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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師哥,這話好耳熟,我好像在哪裡見過。」
特別的大煞風景。
掌門師兄低頭望她。
「《禽獸掌門追愛記》,第七頁,第五豎行,你意猶未盡地讀了三遍,」他嗓音清冷微薄,似夾著亂瓊碎玉, 冷冽地繞著耳際,「可想而知是很喜歡了。」
「師哥跟男人搞, 你很高興?」
般弱腦內的警報裝置頓時瘋狂炸響。
這絕對是送命題送命題送命題!
在這相處的過程中,般弱掌握了一門「如何辨別冰箱檔位」的高深技巧,從而揣摩掌門師兄的微情緒。
微冷、弱冷是正常模式,經常伴隨著細風、白霜、雪粒, 代表心境平和, 萬物安好。偶爾出現皺眉情況, 不要擔心, 那是冰箱在思考難題。
如果此時撒嬌, 能得到意料不到的效果。
中冷就稍微麻煩, 冰箱情緒不太穩定,有可能是太高興了, 也有可能是太生氣了, 還會自己跑過去把插頭拔了, 陷入自閉的斷電狀態, 那次拍賣會的自閉就是活生生的例子。這個時候建議不要太靠近冰箱,他一個心梗,會把你抱進冷凍室急凍保存。
你再出來就是一條美麗光滑的凍鹹魚乾兒了。
而強冷,般弱也在靈字小天外天見識過了,這製冷能力無差別覆蓋方圓十里,六月飛雪都出來了,大家一起遭殃。
般弱非常確定,師兄現在處在很不穩定的中冷檔,說不定下一步就要跳到強冷檔。
她的頭頓時搖成了撥浪鼓。
「人家就觀摩一下下,並沒有興趣!」
綠茶精撒謊也是信手拈來的,她挺起胸脯,舉起三根手指,「我以我真誠、善良、純潔的個人道德發誓,我以後再也不敢看這些話本了——」
冰涼的手心貼住她,指尖鑽入指縫,緊緊扣著。
「不必發誓。」
他忽而垂眸,睫毛斂著冰霜。
「可以看,但看點合適的。」比如,我和你。
「?」
他睫毛復又上抬。
「誰讓你是個貪花好色的小尼姑兒。」總得寵著點兒。
「??」
般弱滿頭小問號。
憑啥說她小尼姑!
她不服氣!
般弱動手去扒小師哥的道袍。
「作甚?」
年輕道長的眼底滑出一抹詫異。
「讓你看看,小尼姑是怎麼勾引道士的!」
「噗。」
般弱難以置信。
竟然有人用正經的臉給她放屁般噗了一聲,而且神態還是清清冷冷的,不覺得扭曲嗎?!
顯然對方不覺得,扶了扶她的手。
「別鬧。」
小師哥盤腿坐在濕潤的蒼翠草木中,背後的淺水溪流泛著光,盛著大片雪白柔軟的蘆葦,愈發襯得他道袍的漆黑肅殺,這風光千萬沒有落入他的眸中,反而映出了女子的眉目,隨著心上人的一舉一動,眼底那光,招招搖搖蕩蕩晃晃起來,愈發的葳蕤瀲灩。
這小神仙哥兒輕聲道。
「師哥放蕩起來你受不住。」
汝人言否?
掌門師兄斂好凌亂的衣襟,他也只是——嚇唬小姑娘一下罷了。
她看著什麼都懂,卻又是什麼都不懂的小尼姑。
小師妹為了修煉,終年守在太京門裡,很多事都是一知半解,懵懵懂懂。
跟他不同。
他曾佩戴十方禁行的琉璃道牌下山,天下行走,斬妖除魔,他見過銀鞍白馬的瀟灑劍客,也見過春衫輕薄的紈絝子弟,無不一一墜在紅粉閨閣里。而他是個切魔如瓜的臭道士,除了一身飄然白衣跟漂亮皮相,跟神仙公子哥兒完全不沾邊,姑娘們也不願意在他身上自討沒趣。
而搞事的那幾個女妖,全是抱著征服的心態來接近他。
一個清心寡欲的道士為她們妖魔神魂顛倒,放棄自己普渡天下蒼生的理想,那該是多麼值得炫耀又得意的一件事啊。
她們企圖靠著狐媚手段讓他屈服,殊不知他為了捉妖,都不知是第幾次進了窯子。
那些風月之事他也見得多了。
少年常常是在妖魔最無防備心的時候摸進去,旋即祭出「君不見」,將它們斬殺在房間,提顱領賞。
有一次還是辦事的中途,那女人尖叫著昏迷過去。
少年從此產生陰影,不再踏足其中。
儘管多年過去,他的記憶淡薄,但始終記得那具有衝擊力的畫面。
雌伏,是一種很殘忍的酷刑。
想到此處,小師哥摸了摸般弱的臉。
「抱歉,師哥沒嚇著你吧?」
他忍不住拿這事嚇她,想看她花容失色。
難道是話本看得太多,最近也變壞兒了?
掌門師兄反省著自己。
「時候不早,咱們返回靈字小天外天罷,你琉璃歡喜佛珠失了也好,邪物招禍,師哥再替你尋個更好的法器。」
掌門師兄撤走了符陣。
師兄妹倆一動不動。
「……起來。」
般弱坐得腿麻,一時沒法動彈。
她一本正經,「小師哥,我被你嚇得腿軟了,它說想要盤一下。」
師兄黑眸凝視著她,當她是個小娃娃,雙臂給撈了起來。
般弱很自然抱住他挺拔的細腰,貼著胸口。
她走不動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