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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三鬆開夾著自己脖子的胳膊,把人拋到床上,順勢解一下對方的皮帶。
「嘭!!!」
老三被踹到床底下去了。
他懵逼坐起來,跟同樣懵逼的兄弟們對視。
「剛才發什麼了???」
正在弄檯燈的老大瞠目結舌,「你,你好像被屍體踹了——不是,我是說,你被薄總踹了一腳!」
老二扭過頭,嘴裡發出「媽呀」的尖叫聲。
「我靠!好瘮得慌!」
那閉著眼睛的傢伙,不知什麼時候睜開了眼,直勾勾盯著天花板。
眾人面面相覷。
「薄總醉酒是這樣子的?突然詐屍,好他媽嚇人!咳,那個,你們誰來解一下薄總的皮帶,我不行,我可是有女朋友的人,萬一被她問起,腰間淤青怎麼回事,我十張嘴都解釋不清了。」老二搓了搓胳膊的雞皮疙瘩。
眾人齊齊唾棄。
你小子分明就是害怕被踹!
老六最懂事,「我來吧,哥他這樣睡肯定不舒服,明早起來得頭疼了。」
然後老六也被踹了。
老六抱著膝蓋,委屈畫圈圈,「我詛咒四哥早起頭疼。」
大家:「……」
老大偏不信邪,大家長就是要以身作則,「我來!」
隨後老大蹲在床腳,揉著老腰,「如果我女朋友問起來,你們可得給我作證。」
大家整齊劃一地搖頭。
老大被氣笑了,「嘿,小兔崽子!」
鹿嘉和在最後邊,和楊頌共同提著一箱礦泉水進來,「怎麼了這是?」
大家七嘴八舌地添油加醋,給他還原了現場。
鹿嘉和擼起袖子,「爺百無禁忌,讓爺來降服這妖魔!」
他去拽薄妄的腰帶。
對方似乎有了動靜,側了下臉。
「來了!」
「全體準備!」
「鹿爺要被踹飛了!」
醉酒的男生眯著眼看著鹿嘉和,仿佛在尋找著什麼。
最終結果是——
什麼都沒發生。
大家驚了,「鹿爺什麼時候這麼歐了?薄總居然沒踹他?」
鹿嘉和得意洋洋,「這才叫堅固如鐵的兄弟情!你們那是塑料!」
薄妄喉嚨發出咕噥聲。
「什麼?兄弟你說大聲點!是不是要吐啊?」
鹿嘉和把耳朵湊過去。
男生薄唇微掀,斷斷續續地說,「姓鹿的,要了人就走,沒,沒一個……好東西。」
鹿嘉和:「?」
大家面色逐漸變得詭異。
鹿嘉和:「等等,你們什麼眼神,爺是清白的!!!」
鹿嘉和要被自家兄弟坑死了。
他幾乎一夜沒睡,眼睛布滿血絲。
等薄妄頭痛欲裂醒過來,他發覺喘氣困難,低頭一看,一雙手猙獰卡住他脖子。
薄妄:「……」
兄弟眼珠暴突,宛如惡鬼。
薄妄差點被送走。
黑髮男生揉了下額頭,「鹿嘉和,你發什麼神經。」
鹿嘉和的面容陰森森的,「兄弟,你這一覺睡得舒服吧——可老子他媽的一夜沒睡!」
薄妄淡淡挑眉,「你不睡關我什麼事?」
他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一貫的敷衍態度。
鹿嘉和唾他一臉口水,「你個垃圾,還敢給爺裝傻,昨晚你都不記得自己說了什麼嗎!」他面色扭曲地複述,「你說姓鹿的,要了人就跑,沒一個好東西!」就因為這一句話,他被兄弟們用奇奇怪怪的目光審視了一分鐘。
就一分鐘也足夠讓直男發瘋的好嗎!!!
薄妄漫不經心,「不應該是姓陸的嗎。」
鹿嘉和一個怔忪。
「……對哦。」
他恍然大悟。
隨後鹿嘉和揪起打地鋪的傢伙,拿出挨家挨戶訪問的架勢,逐個地告知:「是姓陸的,陸地的陸,不是長頸鹿的鹿!!!」
大家被粗魯吵醒,又是好氣又是好笑。
「知道了,鹿爺你至於嗎。」
「沒懷疑你們的基情,開玩笑的。」
「哎喲,別吵了,頭疼死了,哥要再睡一會兒!」
鹿嘉和終於可以放心地躺下來,順帶搶了老六的被子。
薄妄心想,這兄妹倆的毛病倒是如出一轍,都愛搶人被子。
他嘴角微勾,笑意又緩緩散開。
氣氛凝結成冰。
老六迷迷糊糊縮成一團,嘴裡喊著冷。
薄妄順勢扔下了被子。
一群人這才不鬧騰了,房間裡又重新變得安靜,只剩下起伏的呼吸聲。
薄妄赤著腳靠在床頭,他劃開手機。
置頂的還是她的消息。
薄妄思索片刻,取消了置頂的資格,讓她的網名淹沒在一群朋友裡面,逐漸變得不起眼。他呼出一口氣,漸生白霧。額前黑髮滑下一綹,男生側過臉,去看酒店的窗戶,它被松柏綠的窗簾遮擋了大半,從那泛著天光的縫隙里,他偶爾窺見那漫天的雪。
這個清晨比以往更冷了。
他的妄想也結束了。
一條消息跳了出來。
餘生皆是浪:[今晚接單不,老娘要干一票大的]
K1230:[不接]
薄妄手指移開,想要刪除人,想了想,又留著了。畢竟是同一個戰壕的戰友,起碼有點情義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