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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中一支白色的玉簫,見到人來,玉簫在手中轉了一圈,收了起來,他抬頭看向喬挽月,眼中好似帶著些許的笑意。
喬挽月身後的道友們紛紛警惕地看著這個突然出現的男人,這人看起來像是個人,但問題是他們這些人是第一波進入到踏入霜天境裡來的,這一路上也沒有見到再有其他人跟過來了,這個銀面人怎麼就憑空出現在這裡。
而且,現在正經人誰還往自己的臉上戴面具?
這小面具一戴,一看就是不懷好意的。
宋致是認識來人的,在三千玄境的時候他就出現了一次,如今喬挽月到了霜天境,這個男人又跟了過來,若是說他與喬挽月真的一點關係都沒有,那這個問題怕是更加難搞了。
不過這些與自己沒有關係。
宋致看著剛才被自己削去一半的袖子,深刻地反省了一下自己的思路是不是有病。
喬挽月見到銀面人下意識地笑了一下,她也不知道,只是莫名相信這位前輩不會對自己失約,即使在霜天境開啟的時候這位前輩依舊沒有出現,她還是相信他會在關鍵的時候到來,現在果真來了。
她上前一步,拱手道:「前輩,您來了。」
銀面人微微頷首,算是打了個招呼,對喬挽月說:「被一些瑣事給纏住了,所以來的稍微晚了些。」
喬昱章將他看得很緊,葉長風來到玉京城帶著他外出試煉修行,他還想著能不能把明決給一起帶過去,還好葉長風態度堅決,明決這才從喬昱章的手底下找了個機會得以脫身,留在喬家的傀儡替身應付喬家的那些弟子們綽綽有餘。
「不晚的,」喬挽月笑著說,「我也才進來不久。」
銀面人道:「那就好,繼續走吧。」
他走在喬挽月的身邊,微微垂下頭,目光落在她的袖子上,停頓了一會兒,向她問道:「剛才在這裡遇見了月狗?」
喬挽月順著銀面人的視線低下頭看去,並沒有在自己的身上發現剛才令宋致噁心得差點翻白眼的那種暈濕的痕跡,喬挽月問道:「前輩您怎麼知道的?」
銀面人道:「你袖子上沾了些月狗留下來的印記,等到下個月圓之夜的時候,它們就會尋著這個印記前來找你。」
喬挽月抬起兩隻胳膊,將袖子裡里外外都找了一遍,最後茫然地銀面人問道:「有麼?」
銀面人停在她的面前,伸出手在她的左手袖口輕輕點了一下,從他指尖落下些許的流光,流光很快消散,銀面人收回手,對喬挽月道:「好了,現在沒有了。」
喬挽月盯著自己袖口看了一會兒,依舊沒看出什麼變化。
見喬挽月這麼信任這位突然到來的看起來不像是正經人的銀面人,其他道友們實在好奇,湊過來偷偷向喬挽月問道:「喬家主,這位前輩是誰?」
喬挽月有些不知道該如何回答,要說她與眼前的銀面人是熟識,其實也不過是見了幾面而已,可若是說不熟,那也不太對,尤其他還總給自己一種特別的熟悉感。
最後她乾脆什麼也不說,有膽子大的道友湊到銀面人的面前,剛想開口問一問他的來歷,然一看到他的那雙眼睛,心中莫名生出幾分恐懼,什麼也不敢問了。
接下來的路途倒也太平,好像之前出現的月狗只是一個意外罷了。
賀行拎著長劍走在人群裡面,他看看前面的喬挽月與那個銀面人的背影,又回頭看了看走在最後面的段輕舟,抬手撓了撓頭,他是不是太久沒有從萬汀州出來,怎麼覺得好多事情和從前都不太一樣了,前幾天他不該一個人縮在屋子裡,應當到樓下跟其他的道友們多交流交流的。
他記得段輕舟與喬挽月不是早就訂好了親事的麼,現在這倆人的關係看起來怎麼還不如他跟喬挽月的融洽些。
修真界變化真是太快了。
賀行有些憂愁地想,自己要怎麼才能快點融入他們。
程雪兒看著四周的景致,佯裝漫不經心地說起這霜天境中的種種傳聞,還有許多之前道友們在這裡經歷過的往事,她都能一一說出來,宋致忽然間意識到程雪兒並不像自己之前所以為的那樣無能,就算當年不是她將他們從陰陽坑中救出來的,她與此事恐怕也多少有些關係,不然的話應該也忽悠不了段輕舟。
段輕舟到底是在哪裡遇見的這麼一個人,而程雪兒做這一切圖的又是什麼。
宋致想了一路也沒想明白。
有道友開口向程雪兒問道:「程姑娘怎麼會知道的這樣清楚?」
程雪兒輕輕笑了一下,她等了這麼久,終於等到人問到這個問題,她坦然回答道:「自然是因為我來過這裡。」
順著程雪兒的話問下去:「那程姑娘是什麼時候來過這裡的?」
她故作高深道:「你們是什麼時候來的,我便是什麼時候來的。」
走在後面的宋致碰了碰段輕舟的胳膊,他就這麼任由程雪兒說下去?程雪兒是跟著段輕舟一起來的,她要是把其他的道友給忽悠瘸了,段輕舟怕也脫不開責任。
然而宋致捅了段輕舟好半天,他一點反應都沒有,好像程雪兒跟他沒有絲毫關係。
宋致覺得他們間的關係實在是太複雜了。
程雪兒與這些道友們繼續閒聊,她知道等會兒路過陰陽坑東側的那座灰色松林的時候,他們的腦中關於陰陽坑的記憶或多或少地就會浮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