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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含光還不止一次在校門口瞅見女生們圍著這位哥哥要聯繫的場景。對於小男孩來說,他既有點崇拜又有點害怕薄妄——特別是對方是他心上人的哥哥,天然擁有上級克下級的權威感。他鼓起勇氣,主動打招呼,「哥、哥哥好。」
薄妄散漫勾眼,並不應答。
陳含光想著對方這種氣勢的,不管在哪裡都是風雲人物,交的朋友也是很耀眼的類型,可能沒在意過他這一號小角色。
他害羞地介紹自己,「我,我是鹿鹿的高中同學,我叫陳含光。」
在介紹技巧方面,「我是XXX」其實比「我叫XXX」更有力度感,陳含光之前都是很自然用前一個,但在這個男人的面前,當氣場凌駕於他之上,小男孩不知不覺就選擇了後邊的示弱方式。
「鹿鹿?你都是這樣稱呼她的?」
男人的嗓音低沉。
陳含光像是做錯事那樣,縮了肩膀,下意識地道歉,「對、對不起。」
薄妄問了句,「還有事?」
小男孩懊惱於自己這沒出息的樣子,肯定拉低鹿鹿她哥的印象分了,他試圖掰回一局,「那個,下周就是我生日,可以的話,您和鹿鹿一塊來吧。」
真有意思。
是想刷他的好感嗎。
薄妄垂眸,俯視著人,「我也去?以什麼身份?」
陳含光眼神迷惘,「……當然是鹿、鹿同學的哥哥啊。」
他突然靈光一閃。
不是哥哥,難道是大舅哥?這是要同意他倆的節奏了?
小男孩內心升起劇烈的歡喜,便聽得這個成熟冷靜的男人淡淡地說,「你好像弄錯了一件事。」
「我不是她哥,沒有任何血緣關係。」
陳含光當場傻掉了。
薄妄與他擦肩而過。
陳含光咬牙,跑到他前面追問,「既然你不是她親哥,為什麼跟她住同一棟房子?!」
他偷偷去看過的。
這倆人就跟兄妹似的,同進同出,親密無間。
他跟同學聚會時,也會在街頭偶遇到倆人,只是當時他還不敢表白,每次都匆匆避開。
陳含光內心有了一個不好的猜測。
「你是想問……我們為什麼同居?」
薄妄斜過腰胯,側顏冷淡,又有一種蠱惑眾生的慵懶氛圍。
「你猜啊弟弟。」
陳含光手腳冰冷。
那個眼神。
那個眼神充斥著令人不適的侵略感,血腥至極,哪裡會是一個正經的哥哥對妹妹的溫柔憐憫?
次日,般弱在圖書館遇到純情小奶狗。
她很自然坐在他的身邊,反而把對方嚇了一跳,她訝異,「你幹什麼去了,怎麼臉色這麼難看?」
「沒、沒事。」
陳含光宛如受驚的小動物,臉色蒼白,憔悴無比。
「不會是著涼了吧。」
般弱伸手,去碰他的額頭。
陳含光下意識拍掉她的手,「……別碰我!」
肢體語言透出彆扭和拒絕。
般弱的手僵在半路。
「對、對不起。」陳含光就像是要哭出來一樣,「我,我不是故意的。」
般弱內心瘋狂刷屏我草。
她這朵桃花該不會又要凋零了吧?
早知道就不跟鹿嘉和約法三章了!
她敏銳察覺到一個熟悉的線索,立刻把那人渣從黑名單里拖出來鞭屍。
愛豬的仙女:[你對陳含光做了什麼]
對方沒回。
般弱又發了一條質問的信息過去,得到的是[你還不是對方的好友]的回覆。
般弱的肺都氣炸了。
關鍵時刻給她裝死是吧。
般弱轉頭就問鹿嘉和,對方架不住她的撒嬌攻勢,說人又去射擊館泡著了——那老闆都怕了他了。
般弱怒氣沖衝殺到目的地,從後頭摘了降噪耳機,也不管周圍人怎麼看,噼里啪啦開罵一通,「你有病吧你,我哥都沒管我交男朋友,你一個外人,憑什麼三番四次阻撓我?我是你的私人物品嗎,還禁止別人開封?」
她暴躁得很。
「罵完了嗎。」
薄妄之前在室外射擊,汗還沒完全乾透,那股檀香混合著白松香的辛香愈發濃烈,他一靠近,般弱察覺到了某種侵略感,本能後退。
「你以為我要對你幹什麼?」
薄妄嗤笑。
「耳機,麻煩還來。」
般弱不依不饒,「你必須說清楚,陳含光是怎麼回事?」
要說沒有他的插手,她第一個就不信。
「他把我當你哥了,說要請我去參加他的生日。」黑髮男生眼如古波,情緒淡薄,「我呢,是怕了你個祖宗,也不想跟你們扯上關係,就否認你哥的身份。」
小男孩的心思對他來說實在是太好猜了。
薄妄懶得摻和進他們中間,厭倦般攤了牌,「你的小男孩情緒反常,無非就是那點事兒,吃醋了,覺得自己的領地被別人占過了,接受不了自己的夢中情人跟不是親哥的男人同居,心態崩了唄。他自己腦補過度,怪誰?」
般弱捏著耳機,自己也有點崩潰,「你閉嘴會死啊。」
他腔調懶散。
「會死啊。」
人徹底閉嘴了可不就是死了嗎。
般弱沒法跟這個人渣理論,她撂下狠話,「我警告你,這是最後一次,看在我哥的面子上,我不跟你計較,再有下次,你給我瞎逼逼的,你真的會完的你信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