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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不愛他,就不應該招惹他,更不應該將他當做替身。
許了他白頭到老的美夢,又笑嘻嘻地說,這的確是個夢。莫非世間女子,都如她這般,恣意任性,薄情無心的嗎?
「撕啦——」
衣帛破裂的聲響。
他垂眸望著頸下的人,面頰泛紅,肌體晶瑩,那樣的溫香軟玉,活色生香。
可他只感到了一股寒氣。
她臂上的相思子,分明是紅得鮮艷,像血一樣。
——她沒動情。
她竟沒動情。
沒有。
即使是如此害羞的坦誠相對,即使是她面犯桃花,眼波盈盈望著他。
但相思子始終提醒他,一切是假的。
她根本就沒有對他動半分的情。
都是他自欺欺人,以為她,天長地久後,總有那麼幾分,喜歡他。
也是。
他漫無邊際地想。
都說世間有兩種感情,一是一見鍾情,二是日久生情,她既沒有對他一見鍾情,這千年以來,更是把他當成兄長看待,怎麼可能會突然愛上他。
他早就該察覺的,這只是一個陷阱。
也許是他千年孑然一身,太寂寞了,失了骨氣,失了魂兒,才向她游過去,咬了那有毒的魚餌。
他甚至懷著殷切的渴望,渴望被人帶回去,被好好地養在她一個人的池塘里,池水清澈,生活平靜,時刻能窺見她的笑顏,那便足夠了。
一點點的溫柔足矣。
他真不貪心的。
她竟連這點的願望都不肯給他實現。
他瘋了似咬著她的肩頭,咬至出血。
她悶聲不吭。
「叫啊。」小師哥掐著她的腰,平日裡冷靜從容的眼睛全是陰鷙,游弋著血絲,「怎麼不叫出來。」
「你不叫,我怎麼知道——」
他冷冰冰牽扯嘴角,語調滲人。
「我比不比得他賣力。」
般弱頭腦昏沉,下意識就來一句客套語,「都還好吧。」
他身體一僵。
般弱後知後覺。
完了,她說錯話了。
「師哥,不是你想的那樣的——」
而他漆瞳冰寒,所有的慾念抽離得乾淨。
「啪。」
他扔下一件道袍,冷的,新的。
「穿上。」
他並沒有跟她商量,而是命令她,「回去。」
般弱只得收拾了一下。
識海內的小魔元大氣也不敢喘。
剛剛它都以為它要死定了!
小師哥手掌一招,「君不見」重新落入掌中。他側眼看了人,確認她穿好了衣裳,才打開了殿門。
桑欲站在最前面,渾身狼狽,嘴角溢血。
而看到般弱換了新的道袍,他驚怒交加,「你對她做了什麼?」
黑衣道士眉眼輕抬,情態漠然。
「關你,什麼事。」
桑欲是半步化神,儘管在同齡人中他已經是一騎絕塵,可是對上琴雪聲,他根本沒有勝算。
對方甚至沒有出一符一劍,憑藉著勢,便將他死死摁住。
「把你,兒子,看好。」
琴雪聲掠過中年居士的狼狽行跡,「下次再犯,定讓他,成我劍下亡魂。」
中年居士愣了下,旋即湧出不可置信的情緒。
這,這人竟然就這樣放過了桑兒?!
他有些恍惚看著對方離開。
而桑欲恨恨捶地,眼睛血紅。
御劍飛行,穿越雲層。
中途,小師哥冷不防扔下一句,「我不殺牲口,你高興了嗎。」
般弱:「?」
他卻不再回復她,猶如一尊冰冷的雕像,將情緒收束得毫無痕跡。
副掌門在太京門坐立難安了兩日,終於在第三天的清晨,接到了人。
他擠出笑容迎了上去。
「掌門,掌門夫人——」
「不必如此稱呼她。」琴雪聲冷淡道,「還是沿用師叔祖的稱呼罷,過一陣子,便向三十六洲發出聲明,我二人感情破裂,各回原位。」
副掌門呼吸一滯。
他為難看向般弱。
她說,「一切聽師兄安排,我沒異議。」
師兄。
又是師兄了嗎。
琴雪聲收斂眸中波瀾,「你通知各位長老,讓他們來我太上山一趟,這次三道大會我可能無法出面。」
副掌門驚愕抬頭。
「我今日,便入太玄群仙塔。」
「什麼?!」
副掌門的腳軟得快站不直了,「您、您是在同弟子開玩笑嗎?」
那太玄群仙塔又稱為「渡浮屠」,一般為壽元將至的長老們閉死關準備的,要麼坐化,要麼飛升。他有些語無倫次,「您,您還年輕啊,用不著這麼早就,進入群仙塔。掌門夫人,不,師叔祖,您也勸勸掌門,這死關一閉,再出來可就難了——」
般弱轉頭去問人,「你是為了我,要進去群仙塔冷靜一下嗎?」
「不是。」
琴雪聲情緒薄淡。
「只是時機到了,該進去了。」
般弱遞給副掌門一個愛莫能助的眼神。
副掌門苦勸不得,手腳發涼地走了,他要去通知太上長老們,看能不能讓掌門回心轉意。
而琴雪聲把人送回了她自己的絕嶺瓊樓,並對般弱做了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