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敢來嗎？
藍色、如同髮絲一般粗細的電流纏繞著那一雙手掌『啪啪』作響，手掌的主人正不斷發出癲狂的笑聲。
對方的雙眼滿是紅血絲，瞳孔如針尖，任何看到這雙眼睛的人，都會不自覺的緊張、後退。
瘋狂！
徹頭徹尾的瘋狂！
不光是雙眼是這樣，對方的面容更是扭曲到了一個極致，你幾乎無法從這樣的面容上辨認出，這是一個人應有的面容。
反而更像是見了血的野獸。
或者說扭曲的怪物。
可傑森卻是的看著這個擋在他前行道路上的人。
雙眼中沒有一丁點兒的波動。
他依舊將其歸類為人。
因為，他見過真正的怪物。
每一個都是那麼的美味，令他難以忘懷。
不過，對方依舊有值得傑森在意的事情。
纏繞在雙手上的電流！
「秘術？」
「有點似是而非。」
「更像是一種意外大的突變。」
傑森是認得眼前的『狂虐者』的，雖然沒有真正意義上的見過面，但是一些眾所周知的資料，他卻是查閱過的。
以傑森的性格，既然【主線任務】是獲得總決賽的冠軍，他就不可能不去查看一下自己可能會遇到的對手。
『電擊魔』自然是其中之一。
按照他收集到的資料，這是一個飽受折磨，徹底瘋了的傢伙。
在對方剩餘的生命中，除去『治療』他人外，就沒有了其它的想法、追求。
可惜的是，對方所懂得的『治療』方式只有一種：電擊。
在『遊戲』對眾多『狂虐者』的評價中，『電擊魔』絕對是最危險的那一類。
面對這一類『狂虐者』，『遊戲』是直接給與『束縛』建議的。
沒有『公寓』。
沒有『自由活動』。
有著的只是『束縛』或『沉睡』。
而現在，當這樣的『束縛』消失後，就如同鬆開了野獸的項圈。
傑森掃了一眼在對方身後的幾具焦黑的屍體。
既有『接觸者』，也有闖入的『狂虐者』。
很明顯，在對方的眼中，沒有什麼身份之分，只剩下病人一種。
之前不例外。
現在也不例外。
「電擊！治療！」
『電擊魔』帶著這樣的喊聲沖向了傑森。
速度飛快！
超出了常人的範疇。
無疑，對方的異變，不單單是讓對方獲得了『電擊』的力量，還讓對方的身體素質大幅度的提高，尤其是速度、反應方面。
明明是直線沖向傑森的對方，下一刻就竄上了牆面、屋頂，就如同是一個彈力球一般來回反彈。
逐漸的，速度再次提升。
一開始常人的視野還能夠捕捉到對方的身形。
數秒鐘過後，對方如同是一道道殘影，形成了一張網將傑森籠罩。
對方手上的電流聲，更是充斥在四周。
噼里啪啦！
聲響連綿不絕。
身影變換莫測。
兩者同時出現，頗有一種相輔相成的感覺。
而莫名發現『直播』再次開啟的『觀眾』們，在這個時候沸騰了。
「出現了！」
「『電擊魔』的絕招！」
「『電擊牢籠』！」
「『傑森』要被幹掉了！」
「放屁，傑森還沒有出手，怎麼可能被幹掉？」
「以前沒有人躲過，這一次也不例外！」
「以前的那些傢伙不行，不代表傑森不行！」
「誰能告訴我發生了什麼嗎？」
「為什麼我不能下注了？」
「我也是！」
「樓上賭狗！」
……
彈幕開始在屏幕上滾動著。
除去雜七雜八的彈幕外，大部分的『觀眾』都是支持『電擊魔』的。
相較於傑森的『默默無聞』，『電擊魔』可是聲名在外。
傑森的支持者也有，但是和支持『電擊魔』的相比較，那真的是人數太少了，不一會兒就被人數壓制了。
嘲笑、譏諷，謾罵隨即而至。
不過，隨即一切都戛然而止了。
因為，傑森動了。
嗖、嗖嗖！
『電擊魔』瘋狂的竄動下，傑森緩緩的抬起來自己的右手。
右手握刀。
刀尖朝上。
下一刻——
噗！
『電擊魔』的身影掠過了刀刃。
然後，一分為二。
鮮血噴散間，『電擊魔』摔倒在地，內臟嘩的一下流了一地。
『電擊魔』瘋狂、扭曲的面容上浮現了一絲不解。
不單單是『電擊魔』不解。
所有的『觀眾』都不解。
「發生了什麼？」
「我是不是少看了一集？」
「我也覺得我少看了一集。」
「怎麼回事？『電擊魔』怎麼就撲街了？」
「說好沒有人能躲開的『電擊牢籠』呢？」
