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0 我沒錢，怎麼辦？
「告訴我，豪爾赫，他要怎麼樣才願意撤訴？」
「蘇說，他想要離開巴薩。」
「可以，只要不去皇馬，你們找到願意支付轉會費的球隊，冬歇期就可以走，我們可以簽署秘密協議，這樣就可以先撤訴了。」
「我們還沒找到合適的球隊，估計也很難有球隊願意支付你們所要求的天價轉會費。」
「那就留下，我保證儘快安撫球迷，同時親自出面協調更衣室。」
「對不起，桑德羅，我再重申一次，他一定要離開巴薩。」
「我說過了，可以走，你們儘快去聯繫好球隊，我這邊沒問題。」
「我們正在找，是你們心急火燎地把我叫回來的。」
「這樣，豪爾赫，先撤訴，可以嗎？」
「蘇說了，他要離開巴薩，只有在這種情況下，他才會撤訴。」
……
…………
…………
當羅塞爾回到主席辦公室時，腦海里依舊纏繞著過去兩個多小時，跟門德斯的對話。
對，是纏繞。
他感覺門德斯就是在不停地繞圈。
一方面，要讓蘇東撤訴，就要讓他離開巴薩，羅塞爾同意了，甚至表示可以在轉會費上做出適當讓步，可另一方面，蘇東還沒找到願意為他支付轉會費的球隊。
也就是說，這是一個死結。
沒有找到球隊支付轉會費，他怎麼離開巴薩？
不離開巴薩，他怎麼願意撤訴？
不撤訴，那羅塞爾和巴托梅烏上了法庭，洗得乾淨？
估計他就要成為巴薩百年歷史上任期最短的主席了！
更重要的是，他的未來將因為這場官司而徹底斷送。
他才四十出頭，前途似錦。
「我現在就後悔，我當初特麼怎麼就想到這麼幹呢？」巴托梅烏覺得，自己一定是昏了頭，竟然去幹這種違法亂紀的事情，現在被人抓住把柄，怎麼解？
他也才四十出頭，巴薩副主席，前途無可限量啊！
「我們當初也不知道，那個該死的蘇東會如此麻煩，早知道，死都不去碰他！」羅塞爾有些氣急敗壞，留給他解決問題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一旦上了法庭，很多時候就蓋不住，到時候，拉波爾塔的人一定會在董事會裡發難，那就只能繼續徹查，真查下去，誰都不知道後果會是什麼樣。
羅塞爾向來都自詡冷靜理智，但他感覺自己現在就像是一個走投無路的賭徒，他沒得選，甚至不能再去考慮長遠的將來，他只能先想辦法把眼前的麻煩給解決掉。
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眼前的麻煩不解決，那就沒以後了。
「我覺得，門德斯這個狡詐的傢伙一直不願意說，藏著掖著，其實還有一種辦法。」巴托梅烏腦袋瓜子突然好使了，主要是他想起了之前跟門德斯的些許談話，好像帶有暗示。
「什麼意思？」羅塞爾著急追問。
「我們跟他進行協商，讓他買斷自己的合同。」巴托梅烏說道。
「他哪來那麼多錢？」羅塞爾剛問完，再看到巴托梅烏的眼神，突然間也明白了過來。
重點不在於蘇東買斷自己的合同，而在於巴薩跟蘇東私下協商。
那些球員之所以被要求支付違約金，主要是因為俱樂部不肯放人，可如果俱樂部願意放人，那買斷自己合同的金額是可以協商的。
例如，一些球隊放走功勳老將，往往都會採取直接解除合同的方式，讓他自由轉會。
可那是相對於沒有多少價值的老將或替補，蘇東才二十二歲，如日中天，如果放到轉會市場上，兩億歐元或許沒人出得起，但一億五千萬歐元算是正常價，哪怕蘇東再鬧，鬧得再厲害，一億歐元的轉會費總需要吧？
估計不知道有多少人搶著要。
「這不可能，何塞普，這是一筆天文數字。」羅塞爾有些發抖，只能坐回沙發上。
巴托梅烏深深地看著羅塞爾，提醒道：「再多的錢，也不是你我的，可真上了法庭……」
羅塞爾明白巴托梅烏的意思。
作為會員制俱樂部，主席和管理層實際上就相當於是資產管理者。
別看他們掌管著巴薩每年幾億歐元的營收，可實際上，這些錢都不是他們的。
會員制又要求俱樂部不能盈利，所以，每年像巴薩和皇馬這樣的球隊，要想盡一切辦法去合理避稅。
更重要的是，作為會員制，巴薩就像是一塊大蛋糕，羅塞爾競選成功後，他的周圍有一大堆人都爬在上面，想要從這塊大蛋糕上分一口。
有人掛著虛銜，領著高薪；有人通過球員轉會中飽私囊；有人用高價低質的東西從巴薩身上牟利；有人通過球員進出來獲取中介費……
這些都是很低端的，真正的中高端玩法就是用巴薩的名義在外面授權和投資。
近幾年來，誰都知道肖像權的重要性，品牌價值也非比尋常，最後這種玩法才是真正獲利最驚人的，甚至可以說是一本萬利的買賣。
羅塞爾和巴托梅烏為什麼出來選？
不就是看重這些嗎？
