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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桑欲激發了留在那女人識海的一道意識,為自己的真身逃脫創造一線生機。
現在真身是逃脫了,他的大部分神識也困在這裡。
不過也好——
桑欲想著,或許他可以蠶食這具身體,把太元山先奪過來,再站穩腳跟,畢竟是從一開始就跟了掌門的小師妹,背景是真實的,誰也不會懷疑到他的頭上。唯一擔心的是,就是他不熟悉師兄妹的過往,怕相處時候會露馬腳。
他決定好好套話。
「掌門師伯那麼疼師尊,你們肯定有過一腿兒吧?」
說起「一腿兒」,桑欲莫名有點兒不太舒服。
這女人對他甜言蜜語的,還不是見著師兄就屁顛屁顛跑過去。那可是,有了一千年情誼的師兄妹啊,這普天之下都沒有多少對。
「你瞎,我們明明有四條腿。」
般弱硬是懟到人無話可說。
桑欲原本很氣,突然又輕笑起來,「師尊修煉那麼久的抱元訣,一直沒找男人,難道是靠自摸解決問題的?」
「你這麼能逼逼不也是個黃花閨男。」
「我那是為大道守身如玉。」
「拉倒吧不就是你把人寒磣到了人家不願意嘛。」
「笑話,十方通行大人有的是大把的姑娘投懷送抱。」
「那你怎麼還,」般弱友善微笑,「捏出個女性化身呢。」
「我對自己搞自己沒興趣。」桑欲似笑非笑,「那具化身也是男性,只是用了障眼法,撩起裙子來師尊肯定滿意。」
「沒想到你如此熟練,看來很有當牛郎頭牌鴨中冠軍的潛質。」
她狗嘴裡吐不出象牙,肯定不是什麼好詞兒。
桑欲靠著自己的敏銳直覺,避開了這個話題。
倆人就這樣一路懟到了掌門會客回來。
掌門師兄:「小師妹你現在感覺如何?」
桑欲的神識占了上風,黑霧覆蓋幽藍識海,矯揉造作地喊,「師兄,你怎麼去了那麼久,該不會是背著人家偷腥吧。」
般弱:嘔。
掌門師兄:「偷星?沒有,為兄是去見了一位老朋友。」
般弱把識海模擬成了狂風模式,驅散黑霧,重新掌控身體,「老朋友?男的女的老的少的?師兄我還是不是你的小寶貝了?」
桑欲:嘔。
黑霧捲土重來,藉助風勢,化作熊熊火焰,「她」傾過身,扶著額頭倒在了掌門師兄的胸膛上,「師兄,我可能是得了什麼病。」
「得病?」
掌門師兄臉色一變,袖袍一甩,突然把人卷到腰上,「小師妹,你有問題怎不早說?趁著廖道友還沒走,為兄請他為你醫治一番。」
桑欲僵硬了,連忙道,「師兄,你誤會了,我想說,我得了想你想得茶飯不思的相思病啊。」
一隻手探了探般弱的額頭,師兄兀自低語,「莫非是勾動心火?傻了?」
小師妹對吃的是如此執著,胃口好得都能吞下一頭牛,都茶飯不思了,說話還顛三倒四的,肯定是出了毛病。
桑欲:「……」
般弱的神識打滾,在識海里笑得不能自已。
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叫你說土味情話!
該!欠!
而就在這個瞬間,師兄架起本命靈劍『君不見』,直直躥入雲層之中,為了師妹的病,他不得不破例了。
桑欲真是欲哭無淚,無論他怎麼說,師兄一口咬定澹臺般弱「腦子有病」,好吧,雖然情況的確是這樣,但他不想被人查看識海啊,萬一暴露了怎麼辦?!
他吞聲忍氣,跟般弱在星辰識海里交流。
『讓你的掌門師兄打道回府吧,我要是暴露了,你也別想活。』
般弱本來也沒想活的,非常愉快無視了他的話。
唰的一聲,掌門師兄攜著人降落在一處巷子,「這裡離廖道友的住所不遠,咱們步行過去,以示誠意。」
掌門師兄拉著她出到外邊。
這是一個小鎮集市的上午,天朗氣清,空氣里飄來了肉包跟飯菜的香味。
而般弱的腦內已經打響了核戰爭。
桑欲:『快!停下!不許去!』
桑欲:『我生氣了!真的生氣了!後果很嚴重!』
桑欲:「師尊你信不信徒兒瞬間讓你身敗名裂臭名遠揚!」
般弱心想,這才幾步路啊,區區「女主」,竟敢這麼囂張。
般弱:『哎喲喲我好怕啊有種你來啊。』
桑欲:『這是你說的!不要後悔!今天就讓你見識通行大人到底有沒有種!』
於是,在眾多雙眼睛之下,那青衣女道士突然伸出了手,捏了一把前面男道士的——
挺翹的,屁股。
桑欲搞完就跑,主動把身體還給了般弱。
般弱:「……」果然是小賤人。
但她還是想說一聲——
哥,好臀。
掌門師兄頓住了腳步。
倆人僵在熱鬧的集市中,並且接受了無數吃瓜群眾投來的注目禮。
掌門師兄的背脊繃直,像滿弦的弓。
他沒有回頭,直直盯著前頭,平靜從容的語氣第一次出現了飄忽。
「小師妹……」
「師兄我說這手有它自己的想法你信不信。」這話說得綠茶都唾棄自己。
她只得換了一種友好交流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