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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留山上,宗主向明決請示道:「尊上,那方問漁如今何在?」
總不能讓對方就這麼跑了吧,今日若不將他除去,來日他定會帶著屬下為禍修真界。
明決望著遠處的山峰,道:「不急,待他將天魔之氣全都融合了再動手也不遲。」
到時或許正好可以出手把天道也給料理了。
既然尊上開口說了不急,天辰宗的宗主便也放了心,他回頭看了一眼山下,從方問漁逃走以後,那些魔修士氣大減,如今也不過是些秋後的螞蚱,這一場大戰至此似乎就要落下帷幕了。
宗主轉過頭來,再次看向明決,向他問道:「尊上怎麼會在這裡?」
明決回答道:「被魔修抓來的。」
「啊?」宗主以為是自己聽岔了,這修真界誰敢抓他們尊上?
清楚明決這兩年都在外面做了什麼的文光與葉長風兩人卻差不多猜到是怎麼一回事,那些魔修多半是被忽悠了,把他們尊上真的給當成個小白臉,只不過他們一時還想不明白這些魔修抓他們尊上要做什麼。
喬挽月因為披著斗篷,無法釋放靈力,五感也比平日裡減弱許多,故而並沒有聽清他們都說了什麼,只是見天辰宗的宗主與這些長老待明決的態度有些奇怪,難不成明決還真是那位尊上的孩子?
不過,既然說了有尊上護在他的身邊,尊上為何此時還沒有出現,眼見著她二叔和其他的弟子們臉上漸漸有了神采,像是在慢慢恢復神智,喬挽月猶豫了一下,仍舊停在原地,打算看看再做決定。
喬昱章此時稍稍回過神兒來,他看了眼明決,又看了看一臉恭敬的天辰宗宗主,臉色又有些恍惚起來,這怎麼會是尊上呢?怎麼就會是天辰宗那位一劍破九天的尊上呢?
他想起在玉京城時,他的這個侄女婿整日裡病病殃殃的,修煉也不積極,有事沒事的就纏著挽月,自己稍微讓他多修煉一會兒,他回去就得病一場。
這樣的人怎麼可能與尊上扯上關係!
蒼天啊!眼前的這一切是真的嗎?他不會是陷落在那些魔修們幻象當中吧?
那這幫魔修們也太敢編了吧?還是說他潛意識裡希望自己家小家主的夫君是這位尊上?他竟然有這樣大逆不道的想法嗎?
明決轉過頭去,便看到喬昱章正伸手在他自己的胳膊上狠狠掐了一把,喬昱章用了十成十的力氣,疼痛使他的五官瞬間猙獰,明決見狀,連忙問道:「二叔你怎麼了?」
沒等喬昱章開口,天辰宗的宗主卻是先嚇了一跳,他們尊上怎麼叫這位道友二叔?他們尊上什麼時候多了個親戚的?
他回頭看向文光,文光對他嘿嘿笑了一聲,宗主覺得文光此時的模樣實在有點傻,他收回目光,再次看向他們尊上,卻看到喬昱章身後有兩名弟子突然間昏厥過去。
宗主見那弟子的同伴們都沒有動作,他連忙上前道:「這弟子怎麼了?莫不是被魔修給傷到了?」
喬昱章沒有說話,文光心中默默嘆氣,可憐的孩子,多半是被他們尊上給嚇的。
文光預感接下來肯定會有一場好戲,他趁著眾人不注意,將喚靈珠全部拋向天空。
喬昱章看著眼前的明決,他是第一次從這個人的身上感受到了逼人的氣勢,他的嘴唇抖動了兩下,向明決問道:「尊上?」
明決道:「二叔叫我明決就好了。」
這句話算是直接承認了自己的身份,喬昱章竟有些羨慕那個能夠直接昏厥過去的弟子,自己曾經對明決說過的話一聲接一聲地在他的腦海中迴響起來,他好想讓時間重新來過。
「您——」喬昱章半張著唇,不知這話該從何說起。
這位尊上算是修真界的祖宗了,怎麼就突然變成他們小家主的夫君了,回想當年明決剛被喬挽月帶回喬家的那一日,瘦骨嶙峋,三步一咳的,只要是個正常人,誰能想到他是天闕峰上的那位。
最後喬昱章長嘆了一聲,只向明決問了至關重要的一個問題:「挽月知道嗎?」
明決的表情一僵。
喬昱章看著他這副表情便知道答案了。
他突然間覺得有些好笑,可一想到站在自己眼前的這個人是誰,就不大能笑得出來了。
明決向喬昱章問道:「還望二叔到時能在挽月面前幫我美言兩句,拜託二叔了。」
「這個……」喬昱章面露難色,好半天沒說話。
曾經他以為,若是有一天有幸能見到他們尊上,不管他們尊上吩咐他做什麼,他赴湯蹈火肯定不會有半點猶豫。
如今看來,自己果然不是真的把這位尊上給放在心裡。
後面天辰宗的宗主一臉茫然,挽月又是誰?看樣子他們尊上好像是做了什麼惹了對方生氣了,他們尊上這次下山一趟,怎麼感覺突然多了許多他們都不知道的小秘密。
「二叔不必為難,到時還是我自己去同挽月認錯吧。」明決說完,輕輕嘆了一口氣。
喬昱章張了張唇,也不知道自己此時到底還能說什麼,一想到站在自己面前的是那位他早就想見一面的尊上,他就渾身不自在。
山下的魔修們如今已經是士氣全無,紛紛逃竄,眾位道友此時也快打到山頂來了,賀行一抬眼,眼睛的餘光正好看到明決,他向宋致問道:「那不是喬挽月的夫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