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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上次見到尊上到現在時間倒也不算久遠,只是誰知道他下次出現會在什麼時候。
雲落影已經開始考慮起如何加派人手在修真界快速找到尊上。
喬挽月自問了一句後就一直在等著雲落影回復自己,結果等了半天,這位黑衣道友又是嘆氣又是唏噓的,可就是不說話,他的臉被斗笠遮擋,她看不見他臉上的表情。
喬挽月深吸了一口氣,向雲落影問道:「道友?道友?」
喬挽月接連叫了兩聲,雲落影才回過神兒來,
「沒事,我只是……」雲落影目前還不好將她的身份暴露,一旦讓那些魔修知道他是自己的孩子,接下來的事情可就難辦多了,雲落影抿了抿唇,對喬挽月說,「我只是太高興了。」
喬挽月臉上的表情更加好奇了,他們兩個都掉進這種地方,這位道友竟然還能覺得高興,她向雲落影問道:「道友高興什麼?是找到出口了嗎?」
「不是,只是想起一樁過去的事,與眼下無關,」雲落影停了一停,又對喬挽月說,「待我們出去,我慢慢說與你聽。」
喬挽月對雲落影說的事其實並不怎麼好奇,卻還是笑著點了頭,她轉過身,繼續向前走去,穿過眼前的這片棺木,眼前是一道蜿蜒向上的石階,喬挽月將手中的小月燈舉高,那片溫柔的白光如同潮水一般沿著石階湧上,他們兩人的影子縮在腳下,身後數百座棺木安靜沉睡,仿佛有無數幽魂矗立在一側,雲落影抬頭,目光被喬挽月手中的月燈再次吸引,越看越覺得眼熟,只是一時間又實在想不起來自己此前究竟是在什麼地方見過這月燈,他同喬挽月道:「你手中的月燈很好看。」
喬挽月道:「是一位前輩送給我的。」
雲落影嗯了一聲,他還是想不起來,不過天底下相似之物何其之多,或許他從前見到的那盞月燈與眼前的這一盞只是有幾分相似罷了,並不是完全一樣的,他跟隨在喬挽月的身後,噠噠的腳步聲在寂靜的石階上面接連響起,雲落影抬手,指尖輕觸石階兩側的石壁,恍惚中,他好像也能聽到那些亡魂的哀嚎,一直等到將眼前的這條石階都走盡了,喬挽月都沒在開口,雲落影開口向她問道:「你是一個人來圖山城的嗎?」
喬挽月笑道:「不是啊,這不是跟著天辰宗的道友們一起來的嗎?」
「不是,我是說,玉京城喬家的其他人沒有跟你一起來嗎?他們放心你一個人來圖山城?」平日裡也就算了,如今圖山城亂成這樣,就讓她一個人來這裡可有點說不過去了。
喬挽月輕笑了一聲,一看這位道友對他們喬家的情況就不太了解,他們已經有好些年沒有招到天賦不錯的弟子了,現如今喬家裡天賦和修為都算得上是不錯的除了自己,也就是秦凡了,帶他們來圖山城,自己還要分心照顧他們,倒不如現在這樣,想做什麼首先考慮能保護好自己,就可以放手去做了。
「我是與我的夫君一起來的。」喬挽月道。
她起初見到這位黑衣道友的時候,確實有些奇怪他的裝扮,不過即便到現在還沒有見到這個黑衣人長得什麼模樣,喬挽月心中依舊會有一種想要同他親近的感覺,這種親近與之前見到的那位銀面人前輩還不太一樣,若是要具體分辨,喬挽月自己也說不大明白。
不過她相信他和銀面人前輩一樣,都不會是個壞人,況且她帶著明決一同來圖山城的這件事,有心人只要稍稍一查就能查出來,沒有必要同他說謊。
雲落影一聽這話,心裡嘆了好長的一段氣,他的本意是想問喬挽月有沒有帶弟子過來,在必要的時候好能幫襯她一把,結果卻得知她是帶了一個不能修煉的累贅過來。
這幸好她今晚沒有帶著她的那位夫君一同出來,不然的話他可能要控制不住自己陰陽怪氣起來。
「都成親了啊,」雲落影感慨道,「只是修真界的道友們好像少有在你這個年紀成親的,小道友怎麼這麼早就成親了?」
眼前似乎是一條死路了,喬挽月一邊彎下腰敲了敲面前的石門,想要判斷這面石門的厚度,一邊對雲落影說,「遇上了個喜歡的人,想要與他在一起,當然要成親啊。」
雲落影問道:「如果以後發現不合適呢?」
「那也是以後的事,如果實在不合適,也能和離啊,誰也沒說成了親就必須要永遠在一起的。」不過她覺得她明決還是很合適的,他們能這樣在一起很久很久。
喬挽月前面的那番話不禁讓雲落影想起了他與自己妻子的當年,多少倒是能夠理解她的心情,在雲落影剛剛意識到自己喜歡那個人的時候,也是巴不得趕緊能抱著她拜堂入了洞房去,好讓那些覬覦她的人趕緊滾蛋去。
不過他夫人的身份特殊,即便與她成了親,暮族裡還是有不少的年輕人想要自薦到他夫人的床上去,雲落影的拳腳功法大概就是在那個時候練出來的。
想到這裡雲落影又不免有些幸災樂禍了,他那個時候身強力壯,暮族那些男人根本不是他的對手,可喬挽月的小夫君身體好像不大好,到時候被欺負了不會找喬挽月哭吧。
故事裡小白臉確實能幹出這事來。
不過另一方面,雲落影又確實會為喬挽月感到高興。
真好啊,能遇上一個喜歡的人,對方又恰好喜歡自己,這是世間難得的緣分,看看他們尊上,這都等了多少年,才找了個喜歡的人,結果還不敢帶出來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