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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必的啊。
男人都是追求新鮮感的動物,有的人就是儈子手,毫無責任,毫無擔當,爽過就完事了。
他害怕薄妄只是貪圖妹妹的美色,害怕他只是一時興起跟人玩玩。或許他會看在自己這個兄弟的面子上,勉為其難承擔了責任,但誰又能確保他之後不會厭煩生倦呢?
鹿嘉和越想越混亂,又懊惱自己沒有早點發現。
他揪住般弱的馬尾,「你是怎麼想的?」
般弱蒙圈,「什麼怎麼想的?」
「就是薄妄!」鹿嘉和咬牙切齒,「你真跟這王八羔子談對象了?」
「之前有,現在沒啊。」
鹿嘉和:「???你現在沒談對象你還親他?!」
般弱:「為什麼一定要談對象才能親?那約炮的也不是男女朋友啊。」
海王品種又不分男女,端看誰能吃得開。
鹿嘉和當場呆滯。
宛如五雷轟頂。
他的三觀直接碎成齏粉。
他妹……該不會是渣女代言人吧?!
般弱拍了拍親哥的肩膀,「鹿嘉和,想開點,人生還有很多坑呢,要堅強爬起來才行啊。」
鹿嘉和:「……」
想開個屁。
他腦殼都要攪成一團漿糊了。
般弱也不知道這哥倆咋解決,反正一周之後,她在宿舍給腳趾塗著指甲油的時候,鹿嘉和打電話給她,「你去請個假,外出的,我在基地外面等你。」
般弱正著迷塗指甲呢,就說,「幹嘛呢,我指甲油還沒塗完,有事不能明天說嗎!」
鹿嘉和被這小祖宗氣得心肝發疼,「你有閒情塗指甲呢?你知道你哥跟薄總干架了嗎?」
般弱豎起耳朵,「誰贏啊?」
「贏個屁!」鹿嘉和語氣很臭,「快點下來!」
般弱只得放棄了指甲變美事業,給抹了一層快干亮油,踩上露趾交叉綁帶的涼鞋,噠噠噠跑到基地外邊。鹿嘉和渾身上下透著冷颼颼的氣息,他掛了彩,但不狠,說明兩人出手都有分寸的。
她突然覺得自己危了。
鹿嘉和開車,把般弱領到了首都大學,「人渣在操場等你,那裡人多,有什麼問題你直接就跑,或者拿一根鋼柱砸斷畜生的腿,只要不出人命,哥給你兜底!」語氣是又冷又硬,可見余怒未消。
般弱好奇道,「你不進去跟著我呀?」
親哥滿臉鬱卒,「我輸了,不能跟。」
不過很快鹿嘉和掏出他的工具,滿臉狠色,「你放心,我已經找到了最佳視野點,到時候有什麼情況,你暗示我,立馬出兵,斬草除根!」
鹿嘉和還跟般弱約定了暗號,反覆考核了她幾遍,才放她走。
今天是星期一,基本是學生課業最忙碌的時候,下了晚課,三五成群聚在一起,夜晚操場也人滿為患。
「哥!這邊!」
「幹得漂亮!」
一群男生在草坪踢著足球,來往追逐,身影錯亂,吸引了好幾個女生的觀看,男生們更加興奮地炫技。偶爾中場休息,隊員撩起球衣擦汗,有意無意露出一截精瘦腰身,女孩子們低低驚呼,空氣中充滿了快活的氣息。
薄妄應學弟的邀請,漂亮踢著球,卻有些心不在焉。
往常他是人群里的焦點,做什麼也很出挑,撩妹更是信手拈來,理所應得一眾芳心。
現在卻是索然無味。
他已經過了出風頭的那個年紀了。
他更知道,女生的愛慕並不是衡量自身價值的標準。
再多人愛他,可簇擁的人群里沒有那個你一見就笑的人,都沒意義。月光再清冷玲瓏無害,卻也抵不過那一霎,被太陽灼痛之後帶來的極致歡愉。
薄妄驀然驚覺,那個隨性瀟灑的肆意少年離他很遠了。
隔了一層霧。
前幾天傅遠星被家裡催婚,這貨色還念叨著,說什麼男人至死是少年,婚姻捆綁就是一地狗毛,他死也不要踏進那個墳墓。然後他就逃掉相親了,並且窩藏在薄妄的會所里。
薄妄正等著傅家開價,好把傅遠星高價賣出去。
但人渣發小的話也給他點想法。
怎麼說呢?
沒人不喜歡自由快活的少年時期。
意氣張揚,瀟灑快活。
薄妄二十一歲之前也是對愛情和婚姻嗤之以鼻。
生在和平年代,他不長情,不忠貞,偏愛紙醉金迷的名利場,看那暗潮洶湧下露出的一點猩紅嶙峋,那就像是抹在佛身上的一點硃砂胭脂,教它墮落沉淪,是令人很痴迷的。當然,後來薄妄也反省過了,這是他中二病發作,以自己的三觀,臆想了整個世界。
人總會長大,張揚的少年也會白頭,直至暮色四合。
所以——
他要趁著他還有一頭黑髮的時候,做出最鋒利的決斷。
也許這決定會讓他後悔到腸斷。
但他不能再拖了。
薄妄餘光瞥見一道人影,昏黃路燈繞著灰撲撲的蛾子,似一道道纏綿的軌跡,她的影子細長秀美。
除了那一頭解開之後就能媲美小獅子鬃毛的長髮。
皮筋似乎在半路斷掉了,所以她一邊叼著發繩,一邊扎著頭髮。
「啪!」
薄妄踢了一腳臭球,小子們直呼過分,心痛得流血。
「哥!你的準頭呢!我們快贏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