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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族……」喬挽月撫摸著炎犴的那隻手動作停下,她之前有聽說過暮族的血肉能夠助於魔修妖修修煉突破,不知道這個老頭找自己又是抱著什麼目的。
老者見喬挽月神色有所動容,覺得自己要辦的事還有幾分希望,他對喬挽月道:「老朽希望喬家主能夠——」
哪知他話沒說話,就被喬挽月抬手打斷:「不用說,我不想聽。」
老者五官幾乎都皺在一起,這麼多年來他好不容易看到了一絲希望,眼下又要破滅,他嘆了一聲,閉上眼睛,一副任由他們發落的模樣。
喬挽月道:「我有事想要問你。」
「小姑娘你這可不厚道啊,老朽我想求你幫個忙,你連聽都不聽一下,現在還想問老朽?」這老頭搖著頭嘖嘖兩聲,道,「又要馬兒跑,又要馬兒不吃草,這不行啊。」
喬挽月冷聲道:「您剛才也沒有求人的態度。」
老者沉默,垂下腦袋,無話可說,的確他一開始就打算擒住明決,以他的性命來威脅這位喬家主,沒想到偷雞不成蝕把米。
老者向喬挽月問道:「你們想問什麼?」
喬挽月問道:「您自開了靈智到如今有多久了?」
老者道:「不短不長,整整一千年罷了。」
喬挽月繼續問道:「您可知道東洲皇室的舊事?」
老者道:「你想知道什麼,就直接問老朽吧。」
喬挽月對這個老頭的識趣還是很滿意的,她問道:「您在東洲皇室聽過許二狗這個名字嗎?」
老者臉色一變,向喬挽月問道:「小姑娘,你是在消遣老朽我嗎?」
喬挽月:「……」
許二狗這個名字確實像是個信口胡謅出來的,可北雁只說了這一個名字,其他的什麼都沒提,老者又道:「即便皇宮中有這麼個人,那多半也是個不起眼的小人物,這老朽如何能注意得到。」
見喬挽月的表情凝重,老者繼續道:「不知是什麼時候的人?可是到過東洲的皇宮去?你說的再詳細些,或許老朽能幫上一二。」
喬挽月道:「八百年前,我只知道此人與東洲皇室有些牽扯,是否到過五采城,我其實也不確定。」
「八百年前……」老者道,「這可太久遠了一些,大海撈魚也沒有這麼撈的啊。」
喬挽月也知道此事不易,可既然答應了那位前輩,總要來找一找的,就算找不到人,或許也能找到點蛛絲馬跡。
老者閉了閉眼睛,像是做了一個非常重大的決定,他對喬挽月道:「我幫喬家主探一探八百年前東洲的皇宮,還有這五采城中的舊事,您幫我一個忙。」
喬挽月雙眼眯起,打量著眼前的這位老者,半晌後,她問老者:「你想要我做什麼?」
老者道:「去鮮胡找一個人。」
喬挽月簡直不想說話,這一個個的怎麼都叫她找人去,她這張臉看起來像是特別擅長做這種事的嗎?
「為何是我?」喬挽月問道。
老者道:「因為那個人的身上也流淌著暮族的血,而暮族人是可以看到暮族的亡靈,聽到他們的聲音。」
見喬挽月仍在猶豫,老者道:「你想要知道八百年前的舊事,這至少得耗上老朽至少一百年的修為,一百年的修為換喬家主你跑上這一趟,不虧吧?」
「你要找的是誰?」喬挽月問。
她十分擔心從這位老者的口中說出一個類似許二狗似的的名字,好在這回比較正常,老者道:「顧延釗。」
喬挽月從不曾聽說過這個名字,這並不奇怪,凡塵間的朝代變換在修士們這裡不過就是個閉關的時間罷了,就算是凡塵間的帝王也很少能在這些修士們的耳中留下一個姓名。
老者對明決說:「您給我松一松,我這被綁得難受,好多事都想不起來了。」
正在煮茶的明決撩開眸子看了他一眼,然後又看向喬挽月,詢問她的意思。
喬挽月稍作思索,點下了頭,這位老者深夜前來挾持明決,本不該這樣輕易放過他的,不過這位老者所說之人既然與暮族有些關係,她就不得不多一份心,她在圖山的時候曾答應了那些魂靈,要將所有暮族族人都帶回去。
緊緊纏繞在這個老者身上的藤條猛地鬆開,老者踉蹌了一下,差點摔在地上。
他扶著桌子稍稍站穩了些,然後對喬挽月說起了顧延釗來。
顧延釗是世家出身,小小年紀就入了伍去,不過短短几年時間,就在軍隊中立下赫赫戰功,成了東洲百姓們心中的戰神。
東洲二百二十三年,顧延釗被皇帝冊封為一品大將軍,率三萬將士與鮮胡人交戰於十里坡,沒曾想中了鮮胡人的埋伏,血戰了三天三夜,東洲三萬將士最後剩下的不足千人,包括主將顧延釗在內,全部被俘。
此消息剛一傳回帝都,朝野上下皆是震驚不已,就在皇帝與百官齊齊商議該用什麼寶貝才能將他們這位大將軍從鮮胡給換回來的時候,又聽從鮮胡傳來消息說,顧延釗投敵叛國,成了鮮胡王的乘龍快婿,不久後,鮮胡王率大軍來攻打東洲,東洲連失幾座城池,眼看著鮮胡王都要打進帝都來,不知為何又突然撤軍,連那幾座已經打下來的城池都不要了。
「後來呢?」喬挽月問道。
「沒有後來了,」老者嘆道,「過了幾年,鮮胡境內發生了幾場天災,原本對東洲虎視眈眈的鮮胡自顧不暇,鮮胡人死傷大半,差點被其他的部落吞沒,從此再也沒有顧延釗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