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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凡瞪著眼睛看著自己面前的這名弟子,無話可說。
弟子嘆了一口氣,道:「我這是老毛病了,秦師弟你如果不願意的話,我就去找其他的師兄弟了。」
秦凡深深吸了一口氣,在心裡告訴自己不能生氣不能生氣,帶著情緒御劍很有可能發生事故,他回那名弟子道:「……上來,我儘量。」
那名弟子聽到秦凡的保證,立刻笑了起來,高高興興上了秦凡的飛劍,對秦凡道:「謝謝秦師弟,你真是個好人。」
雖然這是在誇獎自己,可秦凡莫名覺得這不像是什麼好話。
喬挽月同弟子們御劍而起,如同數道白色流星消失在玉京城的上空,百姓們仰著頭看了一會兒,到後來一點尾氣都看不到了,才又收回了視線,繼續手上的工作。
明決緊緊貼在喬挽月的身後,雙手抱著她的腰,雲層之上落滿秋日的暖陽,疏疏密密的雲層之下隱約能看到連綿的群山與繁華的城郭,喬挽月以為自己今日帶著明決會有些吃力,但現在感覺好像比她平日裡一個人御劍的時候還要輕鬆些。
這是什麼道理?
男女搭配,幹活不累?
還是愛情賜予了她新的力量。
秦凡本來是打算飛在弟子們的前面的,然而想像很豐滿,現實很骨感,等他上了天之後,身後的那位弟子就伸出兩隻胳膊把他抱得緊緊的,勒得他都快喘不過氣來了,秦凡啞著嗓子問道:「能不能別抱得這麼緊啊?」
「不行啊秦師弟,我害怕。」
秦凡還沒來得及開口讓這名弟子閉上眼睛,就著該弟子又道:「秦師弟,那個能不能再低一點啊?」
秦凡在心裡默念了兩遍莫生氣,回那弟子道:「再低點,等會兒就撞樹上了。」
「好吧。」聽起來他似乎還挺委屈的。
秦凡心道他這是做的什麼孽啊?不會因為他隨便腹誹了那麼句,就招來報應了吧。
那報應得也太快些了吧。
喬家的這些弟子們平日不怎麼御劍,加上身後還帶了一個人,所以御劍的速度並不算快,如果看到那天晚上的明決遠赴千里之外去誅殺那些惡徒,他們就會覺得他們這樣在明決的面前,比蝸牛強不出多少。
不過明決對這個速度還挺滿意的,有一句沒一句地同喬挽月說著各種俏皮話,若是讓天辰宗的各位長老們聽到這些話是出自他口,估計得把下巴給嚇掉。
如今在空中御劍飛行了半個小時,「停下吧。」喬挽月對身後的弟子們說。
她自己是還能再撐一段時間,但是大部分弟子這個時候應該差不多要到極限了。
弟子們齊齊念了劍訣,隨著喬挽月一同從空中落下,喬挽月選擇的落腳處是一座山的山頂,山上是一片楓樹林,秋風一吹,那五角楓漫天飛舞,像是無數蹁躚的紅蝶。
喬挽月扶著明決從劍上跳下,明決看了看左右,又抬眼望著山下不遠處那高高矗立的城牆,城中數道彩色的旗幟在風中獵獵翻飛,他向喬挽月問道:「這是哪裡?」
「是……」喬挽月環顧四周,對明決回答說,「應該是東陽丘吧。」
有第一次來弟子聽到喬挽月這話,立刻湊過來問道:「家主,這裡就是東陽丘啊?」
喬挽月點點頭。
弟子感嘆說:「東陽丘原來是這個樣子啊,一點都看不出來。」
「東陽丘怎麼了?」有不了解的弟子開口詢問,他們中有些人從出生起就一直待在玉京城內,這是他們第一次出這麼遠的門。
「是一百多年前的事了,與長河劍派的凌風君趙恆嵩還有些關係。」喬挽月道。
當年修真界出了一魔頭,名叫殷荷,因她在家中排行十三,所以又被叫做殷十三。
凌風君趙恆嵩與殷十三在此地大戰了三天三夜,最後魔頭殷十三力竭而死,流的血將山上的五角楓染得通紅如火。
凌風君與殷十三原是一對青梅竹馬,後殷十三修了魔道,殘殺生靈,凌風君大義滅親,將此魔頭誅殺。
後來的很多年裡,凌風君與殷十三的愛恨糾葛還在酒樓茶肆的說書人口中流傳,喬挽月是小時候跟著喬昱章出去玩,在玉京城的酒樓中偶然聽說的這個故事,不過現在坊間又有了其他的新奇故事,所以這段往事便很少被提起了,弟子們不知道也屬正常。
喬挽月說完後,「行了,都休息吧。」
喬挽月帶著弟子們一同在地上盤膝坐下,開始打坐,恢復靈氣。
明決坐在喬挽月的身邊,手裡把玩著一片五角楓的葉子,葉脈微微鼓起,葉片很脆,輕輕一用力,就會完全碎掉,明決把手中的葉子扔掉,靜靜地看著她。
過了還不到一盞茶的時間,從山下突然傳來了一聲野獸的怒吼,那聲音震得整個山體都跟著顫動起來,有那麼一瞬間,眾人甚至覺得這一聲怒吼是貼在自己的耳邊發出來的,耳膜幾乎被震裂,喬挽月連同眾弟子紛紛睜開眼,她示意其他弟子先不要動,隨後自己飛身而起,立在半空之上,往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在東陽丘山後,一隻身型巨大的怪物正被困在山腳的一處陣法當中,它渾身黢黑,只有一雙眼睛是綠色的,長得是熊身獅子臉,但其實說是獅子也不完全是,它的那張臉可比獅子要難看許多,右邊的耳朵不知被什麼東西給咬了一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