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般弱後腦勺一片熾熱,被龍諍摁在胸口。
是那種死死地摁。
她喘氣都喘不過來, 更別說出聲兒了。
他在抖。
而且抖得很厲害, 甚至有上下牙齒碰撞的細微聲音。
戰慄的, 恐慌的, 驚懼的。
般弱呆了一下。
她記得沒錯的話, 印象中大少爺好像顫抖了兩次。
一次是她熱潮期發作, 突然咬上了他的腺體,他猝不及防,哆嗦得厲害。另一次是兩方約談,這傢伙頂著那頭快要炸開的絨絨粉毛, 桌子被他的大長腿撞得咔咔作響。
這還是那頭眼也不眨給人兇狠開瓢的暴龍嗎?
他害怕她的拒絕?
所以寧可不給她說話的機會?
般弱被他悶在懷裡將近三分鐘,一張臉憋紅了。
她使勁敲著他的腰。
你他媽再不鬆手,她的小命就要交代在這兒!
而在對岸,狗正瑟瑟發抖。
隊友A:你剛才有沒有聽見殺狗聲?
隊友B:聽見了哭得好大聲。
倆隊友又心酸又憤怒, 互相攙扶著離開。
沒走幾步,嘭的一聲,他們上天了。
得,全軍覆沒了。
隊友流下了覺悟的淚水, 這世界果然歧視單身狗!
他們也沒啥多偉大的願望,就想死得離狗情侶遠一點, 安詳平靜地去世,這很貪心嗎?!
當般弱以為自己終於要跟她上個世界的小白豬團聚時, 大少爺大發慈悲鬆開了勒住她的胳膊, 讓她獲得喘息的機會。
「剛才你說……」
她緩了一口氣, 欲要秋後算帳。
「剛才你什麼都沒聽見!」
龍大少爺欲蓋彌彰,瞬間臉紅脖子粗。
般弱暗想,這傢伙嘴上說得那麼騷,身體卻還是很誠實的嘛。
這體溫燙的,都能搓一桌麻辣火鍋了。
嗯,這個天氣好像也挺適合吃火鍋,把男主涮一涮,龍肉軟韌,可能會是一道風味絕佳的食材。
般弱擦一擦口水,繼續走她的虐戀劇情。
「不,我聽見了!」
她義正辭嚴,衝著不遠處的隊友發出請求支援的信號。
「是吧,你們也聽見了吧,你們親愛的班長對我耍流氓了!」
龍諍隨之瞪過去。
——你們儘管說說看!
空氣中瀰漫著起一股危險的硝煙味。
信息素蠢蠢欲動。
倆隊友:「……」
這就過分了,不但要殺狗,還要鞭屍。
他們招誰惹誰了?
當時間接近晚上十二點,野外的溫度驟然下降,躺屍的隊友們有點兒扛不住了,起來詐屍,搓手搓腳,摩擦發熱。
作為一具「屍體」NCP,他們無法移動,但搞點小動作還是可以的,教官也不死板,允許他們在規則之內自由發揮。
「這山里晚上好冷啊!要凍成冰棍了!」
「你知足吧,好歹咱們是秋訓,上回是12月份冬訓的,據說有一位學長被凍成冰雕藝術品,教官們經過的時候完全發現不了,都找瘋了。」
「學長實慘……我草!溫度計6度了!」
「還好老子南方的,一身正氣,都不帶怕的。」
「靠!牛逼啊!傳授一下絕招唄!」
隊友們抖抖索索交流正氣功法,依然被凍得面癱。他們發現這法子不太行,於是又轉到了精神大法上面——吃瓜轉移注意力。
吃瓜永遠是人類的本質。
「班長應該不怕冷吧?據說S級序列的體質超能扛!」
倆人對此很感興趣,一同看過去。
差點被驚天大瓜哽死。
「冷不冷?」
龍諍戳著女孩的臉,有著小男孩兒的淘氣。
般弱嫌棄轉頭,習慣嗆他,「我冷你還能給我燒個小火爐怎麼地?」
對方回復很直男,「不能,沒有材料,你做夢更快點。」
般弱沒理他,她在琢磨怎麼萬無一失地擺脫男主。
她想得太天真了,以為上了首府就能甩脫這傢伙,殊不知男主光環給她安排得明明白白的。
要知道這條龍半年前還是一個ABCD全靠玄學的底層學渣!
在原來走向中,男主浪里來浪里去,根本不care成績跟前途這種事,高考一結束,隨便挑了間大學就上了,交了大把的贊助費。
女主姚妙妙雖然也考得不咋滴,但是勉強擠上了個三本,她為了男主自降身價,跟龍諍去了野雞大學,把人給感動了好幾天。又在朝夕相處的兩三年中,倆人一起上課,一起逃課,一起飆車,一起打遊戲,慢慢的,「兄弟感情」就變質了。
而現在呢?
男主發憤圖強,壓榨潛力,不跟女主玩學渣的愛情故事了,反而跑到首府來跟她逼逼。
人類突然上進起來,她這個當妖精的都有些害怕。
般弱想著,軍訓結束後,一定要纏著她的大長腿舍友,給她介紹小奶O,趁早讓男主死心!
一陣悉悉索索的響動,般弱後背貼上熱源,在寒冷的夜晚舒服得她差點沒叫起來。
嗯?等等?
這什麼玩意兒?
男生的胸膛又高又陡,卻屈就著她,蜷縮著腹肌,舊羊皮紙般裹著她,溫暖又乾燥。草綠色的迷彩作訓服解開了一排紐扣,隔著輕薄的短袖衣料,熱度和心跳傳到她的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