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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般弱差點沒凍死在雪堆里。
她雙手搭著男人的脖頸,睫毛覆蓋了霜雪,艱難喘了一口氣,在空中化成白霧。
《參同契·璇璣》,陰陽逆轉。
她憋著氣,瘋狂運轉起闡天門的雙修功法。
還你!
都還你!
你媽的狗男人老娘不要你了!
而事實是——
接連不斷的龐大道力如星河一般,瘋了般湧進她的靈台,充沛氣機,突破境界。
般弱:「?」
玩兒她呢?
她沉睡的三百年間泡在了太傷池,早已衝破了大乘層次,只是心境未到火候,劫雷久久未至。而此時的她更如同一個十惡不赦的強盜,下馬提刀,無恥地闖進別人家中,再度把他的珍寶收颳得一乾二淨。般弱眼睜睜看著對方的境界從第五重跌倒第四重、第三重、第二重——
上方的琴雪聲額發微濕,一副瞭然於胸的模樣,淡淡道,「好算計。」
般弱瞪眼,氣得去掐他的脖子。
他劍意沖天,倏忽挺身。
般弱手勁更緊,在他雪頸上勒住一圈紅痕,就像是兇案現場。
半個時辰後,般弱坐在榻上,面無表情看這個狗男人慢吞吞地穿好道袍,轉過身,又是一副風神秀逸的仙長模樣。
誰能想到他剛才的禽獸行徑?
她後悔自己剛才沒有拔劍,把這人一劍捅死。
他走到她跟前,攤開手。
「藥引。」
般弱這會兒倚在床邊,將綠茶小妖精的本分發揮得淋漓盡致,無辜地眨眼,「什麼藥引?我有說過要給你嗎?」
真正的翻臉無情。
對方漆瞳鎖了她半天。
般弱以為他要暴起打人,袖裡的道符都準備好了,正要給人來個天雷勾地火的豪華套餐。
卻見他冷淡掀睫,「沒有便罷了。」
這狗男人又來了一句。
「下次提前說,別浪費在下的功夫。」
在他踏出大殿的那一剎那,二百一十六道雷火應劫而生。
對,是專門來劈般弱的。
般弱冷冰冰勾唇,她揚起道袍,隨手拆下一道天地雷火,冷不防擲向那道黑色身影。
對方頭也不回,任由雷光劈到腰上,滲出大片血跡,轉眼又被細雪覆蓋。
走得無聲無息。
像是從沒來過。
五日之後,般弱成功渡過了二百一十五道雷劫。
順利得讓副掌門感到不可思議。
這三十六洲的大乘修士屈指可數,除了他家的掌門,不,是狗男人,哪一個不是被雷劈得半死不活的,尤其是道心拷問,輕則法身碎裂,重則心魔叢生。
像是闡天門跟諸天門的掌門,曾經也是三十六洲志氣凌雲的金鞍劍客,就是因為渡不過心障,導致一念成魔,轉投了魔門。
副掌門拎著小本本去找般弱討教經驗了。
般弱撩著耳邊的髮絲,溫柔似水地說,「你問我為什麼那麼順利呀?那當然是,我把劫雷都當成了琴雪聲,每幹掉一次就爽一次,然後爽完了全程。」
副掌門在小本本默默地記下一行字:負心者千刀萬剮不得好死。
般弱又去了劍冢。
如今「君不見」奉她為主,法劍之威震徹四野,插在石頭縫裡的劍就跟長了腳似的,自己拔起來,溜了。
般弱得以暢通無阻。
半空中漂浮著一個雪白的鳥巢,光芒朦朧溫潤。
她突然抓到手裡,那枝條戳得掌心發疼。
啪嗒。
指縫溢出血來。
「你不願意?」
般弱就笑,「前一陣子,有人就跟我說,他為刀俎,我為魚肉,我想這句話,現在要原封不動還給你。我搶到了你,還從三十六洲的圍剿中,把你毫髮無損地帶回來,那就是我的本事。你這個別致的小鳥窩,就該歸屬我,知道嗎?」
「什麼?你覺得我在罵你?」般弱點頭,「是的,你完全沒有誤會,所以呢,又怎麼著?你好吃懶做,吸收了劍冢的劍意,卻不肯讓我參悟你,這不是白眼狼兒是什麼?你還要我把你當祖宗供起來不成?我自己都想當祖宗,你一個異形小鳥窩怎麼能這麼有理想呢?」
「哦?你說我靠雙修走了捷徑?那世上本就沒有道法,練的人多了,才有了功法,我這不是,走在潮流的前端麼,難道只有符合你口味的才算是正法?那你這天道經也太不公正了,你還叫什麼天道,乾脆叫獨道算了!」
般弱開局一張嘴,就把天道經罵到原地自閉。
雪白的鳥巢登時分解開來,一根根躥向四面八方。
般弱邊走邊撿。
白樹枝上緩慢地顯露出了金色的符文,她看著便著了迷。
等般弱把散落在劍冢各處的白樹枝揣回懷裡,她的境界又接連突破。
——大乘第六重。
九千年的天道意識在她身上逐步甦醒。
副掌門這人都傻了。
怎麼您轉上一圈回來又升級了呢?
咱們修得是同一個東西嗎?
但他管不了那麼多了,找到般弱就說,「魔門又有新動作了,桑欲那個混蛋,不是,是佛桑祭壇的壇主,他加快了吞併的過程,無歡門跟青袖門中了招,而且好像還跟七大天門達成了協議,各洲的魔眼突然爆發,湧出大量魔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