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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空答:「不知道。」
喬挽月奇怪地看著眼前的司空,這位道友不會是被嚇得腦袋出問題了吧?
司空瞬間也意識到自己這個問題回答得不好,下意識地看了明決一眼,可明決只是垂眸看著喬挽月,根本沒有注意他的眼神,司空小心地改口說:「我聽到這邊有聲音,所以過來看看。」
喬挽月嗯了一聲,但依舊覺得這位道友的腦子現在不是很清醒,現在從他口中也問不出什麼東西來,倒不如先帶著明決回去。
喬挽月看了司空一眼,對他道:「夜晚風大,道友還是早點回去休息吧。」
司空的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剛才明決就是用了一句夜晚風大,把那些修士全部送上路,現在他對這四個字有點恐懼,聽喬挽月這麼一說,那雙腿就更軟了。
不過好在喬挽月並不打算在他的身上浪費太多的時間,有些問題明日她可以到城主府問問城主,也可以回去問明決。
喬挽月不再理會他,握住明決的手,對他說:「我們先回去吧。」
明決嗯了一聲,隨著喬挽月走出這條幽深的巷子,他的情緒看起來平穩了許多,當頭頂的那輪月亮漸漸隱藏在烏雲後,明決開口向喬挽月問道:「挽月怎麼這麼快就出來了?」
喬挽月道:「薛蕪長老讓我們布置一個陣法,很容易的,我弄完就出來了。」
「那喬家的其他弟子呢?」
喬挽月回答說:「裡面還有秦凡,我看他在陣法一術上也有些研究,留他在那裡足夠了。」
「今晚到底是怎麼回事?」喬挽月微微皺著眉頭,向明決問道,「你為什麼這個時候還沒有回客棧?而且這條路能回客棧嗎?」
明決低著頭道:「我在城主府中多逗留了一會兒,出來的時候見天色已晚,便想著走小路快點回去,沒想到遇上了這些人。」
喬挽月嗯了一聲,繼續問明決:「他們是怎麼死的?」
明決道:「是有個銀面人突然出現,殺了他們,然後就離開了。」
「銀面人?」喬挽月當即就想到兩次出現在她夢中的那位前輩,她向明決追問道,「是什麼樣的?」
明決就按著自己往日出現在喬挽月面前的模樣向她描述了一番,反正都是自己,這也不算是對自己的娘子撒謊,明決心虛地把喬挽月的手握得更緊了一些。
喬挽月點點頭,聽明決的描述,確實是那位前輩沒有錯,只是不知道為何會出現在這白雲城中,又恰好將明決給救下,她欠那位前輩的是越來越多了,日後不知要怎麼才能把這樁樁件件的人情給還上。
見喬挽月不說話,明決自我反省道:「是我不對,我如果早點回來就好了,就不會發生這種事了。」
喬挽月覺得不見得,既然那些人是奔著明決來的,那麼就算今天他們沒有找到機會向明決出手,日後見他落了單了,也同樣不會放過他,現在最重要的是該弄清楚究竟是誰想要明決的性命,她當時應該留一個活口的,只是當時的情況太過危險,她來不及去思考,就先要了那人的性命。
「沒關係,」喬挽月安撫地對明決笑笑,同他道,「你沒事就好,他們在殺你之前,有跟你說過什麼嗎?」
明決想了想,唇角噙著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不過喬挽月一直注意著前路,所以並沒有看到他神情的變化,他對喬挽月說:「那些人說要讓我積德行善。」
喬挽月:「……」
這都什麼玩意兒?兇手對受害人說要積德行善?這個世道已經這般無理取鬧了嗎?
她甚至懷疑這些人是不是打算逼著明決去做佛修,所以才說了這麼沒頭沒腦的話。
明決頓了一下,「他們開始的時候好像並沒有想要我的性命,只是想給我個教訓。」
這聽起來同樣挺莫名其妙的,喬挽月向明決問道:「你最近得罪過什麼人嗎?」
「怎麼可能呢?」明決笑著道,「我哪一日沒跟你在一起?你見我什麼時候得罪人了?」
這倒是,喬挽月點點頭,明決向來與人為善,在玉京城的時候就算秦凡幾次沒事找事地過來挑釁他,他也沒對秦凡做過什麼,後來聽說她打算把秦凡收作喬家的弟子,他還替秦凡高興。
而到了白雲城,明決就更不可能有得罪過人了,她琢磨了一會兒,向明決問道:「會不會是你從前在歸一派得罪的人?」
明決道:「應該不會吧,歸一派的人應該已經不記得有我這個人了。」
「那就奇了怪了。」喬挽月實在想不到還會有什麼人會想要對明決下手,只能她自己想辦法慢慢查了。
想到剛才那千鈞一髮的危急關頭,喬挽月向明決問道:「對了,我給你的那些護身的法器呢?」
「還沒來得及用。」明決說。
喬挽月對明決道:「以後遇到這種事,保命要緊,剛才我要是不來,你能脫身嗎?」
明決張了張唇,發現自己現在說什麼好像都挺無力的,最後只能對喬挽月說:「我保證會保護好自己的。」
喬挽月瞪了他一眼,保證有什麼用呢?這世間的意外有這麼多,誰能保證自己每一次都能全身而退?
月亮從雲層後面偷偷出來,月華千里,清風無限,兩個人的影子重疊在一起。
回到客棧以後,喬挽月把外衣脫下,隨手掛在一邊的架子上,然後轉過身對明決說:「你把衣服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