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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她的身體一直不大好,隨著年紀長大,身體越來越壞,怕是只能在溫室里嬌養著。
顧延釗嘆了一口氣,向老鐵問道:「文陽呢?她後來怎麼樣了?」
老鐵搖搖葉子,又便會了人形,他冷哼了一聲,對顧延釗道:「原來你還在意她。」
顧延釗覺得老鐵這就有點無理取鬧了,他道:「我們是最要好的朋友,我當然要關心她,可惜她不是男人,她若是男人,我都要她結為異性兄弟的。」
秦凡在一邊插嘴道:「女的也沒關係啊,你們可以義結金蘭。」
顧延釗白了他一眼,沒說話。
老鐵道:「從你離開帝都後,他們就已經在籌備你與文陽的大婚了,他們給你們做了婚服,將喜堂都裝扮好了,就等著你回來了,不久後十里坡傳來大捷的消息,他們覺得你馬上就會回來,所以便讓文陽換上喜服,等著你一回來,便拜堂成親。」
顧延釗嘖了一聲,道:「一群蠢貨。」
婚姻嫁娶這種事當事人都不在,他們也敢直接給做決定。
老鐵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然而不久之後,就從鮮胡傳來你投遞叛國的消息,同時還說你將要迎娶鮮胡的小公主,做鮮胡王的駙馬。」
顧延釗嗯了一聲,這些也都在他的意料之中,從他做出決定的那一刻起,就知道自己在東洲會背負上怎樣的罪名。
他隨口猜測道:「文陽聽到這個消息後,應該在當場與我割袍斷義,劃清界限,再不認我這個卑鄙無恥的小人吧。」
文陽向來聰明,知道怎樣的選擇才是對自己最好的,只是與自己斷絕關係後,說不定老皇帝又要把她送去狸然和親,不過朝中三皇子周旋,情況或許不會壞到那一步,而且她差點就要嫁了自己,之前主張和親的東洲官員們應當沒有老皇帝那般糊塗,讓她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再嫁去狸然,而只要有時間,文陽總會想到辦法擺脫掉那些在她身上的枷鎖的,她總是那麼聰明的。
然而老鐵卻在這時候對顧延釗說:「她沒有,她一直在等你。」
玉佩中顧延釗的影子微微怔住,似乎有些沒反應過來老鐵的回答是什麼意思。
老鐵緩緩說道:「她說她信你,她要等你回來,她穿著那一身大紅的嫁衣,去了雍城,此後再也沒有回來。」
「所有人都覺得她瘋了,她的身體本就不好,雍城的氣候並不是適合她,可她還是去了,再也沒有回來,再也沒有人提起過她。」老鐵的神情看起來有些憂傷,「文陽臨走的前一晚,她來到御花園中,來到你們小時候玩耍的地方,她的手指撫過這裡的一花一木,她哭了,我便是在那一個晚上生出了靈智,她的眼淚落在我的樹幹上,我繼承了她的意志,她想要找到你,我要幫她找到你。」
一切就是這樣的簡單,至於找到顧延釗以後文陽要做什麼,老鐵從來不去多想,只是他從來都是一棵樹,如果不是明決的幫助,到現在還都無法離開五采城。
顧延釗低著頭,沉默不語。
老鐵冷冷笑著,本想開口譏諷顧延釗幾句,又覺得顧延釗當年其實也不算錯,就如他所說的那樣,人活在世,沒有什麼能夠完全按照自己的心意。
顧延釗忽的開口問:「文陽現在怎麼樣了?」
還沒等老鐵說話,顧延釗便自言自語道:「這麼多年過去了,她應該已經轉世投胎了吧?那人家都轉世了,再去找她是不是不大好啊?」
「她沒有。」老鐵非常確定地道。
「你怎麼知道的?」顧延釗問道。
老鐵冷著一張臉道:「我就是知道。」
顧延釗又問:「那你知道她現在在什麼地方嗎?」
這回老鐵沉默了,那位文陽公主從離開五采城後,它就再也沒聽人提起過她了,皇宮中的人好像在一夕之間將她遺忘。
事情又陷入了僵局,老鐵伸手摸了摸自己長長的鬍鬚,想著如果他在獻出一百年的修為讓喬挽月幫著他們找一找文陽的下落,不知道喬挽月他們是肯還是不肯。
喬挽月在這時突然開口,叫道:「秦凡?」
秦凡一激靈,忙回道:「在呢。」
喬挽月道:「你仔細說說,你剛才在水下都看到了什麼,越仔細越好。」
秦凡怔了一下,隨後便意識到喬挽月在懷疑他所看到的場景便是那位文陽公主準備大婚時的場景,他一邊回憶一邊同在場的幾人講述自己剛才的所見。
文陽大婚時的場景究竟是怎麼樣的在場的幾人都不曾親眼見過,不過按照秦凡描述眾多賓客的相貌和衣著,大概也能確定這場大婚確實是為他與文陽兩人舉辦的那一場。
老鐵緊緊地抓住秦凡的手,對他道:「好兄弟,這麼說文陽也在天眼泉里是嗎?」
「也不一定吧。」秦凡抬起手撓撓頭髮,「我之前看開明城外的那座石碑時,眼前就產生這種幻象了。」
「石碑?」老鐵微微皺起眉頭,看樣子是在回憶那石碑的模樣,可現在只回憶起來也並無用處。
「那我們先離開這裡吧,去找石碑,對,我們得快點去找石碑。」老鐵已經坐不住了,他恨不得現在就能見到秦凡說的那座石碑。
事情已經進行到了這一步,他們繼續待在這裡也再查不出什麼東西來。
「那便走吧。」喬挽月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