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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光透過窗紗照射進來,窗欞的影子被拉長投落在地面上,留下幾道方方正正的光影,明決從床上起身,聽見屏風後面有些響動,他抬頭看去,隔著半透明的繡著墨色山水的紗布屏風,隱約能看到喬挽月坐在外室,她今日這個時辰竟是破天荒地沒在外面打坐。
明決穿好衣服走出去,發現喬挽月正低著頭整理那位前輩送給她的那些寶貝。
明決有些想笑,隨後調整了一下,露出驚訝的表情來,看著喬挽月手中把玩的白色玉石,向喬挽月問道:「這是……觀音骨?」
喬挽月點頭,明決的目光在桌上掃過,最後指著一顆紅色的,像是海棠果的果實,向喬挽月問道:「這個是什麼?」
喬挽月對他說:「是紅女淚。」
明決笑起來,對喬挽月說:「真好,挽月想要的現在都有了。」
喬挽月也覺得自己的運氣不錯,好像從西市把明決買回來後,她的運氣就一直不錯,她把手中的觀音骨放下,在桌上挑挑揀揀後,選了一枚白玉扳指,牽起明決是手,在他的大拇指試了試,有些小了,她站起身對明決說:「你等我一下啊。」
然後匆匆跑去書房,把自己的私庫打開,又匆匆回來,那扳指上面便多了一條鏈子,她停下明決的面前,抬了抬下巴,示意明決把頭低下,然後把這枚小小的扳指戴在了明決的脖子上。
她又不知從哪裡變出一枚扳指,是玄色的,造型非常樸素,上面沒有任何花紋,她把它戴在明決的左手拇指上,正正好好。
喬挽月有些得意地笑起來,對明決說:「這個你也拿著,雖然沒有脖子上的那個好,但是遇到危險的時候,應該也能頂點作用的。」
明決垂眸看著拇指上扳指,向喬挽月輕輕問道:「給我做什麼?」
「給你防身的呀。」喬挽月笑意盈盈地說。
這兩枚扳指中靈氣充盈,他脖子上戴的那枚是他昨天晚上從天辰宗的庫里拿出來的,裡面的靈氣也是自己親手灌進去的,而手上的這枚裡面的靈氣明決也很熟悉,應該是喬挽月剛剛灌進去的。
明決知道喬挽月對自己丹田裡的靈氣有多寶貴,平日裡也捨不得用,就憋足了勁想要突破。
今日竟然往扳指里灌了這麼多靈氣,就好像是想要把她能有的都全部給他。
明決只覺得自己胸腔里的那顆心臟在這一瞬間突然柔軟得不像話。
就像是在玉京城外的神女廟下面,喬挽月在黑暗中背著眾人偷偷塞到自己手中的果子。
「私庫里還有幾樣你能用得上的,但是不大好看,等我有時間了,稍微改改,再拿來給你。」昨天的事不僅嚇到明決,也把喬挽月給嚇到了,明決作為一個普通人,跟在自己的身邊,以後可能還會遇到各種各樣的意外,她不想讓昨天傍晚發生過的事再發生一遍。
如果自己沒有辦法及時護住他,希望他能好好保護自己。
喬挽月坐下來,把其他的幾件法器都收了起來,道:「只是不知道送來這些寶貝的前輩是什麼人,住在哪裡,沒辦法親自去感謝一下。」
昨天只是在夢中……算是在夢中吧,同那位前輩說了一句多謝,喬挽月總覺不夠。
「以後有機會或許還會見到的。」明決安慰她說。
喬挽月點點頭,然後抬手拉了拉明決的衣服,對他說:「別站著呀,坐下來。」
明決有些無奈地看了她一眼,對她道:「我該去廚房做飯啦。」
喬挽月伸手拉著明決的胳膊,對他說:「不用了,你昨天受驚了,我讓紫嫣吩咐廚房把早飯做好了,等會兒應該就能送過來,你今天要多休息。」
見明決還想說話反駁自己,喬挽月對他道:「不許不聽話。」
明決只得應了她,在她身邊坐下來。
不久後,紫嫣把早飯端來,喬挽月本來就已經辟穀了,除了明決親手做的,和那些甜膩的小糕點,剩下都不太喜歡吃,不過今早她還是陪著明決吃了小碗。
用完早飯後,喬挽月到外面陪著弟子們做早課。
陽光在屋檐下輕快地跳躍,明決站在石階上,靜靜看著她,唇角含笑,眼中全是淺淺的溫柔。
喬挽月回頭看了他一眼,明決唇角向上又揚起了一些,明明她的嘴裡沒有吃糖,但喬挽月莫名覺得有點甜,要是能一直這麼在一起就好了。
下個月月初講學大會就要開始,喬家弟子們不是每一個都能御劍,所以他們得提前幾日出發,喬挽月也不知道她二師叔什麼時候才能回來,過段時間她不在玉京城內,喬家總得有一個主事的,她得寫信催一催,讓二師叔早點回來。
喬挽月寫信的時候驀地又想起了喬老爺子,想到昨天晚上做過的那個有些離奇的夢,如果她爺爺還活著就好了,她爺爺應該會喜歡明決的吧。
自從被某位不願意透明名字的喬家弟子點出自己的問題以後,秦凡就不太敢再向從前那樣一直盯著明決看了,他敢肯定自己對明決是沒有那方面的想法的,但他隨後用了幾天時間,悲哀地發現,他對喬挽月有沒有想法可就不一定了。
這真是一個悲傷的故事。
雖然他遇到喬挽月的時候挺潦倒的,但當年他秦凡當年在秦家的時候也意氣風發過一段時間,即使後來被陷害,廢去經脈逐出了秦家,可他怎麼說堂堂秦家嫡出的弟子,竟然要淪落到跟一個小白臉比較,而最可悲的是還輸了,實在有失自己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