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頁
般弱正感嘆著,發現她家的掌門師兄又被一群姑娘們包圍了。
「哎喲,年紀輕輕的,怎麼能穿這麼土的道袍呢。」
「雖是松松垮垮的,但這腰,應該還是有勁兒的,這臀,嘖嘖嘖。」
「小神仙兒,這是姐姐的號碼牌,等下記得敲我喲。」
般弱摸了摸下巴。
對了,這個拍賣會還有一個非常不錯的特色,叫相親大會。平沙城的土豪爸爸們堅信,能出入拍賣會的絕非等閒之輩,特意訂了包廂,不是為了競拍,而讓姑娘們有出門的理由,多多見識一下外界的青年才俊,最好還能生米煮成熟飯,給自家留個優秀的火種。
還真別說,平沙多富豪,後台又大,總有那麼幾對兒是看上眼的,娶個凡人妻子或者丈夫。
她識海里的傢伙又磨皮擦癢了。
桑欲:『要是我那化身桑桑出現,哪有這群姑娘們搔首弄姿的事兒啊。』
般弱:『你裝女人還裝上癮了?』
桑欲:『這你就沒見識了吧。我佛桑祭壇的至高心法叫十丈紅塵軟煙羅,可以剝去他人的三千情絲化作己用,愛我的人越多,功力就越強。』而男人的情絲紛雜,有著各種的利益和欲望,最適合他這類邪惡的佛修了。
桑欲:『算了跟你說也不懂,不懂風情的老女人。』
般弱:『親親吾徒,你這是跟師尊撕破臉面了?這種低級的激將法,人家可不會上當。』
桑欲;『那打個賭怎麼樣?走出這扇門之前,咱們各自切換身體,看誰勾引的男人多,就以拿到對方的聯絡信物為準。我要是輸了,我就把我門派至寶,逃禪太平鈴,盜出來給您。』
般弱:『那我要是輸了呢?用人償還麼?』
桑欲:『師尊太高估您的魅力了,弟子只需要您的完篇的驚寒劍訣,當然,如果能指導修行一下那就更好了。』
當掌門師兄蹙著眉從姑娘們的圍攻中脫離出來,便見他的小師妹跟一個年輕修士「相談甚歡」。
「哦?原來姑娘還會看手相啊。」年輕修士言語輕浮,目光在她臉龐打轉,「不知其他地方……是否也會看呢?」
般弱;『好噁心啊你能不能挑一個好點兒的。啊,我的手髒了!』
桑欲;『你管我呢!這種人最容易搞定知不知道?你以為我傻子啊,萬一挑個跟你掌門師兄一樣的,一萬年都撩不動,我就輸定了。』
倆人剛交流完,師兄就過來把『澹臺般弱』拎走了。
「不要玩了,大會要開始了。」
般弱:『活該!』
然而老天爺沒有聽到掌門師兄的心聲,他們去到的那一間房也是別有天地的。用般弱的話解釋,就像是一個跨服聊天的網絡室,一面牆上掛滿了格子,而且有各個房間的號碼牌,只要輕輕一敲,對方同意,倆人就能連麥。
般弱非常懷疑主辦方是被金主爸爸收買了,特意安排的相親環節。
桑欲的一炷香時間到了,輪到般弱出場了。
她首先敲了離她最近的號碼牌。
「何事?」
對方聲音溫柔,宛如春風細雨。
「閣下可是金陵琴派的流波尊者?」
「正是家師。道友莫非與家師有舊?」
般弱;不,靚仔,我是翻看客人名錄知道的,畢竟一個流波,一個凌波,看著就很像親戚。
「那一曲隔陰春鶯,我至今念念不忘。」
對方與有榮焉,「家師也說,那是他生平奏出最好的一首曲子。」
般弱靠著自己累積多年的社交技巧,跟人聊得火熱,沒一會兒她又敲了另一個牌子,據她觀察,也是琴師。
這同道中人嘛,般弱也玩點樂器,當然聊起來更加嗨了。等拍賣會的管事進來,完全嚇了一跳,般弱這間房可以說是「小型音樂會舞台」了,琵琶、箜篌、笛、簫、瑟、笙等聯袂演出。
神仙演奏,宛如天籟。
紅酥手,龍香撥,她笑語盈盈,香腮映雪。
掌門師兄睫毛覆蓋了一層淡淡的霜。
他好像……從來沒有了解過小師妹。
身為道修,她畫符的本領不行,總是廢了不少的符紙跟硃砂,他記得自己那時候年少氣盛,這小姑娘腦瓜瓢兒給笨的,怎麼教也教不會,他氣得急了,還罵哭她了好幾回。可這一雙他看來笨拙的手,此刻卻在撩動無數人的心弦。
他甚至不知道她在樂理上那麼有天分。
小師妹從未為他演奏一曲。
她畏他、怯他、敬他、避他,總是無法坦然親近他。
可少年的他,不也曾,摘下薄嫩的柳葉兒,在最盛的春景中,在系滿紅絲的姻緣樹下,經不住她的央求,用唇譜曲。
她稚氣地問小師哥這曲子叫什麼呀。
對著她天真無邪的眼,他怎能告訴這個十六歲還在為功課煩惱的小姑娘——
小傻子呵,這是催妝曲啊。
第109章 師尊白月光(7)
「這、這位道長——」
管事的肩膀哆嗦了一陣。
「你能不能控制一下, 這個冰, 咱們清理有點困難。」
放眼望去, 全是白茫茫的一片, 屋內擺放的瓷器全部成了冰雕藝術品。
管事眉須皆白, 也差點凍成了一條老冰棍兒。
唯一不受影響的, 大概是般弱了,那雪蔓延到她腳底, 有意識般避了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