「就這？」
「就這？」
「就這？」
……
短暫的沉浸後，彈幕以更加瘋狂的姿態滾動著。
滿屏都是疑惑、不解。
可下一刻，支持傑森的『觀眾』們開始反擊了。
在剛剛他們可是被支持『電擊魔』的人壓得喘不上氣來。
現在？
他們自然是揚眉吐氣了。
一行又一行的『就這』出現在了屏幕上。
每一行的『就這』滾動而過，打出這一行『就這』的『觀眾』就覺得暢快不已，而看向傑森的目光，就越發的期待。
傑森，從沒有讓他們失望過。
之前沒有。
現在沒有。
未來自然沒有。
「傑森加油！」
「幹掉其它的混蛋！」
「你是最強的！」
……
一個個支持傑森的『觀眾』開始瘋狂的敲擊鍵盤。
雖然他們到現在都不清楚發生了什麼，為什麼沒有到『遊戲』F區的決賽就出現了直播，但是並不妨礙他們支持傑森。
而且，更多的人也在湧入傑森的直播間。
既有好奇者。
也有原本支持『電擊魔』的『觀眾』。
隨著『電擊魔』的死亡，直播間徹底黑屏後，這些『觀眾』在愕然後，一部分罵罵咧咧的退出了直播間。
另外一部分則是來到了傑森的直播間。
他們只是好奇。
他們開始看著這個戴著面具好像啞巴一樣的大個子。
傑森注意到了監控探頭的轉動。
「整棟大廈的『應急措施』失效了嗎？」
傑森一邊搜尋『電擊魔』的屍體，一邊想著。
在剛剛，這些監控探頭可是呆板的固定在牆壁上，絲毫沒有動彈的意思。
現在開始動了。
自然是被操縱了。
而在這棟大廈中，能夠操縱這些監控探頭的人，應該不少，大廈的高層、中層，還有那些『接觸者』中的某些個，都有這樣的能力。
但是在這個時候，在『狂虐者』舉辦了『狂歡』後，還能夠操縱這些探頭的人，卻只剩下了大廈的高層。
其中自然包括洛薩11。
也只可能是洛薩11。
其餘幾位高層，明顯有一個，或者更多的參與到了這次『狂歡』之中。
可能是被欺騙。
也可能是自願。
而不論是哪一個，如果她是那個『幕後布局者』就一定會『鞭策』這些『得力助手』進一步破壞大廈的防禦體系。
例如：『禁錮』應急措施。
例如：『驅使』他或者他們幹掉洛薩11，製造更大的混亂。
儘管到了現在，傑森還是不清楚對方真正的目的，但是對方的行為方式一直伴隨著『破壞』。
由小及大。
仿佛是滾雪球一般。
因此，如果能夠製造更大的『破壞』，對方自然是樂意的。
而洛薩11隻剩下了『求援』！
在常規方式行不通的時候，只剩下了利用『直播』這樣的方式『求援』。
而這，也是那位『幕後布局者』樂意看到的。
什麼是比幹掉一個洛薩11更大的『破壞』？
自然是將來支援的洛薩家族的所有人都幹掉！
想要做到這一點，並不難。
甚至，從某些方面來說，相當的簡單。
只需要在這棟大樓內裝炸彈就好！
轟的一聲後，一片廢墟。
所有的一切，不論是支援的洛薩家族，還是洛薩11本人都會被淹沒。
當然了，那位『幕後布局者』的『痕跡』也會消失其中。
「一環扣一環，幾乎完全是針對性的布局。」
「很完美。」
「也很清晰。」
「從森德9開始，不，不是森德9，對方早就開始布局了，森德9隻是計劃的開始。」
「對方究竟想幹什麼？」
傑森不相信對方費了這麼大的『工夫』就是為了『破壞』。
除非對方是一個享受破壞的瘋子。
可如果是這樣的一個瘋子，應該有更加直接的方式，而不是這種大費周折的方式。
傑森一邊思考著，一邊站了起來。
在『電擊魔』的屍體上，傑森沒有找到任何值得留意的東西。
那種異變？
傑森不是科學家，他不知道該怎麼收集。
他只是一個『美食家』。
在確認沒有任何『食物』的氣息後，他就徹底的放棄了。
更何況，就算有，傑森也不會更進一步行動。
身為一個『美食家』的傑森，是有底線的。
生而為人的底線。
傑森繼續向著樓上走去。
他希望找到『食物』。
所以，傑森相當的細緻。
他一層一層的『清理』著。
『狂虐者』遇到了一個又一個。
遇到一個，一刀一個。
沒有任何的例外。
這些超乎常人想像，被稱之為『狂虐者』的罪犯、變態，對於傑森來說，還不如『不夜城』的路人來的危險。
