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我才是主角!
歷史上的櫻桃城有過國王嗎?
有過!
曾經的愛德華家族,就是櫻桃城的無冕之王。
那個家族不僅擁有著櫻桃城唯一的銀行,而且行業遍布整座城市,還依靠礦產換取其它城市的必要資源。
掌握著整座城市的經濟命脈。
為整座城市提供無數工作崗位。
你從未想過一個家族能夠做到那樣的程度。
在當時,即使是所謂的議長,在愛德華家族面前也不過是一個聽令指揮的哈巴狗罷了。
但,那都是曾經。
一個意外的出現,讓所有的輝煌煙消雲散。
愛德華當時想過反抗。
可他知道,面對著『那個意外』,反抗是何等的徒勞。
所以,他選擇了另外的方式。
那種方式只是存在於傳說之中。
世人根本沒有機會看到。
只是聽聞。
一輩輩一代代的聽聞。
仿佛就是睡前故事一般。
不!
就是睡前故事!
世間的事就是這麼的奇妙,真相往往就隱藏在這種孩童所鍾愛的睡前故事中。
愛德華發現了其中的端倪。
還挖掘出了其中的端倪。
因為……
他有錢!
他用足夠多的錢去挖掘這些故事中所蘊含的線索。
然後,他成功了。
至於他之前的失敗者?
大部分都沒有他有錢。
也沒有他瘋狂。
畢竟,不是誰都會像他一樣被逼上絕路。
不過,那是過去式了。
現在!
他回來了!
他要重新掌管櫻桃城!
他要讓愛德華這個名字,永遠印在櫻桃城的歷史上!
帶著輝煌與榮耀!
而現在,到了最關鍵的一步。
愛德華的面容卻是看不到一絲一毫的焦急,他拄著手杖,邁步在街頭。
槍聲、爆炸聲不斷的響起。
愛德華略帶回憶的眯起了眼。
曾經的櫻桃城也是這樣。
他跟在父輩的身後用手中的槍、炮,一點一點的開拓著自己的領土。
現在!
它終於要恢復正常了。
為了歡迎我的回來!
為了自己的國王奏響了禮炮!
不錯。
是我期待著的。
愛德華一笑,向著目的地走去。
……
托易斯聽到了外面的槍聲、爆炸聲,本就陰鷙的面容浮現著一抹陰沉。
這和他,和他兄長所計劃的不一樣。
在下午派出截殺戴維德、亨特的人手被幹掉後,一切就脫離了他的控制。
那個寄給警長戴維德的包裹,自然是他以『芬迪爾特』的名義寄出的。
他要讓多德吃不了兜著走。
雖然艾莫德死了,但是艾莫德的產業可是在的,而且,多德的那位管家龐爾已經在昨晚連夜接手這些產業了。
對此,托易斯並不意外。
多德眼饞艾莫德的暴利,不是一天兩天了。
所以,他只要將那個筆記本交給警長戴維德,這位正直的警長就一定會出面。
而且,對方不是笨蛋,肯定會以更加穩妥的方式來揭露筆記本上記錄的罪行。
一切都如同托易斯推測的那樣。
至少,前半部分是一樣的。
警長戴維德通知了那些『失蹤少女』的父母,然後,這些父母們湧入了櫻桃城。
接下來,按照他的計劃,就該輪到他和他的兄長出面『主持正義』了!
將『擁有』這些產業的多德送上法庭。
當然了,對方的罪名不單單是這些。
還有謀殺警長戴維德、亨特。
可是在截殺,栽贓環節失敗後,一切就脫離了他的控制。
誰能夠告訴他,為什麼那些父母中會有徒手就能夠擊殺數個全副武裝保鏢的存在,為什麼會有能夠改裝殺戮機器的存在?
為什麼那些看起來普通的父母會隨身帶著各種槍械?
而且,他們竟然敢直接衝擊大人物的住宅?
他們不怕死嗎?
機關算盡的托易斯從來不會明白,孩子對於父母來說,意味著什麼。
更加不明白,父母面對可能失而復得的孩子,可以付出什麼。
不需要太多,只需要告訴那些失去了孩子的父母來說,你的孩子在地獄中,我知道這條路在哪,我只給你看。
然後?
這些父母就會衝進去。
他們不會猶豫。
因為,失去了孩子,對於父母來說,就是身處地獄。
現在前往地獄尋找孩子,又算得了什麼?