不僅是他們，圍繞在他們周圍的人，不也都是如此。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巴托梅烏說得一點都沒錯。
巴薩的錢不是他們的，但怎麼花，他們說了算，只要帳面上做得平，能通過董事會的財務審計，那有什麼問題？
羅塞爾曾經是運動龍頭品牌在南美洲的一把手，這一套玩法他比誰都玩得溜。
沉默了十來分鐘後，羅塞爾深深地嘆了口氣。
「你現在去把費蘭……不，不行，索里亞諾不是我們的人，靠不住，你去財務部找一個靠得住的人，讓他過來，咱們討論一下，儘快研究一個方案出來。」
羅塞爾又是一聲五味雜陳的長嘆，「讓蘇東出一筆錢，買斷自己的合同，我們再在內部的帳面上儘量做平它，對外就說，蘇東找到人，出錢買斷了自己的合同，金額不透露。」
「那要是萬一蘇東那邊……」巴托梅烏問道。
「簽保密協議！」可這話說出來，連羅塞爾自己都覺得滑稽。
他不就是違背了保密協議，才被蘇東抓住尾巴，窮追猛打的嗎？
可到頭來，卻還要依賴於保密協議。
想想都覺得好笑！
…………
…………
受到了外界的刺激，蘇東近一段時間的狀態好得不得了。
在西甲第八輪，巴薩主場迎戰升班馬維爾瓦的比賽里，蘇東開場二十二分鐘，接右路梅西的橫傳，中路推射，為巴薩首開紀錄。
之後羅納爾迪尼奧罰入一個點球，為巴薩再下一城，二比零。
而下半場開始後，巴薩就發起了一波波猛攻，蘇東先是接左路西爾維尼奧的傳中，頭球攻門命中，隨後右路的貝萊蒂也錦上添花，送出一腳傳中，蘇東再度頭球命中。
又一次上演了帽子戲法！
整座諾坎普球場再度呈現出了無比尷尬而詭異的氣氛。
蘇東的表現不好嗎？
不，好，非常好。
八輪聯賽攻入了十七個進球，這是他加盟巴薩以來表現最好的開局。
可偏偏，在他進球如潮的時候，諾坎普竟沒有給他哪怕半點掌聲。
…………
…………
賽後，剛剛借著比賽機會，跟羅塞爾和巴托梅烏會晤的門德斯和馬大偉，再度出現在蘇東的別墅里，洽談最新的進展。
「他們做出了妥協，同意跟我們進行協商，由我們出資買斷合同。」門德斯笑道。
他感覺，這就是蘇東所想要的。
「出多少？」蘇東和王初晴對視了一眼，笑著問道。
「五千萬歐元，他們對內宣布是一億歐元，剩下的他們自己想辦法。」
蘇東當即就笑了起來，「那可是五千萬歐元的差價，他們能搞得定？」
「肯定有辦法，不然他們不敢這麼說。」門德斯笑道。
具體是怎麼辦法，怎麼操作，這就是羅塞爾和巴托梅烏自己的秘密了，門德斯沒必要多問。
「他們這麼玩，索里亞諾早晚會察覺，遲早要出事，我們一定要提前做足工作，不能把自己陷進去。」蘇東提醒道。
他其實是個挺保守的人，未慮勝先慮敗。
總不可能現在走人一時爽，回頭他們出事了，把自己給陷進去，萬一下一任巴薩主席起訴，說自己跟羅塞爾、巴托梅烏一起非法侵占巴薩資產，甚至是起訴自己敲詐勒索，那自己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王初晴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的重要性，當即肅然點頭道：「我馬上跟兩位律師聯繫，儘快研究一下方案，杜絕這方面的麻煩。」
蘇東朝她點了點頭，他對王初晴和連個律師的能力還是很放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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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還要什麼？」蘇東看向門德斯，再問道。
「絕不能去皇馬，還有保密協議。」
「他們信這個嗎？」蘇東笑著問道。
這也太滑稽了吧？
王初晴等人也都不禁莞爾，確實是挺搞笑的。
「你告訴他們，就說，我的錢都被我老爸老媽拿去買房了，拿不出五千萬歐元，問問他們，我沒錢，怎麼辦？」蘇東說完後，冷冷一笑。
門德斯突然間發現，蘇東好狠！
以他今時今日的身價，五千萬歐元是肯定拿得出來的，而且以五千萬歐元買斷自己的合同，蘇東絕對是賺大發了，可他竟然連這筆錢都不想出。
不過，對朋友仗義，對敵人殘忍，我喜歡！
門德斯當即哈哈笑了起來，「這對他們來說，實在是太狠了！」
「他們對我也不仁慈，禮尚往來而已。」蘇東蠻不在意地說道。
再說了，這兩三年，他為巴薩賺了多少？
相比之下，這也不過是小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