不單單是指實力。
或許實力，這些人要強出『不夜城』的路人。
可行為模式？
卻幼稚到了極點。
沒有什麼隱藏，更沒有什麼詭計。
只要看到了，就大吼大叫的衝上來，完全是硬碰硬的拼殺。
對此，傑森表示很喜歡。
他喜歡這種直來直去的敵人。
尤其是，實力不如他的。
「因為『遊戲』，而變成了這副樣子嗎？」
「真是『馴養』效果顯著。」
傑森心底想著。
腦海中不由浮現了一隻小白鼠去觸碰眼前的按鈕，每按一次就出現一些食物，然後，那隻小白鼠忘乎所以，樂此不疲按著按鈕，忘卻了一切的情景。
眼前的『狂虐者』不像嗎？
外形不像。
內在？
一模一樣。
真的只是成為了提供『娛樂』的材料。
或許血腥。
但，本質未變。
而那些許血腥？
沒有人會在意。
『狂虐者』不在意。
『觀眾』不在意。
『遊戲大廈』的高層不在意。
『逃生者』或許開始時會在意，可一旦加入其中後，也會變得不在意了。
他們選擇了。
他們自然要承受選擇的後果。
「娛樂至死！」。
傑森想著，步伐則是加快了。
既然洛薩11放出了消息，那除去『洛薩家族』外，其餘家族的人也會很快趕來。
就算最壞的結果發生了。
但『遊戲』並未改變。
一切還會繼續下去。
而他？
也不會改變。
因為，【主線任務】不變，他就要一直在其中，直到獲得最後的冠軍。
只是……
這個冠軍真的就那麼簡單嗎？
傑森回憶著腦海中搜集、整理出來的信息，雙眼微微眯起。
不過，傑森的腳步卻沒有聽。
還是大踏步的向前。
那些看著傑森的『觀眾』們則是在這個時候徹底的炸了鍋。
「死了多少個『狂虐者』了？」
「有27個了！」
「不止27個！」
「之前，傑森走過的樓層，我們沒有看到，是沒法計算的！」
「嘶！」
「可怕的傑森！」
「『真.狂虐者』！」
「傑森無敵！」
「沒有什麼人能夠擋住傑森的一刀！」
「就算是『狂虐者』也不行！」
……
一開始『觀眾』們只是震驚傑森的實力，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隨著越來越多的『狂虐者』死在了傑森的刀下後，這樣的震驚，變成了震撼，特別是當一些新人『觀眾』隨著直播間越來越少，開始湧入傑森的直播間後，老人『觀眾』們以過來人的身份講解著『傑森』。
頓時，一抹狂熱的氣氛開始出現了。
他們開始吹捧傑森。
他們開始變得失去理智。
在他們開來，傑森就是無敵的。
這樣的氛圍，引來了關注，來自其他直播間的關注。
此刻，直播間早已不足10個了。
大部分是來自傑森的『清理』。
少部分來自『狂虐者』的自相殘殺。
剩餘的這些直播間，絕大多數都噤若寒蟬，擔心著傑森的靠近。
但，有一個不同。
22層『狂虐者之家』中，一個身材修長，穿著練功服的男子正一板一眼的做著伏地挺身。
「1、2、3……」
先是雙手，接著單手。
然後，四指、三指、兩指、一指。
當只剩下食指支撐著全身時，身穿練功服的男子，伏地挺身的頻率、節奏並沒有改變，依舊是遊刃有餘。
接著，對方倒立而起。
以一隻手指為支撐，繼續著。
嚴苛。
自律。
所有人看到這個男子後，都會有著這樣的印象。
假如，沒有一旁的屍體的話。
這是一個『接觸者』。
胸前出現了一個窟窿。
內里的心臟不翼而飛。
鮮血從胸膛中流淌而出，在地上留下了猩紅的印記。
不遠處的男子依舊自我的鍛鍊著。
立刻的，一種詭異油然而生。
但是，這樣的詭異並沒有讓守在這個直播間的『觀眾』們厭煩。
相反的，他們十分的高興。
或者說，也帶著一絲狂熱。
「『掏心者』真是強大！」
「對！」
「『掏心者』才是最強的！」
「剛剛那個傑森，算什麼？」
……
看著『掏心者』的『觀眾』一個個的發言。
然後，其中一個脾氣最為急躁的『觀眾』，直接前往傑森的直播間留言——
「別自吹自擂了！」
「『掏心者』在22層！」
「敢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