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頁
而落到魔門,佛與魔相生,沾染邪性, 其下門人又稱佛魔雙修子。
「無論是誰,辱我太京門人,一律不輕饒。」
掌門師兄不想廢話。
他此時唯一念頭,便是把折辱他小師妹的魔門弟子捉拿歸案, 回太京門後再仔細盤查詢問, 情節嚴重者, 自當廢之。至於恃強凌弱,這混小子難道不是在小師妹虛弱之時趁虛而入嗎?
你讓我三分,我敬你一尺。
而你要是拆我一堵牆,我就能把你一間屋子都削平喝西北風去。
以德待善,以暴制邪,是太京門的行事章法, 斷沒有一忍再忍息事寧人的道理。
桑欲:「……」
娘的真的捅了馬蜂窩, 這太京掌門護短果然是不講緣由的。
他並不是很想跟這種難纏的劍修道士打起來, 更別說對方的境界比他高了好幾重,鬥起法來絕對是他吃虧!
桑欲拖延時間,軟綿綿地求饒,「其實,其實就是我仰慕太京門的九長老已久。」
桑欲留著自己的化身桑桑還有大用,只要澹臺般弱還沒解釋清楚,他就有扭轉乾坤的機會,因此這會兒他故意模糊主題,順著般弱的話茬接下去,「自從那日收徒大典,桑某潛伏其中,有幸見到九長老,便對她一見傾心……」
掌門師兄的八十一道符籙又默默增添了七道。
風火雷電水冰霧。
桑欲:「……」這感情是一頓要把他給收拾了。
這還是個人嗎。
他調戲小師妹不行,表白小師妹也不行嗎。
桑欲感受到那凜冽逼人的寒意,轉過頭,準備對掌門軟肋下手。
他紅著眼眶。
「九長老,您難道忍心——」
桑欲的詞兒堵在喉嚨里。
「你!干!嘛!」
小邪修咬牙切齒擠出三個字。
般弱手持玉簡,特別奇怪看他,「當然是讓九大洲的修士們知道你對我愛得深沉啊,多好的紀念品啊。」
感謝玄學發達的修真界,發明了「留真玉簡」這種好東西,妥妥的VCR,而且複製一份也不貴。
正好當個把柄。
般弱想得還遠一點,如果以後遇上了個魔門弟子,她就把這個甩出去,興許還能起到意想不到的嚇唬效果呢。
桑欲額頭青筋微跳。
他今日終於理解了什麼叫,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這師兄妹倆,都是無恥之輩。
「來,快說,我聽著呢。」
般弱還催促著。
桑欲心梗。
這傢伙就是仗著靠山在。
大靠山衝著般弱說,「小師妹,你離遠些,師兄要開殺符陣了,小心破壞你的氣機。」
「師兄你要多加小心啊。」般弱揮舞著帕子,「也不用把他怎麼著,就斷手斷腳小懲大誡差不多湊合了。」
桑欲想噴她一臉血。
然而大靠山還真的聽信了她的話,嚴肅道,「小師妹你放心,師兄定將他擒來,由你發落。」
他袖袍翩飛,手腕經轉,從八十九張符籙中召起一張黃符。
「災厄,主宮,破敗,喪亡。」
他吐字如春雷炸響。
黃符一剎那間於空中燃燒,符紙沒了,符文卻還在,各自撕扯著,呈現扭曲破敗之象。
般弱聞到了一股檀香,暗含殺機。
「符去!」
「殺!」
以災厄符卦坐鎮主宮,剩餘八十七道凶卦齊鳴而出,清光湛然,耀而不可逼視。
而桑欲祭出一方佛印,他低念,「一切皆為虛妄。」
「法!破!破!破!」
掌門師兄略有訝異,「你是無法祭壇的人?」
無法祭壇是邪佛三大祭壇末席,人手一尊小佛印,逮住感興趣的,四處蓋戳,表示這地這人這別致小東西是我的了,你們敢搶你們就死定了。
般弱覺得這群邪惡佛修特別逗,有點像「撒泡尿兒占地盤」的意思。當然,真遇到無法祭壇的傢伙,還是得繞著走,萬一被人戳中胸口,洗不掉了,豈不是得改換門庭了?
這邪修跟正統修士不一樣,什麼跌破下限的事到他們跟前都不算事兒。
就是要光明正大地壞給你看。
她張嘴喊,「師兄,你休要被他騙了,他慣會栽贓陷害,其實他是佛桑祭壇的年輕首席,新一代的十方通行,桑鹹魚!」
要不是抽不出手來,桑欲真想把這九長老的嘴巴割下來下酒。
「我!名!桑!欲!」
不叫鹹魚!
這個名號有損他威名!
般弱攤手,無辜得很,「喏,正主自爆身份了。」
炸一炸就出來了,不是鹹魚是什麼?
桑欲:「……」
好氣,又被擺了一道。
這難道是修了千年的老怪物獨有的從容?
但他三百餘歲,也不算小孩子了啊,怎麼到這傢伙跟前,還是會被氣得狂躁不已?
而比起這個,桑欲更想知道——
她是如何得知他的身份?
最近發生的那些事,也是她故意的吧,想要引誘他露出馬腳!
桑欲心神一凜。
這個女人果然用表象欺騙了世人,又賤又狡詐。
他就說,活了千年的老東西,怎麼能那麼蠢得去自殺,看來是藏著掖著一些不為人知的底牌,然後想要干一場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