大不了把地獄攪一個天翻地覆。
對於死亡,他們早已無所畏懼。
他們只希望孩子能夠回到自己的身邊。
即使希望只有一丁點兒,也好。
托易斯不明白這些。
但是他明白,計劃出現了意外,必須要彌補。
不然的話,他即將到手的議員位置,可就要消失了。
「該怎麼辦呢?」
托易斯皺眉思考著,他的手邊放著一杯紅葡萄酒。
品酒,這是托易斯思考時的習慣。
這一次也不例外,他抬手就向著酒杯摸去。
但卻摸了個空。
托易斯一驚,反應速度卻是極快。
整個人向前一撲的同時,槍就出現在了手中。
托易斯不知道對方是怎麼潛入他的家中的,但是他知道能夠在諸多監控下,悄無聲息潛入他房間的傢伙,絕對不簡單。
因此,握槍在手的托易斯,轉身就直接朝著酒杯的方向連開了兩槍。
砰、砰!
他無法確認對方的位置,只是本能選擇最後的位置。
當然了,這樣的開槍也是在提醒。
提醒住在221和223號房屋內的人,他遇到了危險。
洋芋街221、222、223號,除去222號登記在案外,221、223都分別登記在和他毫不相關的人名下,實質上都是他的產業。
而且,在221、223號房屋中,分別住著三位經過偽裝的保鏢。
只要他這裡稍有異常,六個保鏢就會一擁而入,為他解決掉麻煩。
這也是托易斯的設計。
他很清楚,他身為托迪尼的弟弟,自然是會被一些人盯上的。
這些人難保不會用什麼手段。
與其等人找上門來,還不如直接『主動出擊』。
子彈沒入了牆壁。
沒人!
托易斯看著曾是身後的位置,然後,忙的再次轉身。
還是沒人!
托易斯皺起了眉毛。
他相信不可能沒有人,只是他沒有看到。
而且,他的保鏢為什麼還沒來。
「你是在等那些保鏢嗎?」
一抹聲音從身後傳來。
托易斯馬上轉身,抬槍瞄準著身後的位置。
就在他剛剛做著的沙發椅中,一個衣著得體,身穿黑色禮服的男子正坐在那裡。
對方的手杖立在一側,靠著沙發的扶手,端起酒杯的右手食指上有著一枚紅寶石戒指。
在看到對方的時候,托易斯就覺得有些眼熟,但是卻想不起是在什麼時候看到過對方,不過,這並不妨礙,托易斯扣動扳機。
至於回答對方的問題?
死人是不需要聽到回答的。
砰砰砰!
這一次,看到目標的,托易斯連連扣動扳機。
然後,他的雙眼不由自主的瞪大。
彈頭!消失了!
激射而出的彈頭在靠近眼前的男子時,陡然間變慢,出現在了托易斯的眼中,然後,空氣中泛起了一層層的漣漪後,這些彈頭紛紛消失不見。
手中的槍無效,令托易斯不由自主的喉結上下咕咚。
他緊張的想要吞咽一口唾液,但是卻發現,喉嚨不知道什麼時候乾澀的沒有了一點水分。
「現在的紳士都是這樣的嗎?」
將杯中的葡萄酒輕輕抿了一口後,愛德華放下酒杯,看向了眼前的托易斯。
而這個時候的托易斯,則是終於在聽到『紳士』一詞的時候,想起了眼前的人是誰。
愛德華!
芬迪爾特的前任僱主!
芬迪爾特評價這位前任僱主的時候,大多會用一個詞來形容:紳士。
「你、你怎麼在這?」
「你不該死了嗎?」
托易斯的臉頰略微抽搐的問道。
他並不是真的關心對方的死活,他只關心自己的。
要知道,他可是殺了對方的管家。
雖然對方和管家的協議結束了,但雙方可是有著近三十年的交情,這是櫻桃城上流社會眾所周知的事情。
而現在,對方找上門來,為了什麼?
幾乎是下意識的,托易斯就開始後退了。
儘管無法確定對方的手段,但是拉開距離卻是准沒錯的。
可是托易斯才剛剛後退,就發現自己的視野天旋地轉起來。
他看到了天花板,又看到了地毯,還看到了……他的身體。
無頭的身體!
我的頭?
我死了?
