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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周璨出院了,又馬不停蹄投入舞蹈訓練當中,準備SR出道四周年的演練。
他記著般弱回來的倒計時,心情愉悅,連「忙碌中想她」也成了一種甜蜜。
范先生拿到了一份行程,去舞蹈室跟周璨提了一嘴。
「明天有個投資人酒會,現場會來很多導演大腕兒,你要不要去?」
周璨之前也跟他談過了,說今後會專注於這一份事業,還準備將玩票的發展為專業的。如此一來,就不能太隨心所欲了,想要爭奪資源,還是得自己拓寬圈子人脈。
「去啊。」周璨輕笑,「多好的露臉機會啊。」
范先生毫不意外周璨的選擇。
這個少年似乎在一夜之間完成了角色的轉變,他盪去了身上的散漫與倦怠,變得認真上進。
臨走之前,范先生還提醒他,「那個投資人酒會可能會有你比較討厭的人,你要去的話,得做好心理準備。」
經紀人一語成讖。
周璨昔日盛氣凌人,看不順眼的就直接開懟,惹了不少刺頭。
就比如眼前這個中年男人,他潛規則過不少藝人,一次色膽包天,潛規則到太子爺的身上,被少年一頓暴打,連夜送進ICU。
他怒火中燒,發誓要封殺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結果自己先遭了殃,最後求爺爺告奶奶的,得知周璨是周家那尊小佛爺,一下子就熄了火,灰溜溜跑了。
至今耿耿於懷。
「哎喲,這是小東家吧,您怎麼也出來了。」中年男人咧著嘴角,眼裡全是惡意,「該不會是周家沒給到您足夠的零花錢吧?」
周璨保持得體微笑,「看來您在ICU待得挺涼快的,莫非還想要重溫一下那裡的空調?」
中年男人臉色大變。
像這種挑釁,是最low的,周璨輕飄飄就揭過了。
然而更難纏的,是年長者的以勢壓人,老油子混跡在酒局中,養出了一套自己的行事風格,根本不可能讓你空著手走。
周璨低頭看著面前的一杯酒,還微微愣了下。
他意識到了某種法則的更改。
這是第一次有人,在他拒絕之後,還敢把酒遞過來。
為了保護嗓子,周璨滴酒不沾,他也不喜歡那種又沖又臭的味兒。
誰給他送酒,他就給誰白眼,一點面子都不留。
「周賢侄,長輩賜,不可辭啊。」一個導演倚老賣老,「難不成喝我的酒還委屈小東家了?」
眾人起鬨。
「沒辦法,小東家臉皮薄嘛!」
「年輕人就得多練練,免得嬌慣壞了,都不知道自己叫什麼了。」
這就是人性。
你在高處之時,人們多得是甜言蜜語,多得是七竅玲瓏,你一個眼神他們就懂你,體諒你,包容你,處處皆是光明。而當你跌落泥潭,他們轉身就換了副刻薄惡毒的面孔,恨不得將你踩得更進去些,售賣你的尊嚴,壓垮你的脊樑。
周璨心想,這就是一個人長大之後的模樣嗎。
沒了庇佑,學會妥協,委屈似乎只是微不足道的情緒。哪怕曾經是自己最厭惡的事,也得風輕雲淡笑著接受。
曾經作為天之驕子的周璨很不適應如此巨大的落差。
他捏著酒杯,內心產生一瞬間的衝動——想將這杯酒澆到那導演的頭上,讓他感受一下光頭游泳的快樂。
可這樣做,他就成了全場的焦點了。
人們會議論他,那個小子怎麼那麼不成熟,那麼不禮貌,還混什麼娛樂圈,不如滾蛋算了。
有了軟肋後,他不能任性。
他要爭取資源,要賺錢養家,要為他的姐姐披荊斬棘。
他要學著像男人那樣,吃得了苦,受得了罪,方能頂天立地。
「您說的是,是周璨小氣了,這杯我敬您。」
周璨一飲而盡。
男人們震驚之餘,又難免痛快。
周氏小東家又怎樣,京圈太子爺又怎樣,娛樂在資本的面前,還不是得乖乖低頭敬獻。
有了第一杯,就有無數杯。
等到酒會結束,周璨都記不清自己被灌了多少,腹部隱隱約約傳來一陣絞痛。他去衛生間吐了很久,又頭痛欲裂,醉醺醺地被經紀人扶上了車。
范先生還得接其他人,讓他在車上眯一下。
「咚咚咚。」
有人敲著車窗。
周璨混混沌沌地拉開車門,用了他最後一絲力氣。
而房舒顏驟然見到他,卻是嚇了一跳。
她敲錯車窗了,她的保姆車在另一邊!
「……周璨?」
男生眼皮闔著,一身酒氣,西裝外套褪到腰間,雪白襯衫也皺巴巴,領帶都歪到背後去了。
房舒顏一看見這人,是又愛又恨,這個小畜生為了給他女友出氣,不惜讓她深陷污水!她氣得眼睛紅了,忍不住拉他的胳膊,「你給我下來,你說清楚!你的女朋友是人,我就不是嗎!你憑什麼網暴我?!」
周璨被強行拖拽,腳步虛浮,直直栽倒在地。
房舒顏連忙把人撈了起來,他個子高,體重也沉,她沒撈起來,反而撲壓在他身上。
女人的臉瞬間紅了。
「噠噠噠。」
有腳步聲。
房舒顏閃過了無數念頭,最終決定抱住周璨——傳緋聞!
只要他們的關係「落實」,輿論方向也會轉變,到時候她跟周璨是「互有好感」,起碼能洗清一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