托易斯雙眼睜大,嘴巴張開,似乎不想接受事實,但是生命的氣息卻是直接潰散,靈魂沉寂消失不見。
愛德華拎著這顆頭顱。
詭異的是,鮮血沒有一丁點兒流出。
不論是頭顱,還是失去了頭顱的身軀,都沒有一點鮮血噴散。
「第二個。」
愛德華這樣說著,將托易斯的頭顱放在了手旁的茶几上,然後,對著那個還站立的屍體張開了手掌。
接著,猛地一捏。
嘎吱、嘎吱。
帶著骨肉撕裂的聲音,托易斯的身軀就這麼的被碾碎了。
然後,這粉碎的身軀被裝入了盒子內。
這是愛德華提前準備好的盒子,大小正好合適,封好盒子的愛德華將托易斯的頭顱放在了盒子的最上面,連盒子帶頭顱都搬到了馬路上後,才將一張紙條貼在了頭顱的額頭上。
只見這張紙條上寫著:沒意思,不好玩。
夜晚的風,吹過這張紙條。
嘩啦、嘩啦。
紙條發出清脆的響聲。
猶如是發令槍一般,托易斯的頭顱傷口處、盒子內的身軀碎塊,在這個時候,鮮血一下子噴涌而出。
數個呼吸間,馬路的中間就被鮮紅占據。
掃了一眼自己的作品,愛德華掏出了一塊白色的手帕,擦拭著根本沒有任何污跡的手掌。
「芬迪爾特是個不錯的人。」
「所以,我理應為他報仇。」
愛德華這樣的說著,臉上還浮現著一抹哀傷。
「你這算是鱷魚的眼淚嗎?」
一抹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麥考爾冷冷的盯著愛德華,剛剛從手機中聽到了整個事情的大致情況後,這位堅守原則與正義的私家偵探早已經怒火中燒了。
他恨不得一槍崩了愛德華。
但他選擇聽從傑森的建議:拖延時間。
「你為什麼這麼做?」
「為什麼要重演《十字街跟蹤者》第二個案子的一幕?」
麥考爾問道。
假如一開始還能夠用模仿犯來解釋的話,現在早已超出了這個範疇。
引發了整個城市騷亂的人,會是一個單純的模仿犯?
或者準確點說,將整個櫻桃城都攪亂的愛德華,此刻竟然會重現《十字街跟蹤者》第二個案子,本身就是讓人匪夷所思的事情。
面對著麥考爾的問話,愛德華沒有出手,而且煞有其事的打量著麥考爾。
「比我想像中反應的還要快。」
「不愧是我精心挑選的人。」
「你是怎麼猜到我會對托易斯下手的?」
愛德華沒有回答,反而是反問道。
「既然你調查過我們,且精心安排了這一切,你為什麼不猜猜我為什麼會知道嗎?」
記著傑森交代的要拖延時間的麥考爾同樣反問著。
愛德華臉上出現了一抹笑容。
他帶著輕笑聲,開口道。
「你?約翰?布萊恩?傑森?」
一個又一個名字從愛德華嘴裡響起。
傑森是最後一個。
而在說出這個名字的時候,愛德華忍不住的搖了搖頭,發出了一聲感嘆。
「沒想到,竟然會是傑森。」
「我有點小看他了。」
「我只將他當成是微不足道的一個棋子,將重點放在了你們三個人身上,沒想到是他發現了我——是因為芬迪爾特無意識透露了什麼信息嗎?」
「他總是這樣,不然,我之前也不需要做那麼多掩飾了。」
愛德華說著嘆息了一聲。
此刻的,愛德華應該是在說在他的『失蹤案』里,最先死去的三人,麥考爾調查過這些,看向愛德華的目光越發不善了。
而愛德華仍然保持著笑容。
「你不能死!」
「所以,睡著吧!」
愛德華輕聲說著。
下一刻,麥考爾就這麼站著睡著了,即使是跌倒在地都沒有醒來。
而這個時候,傑森、約翰和布萊恩幾乎是不分先後的趕到了。
布萊恩一把抓起了麥考爾,用力的拍打著麥考爾的臉頰,但是不論布萊恩怎麼用力,麥考爾就是醒不過來。
「沒用的。」
「沒有我的允許,他是醒不來的。」
「我的騎士。」
愛德華微笑的掃過布萊恩、約翰和昏迷的麥考爾。
然後,目光落在了傑森的身上。
頓時,微笑沒有了。
只剩下濃濃的惡意與殺意。
愛德華用一種極度憎恨的口吻道:「你這個不認真寫作,邏輯缺失,漏洞百出卻又自以為是,畫蛇添足的作家,真的是罪該萬死!」
傑森一怔。
對方看過他的書不奇怪。
可這恨意?
難道他的書當時是連載的,他斷更過?
他沒有當時的記憶。
記不清楚了。
不過,這並不妨礙傑森根據現場的情況作出推斷。
「所以,你準備修改其中的不合理?」
「讓它變得完美?」
傑森試探的問道。
「當然!」
「我的世界,必須要……完美!」
愛德華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然後,他的身形開始變大,肌肉開始增長。
更重要的是,愛德華的面容,變得和傑森一模一樣。
他穿著被撐爛的禮服,大踏步的走向了傑森。
那步履也和傑森一模一樣。
然後,他站在傑森的面前,一字一句的宣告著。
「現在——」
「我是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