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我一點都不小
「小戰神？」
比賽結束後，在葡萄牙競技會總教練戈爾巴的辦公室里，門德斯從對方口中，第一次聽到競技會球迷贈給蘇東的這個綽號。
「這名字還不錯。」經紀人笑呵呵地說道。
如今的巴蒂斯圖塔可以說是處在職業生涯的巔峰。
別看他已經三十二歲高齡，但常年效力於佛羅倫斯，哪怕在紫百合降級後，依舊不離不棄，這份情操征服了無數的球迷，而這些年來，很多球迷也都對巴蒂斯圖塔的遭遇報以同情，因為他沒有拿過意甲冠軍。
去年夏季，三十一歲的巴蒂斯圖塔終於選擇了轉會，來到了紅狼羅馬，跟紅狼王子托蒂一起，帶領羅馬拿到了意甲聯賽的冠軍，巴蒂斯圖塔也在聯賽中攻入了二十個進球。
這幾乎可以說是將巴蒂斯圖塔的職業生涯推到最高峰，儘管本賽季他已經顯露出了老邁和頹勢，但依舊無法阻擋球迷對他的推崇與敬愛。
「我們的球迷很喜歡他，尤其是他踢球方式，跟巴蒂斯圖塔很像，所以，他們把蘇東稱為【小戰神】，這對他而言是讚許，同時也是期待。」戈爾巴也笑道。
隨著時間的流逝，他越來越佩服自己當初所作出的決定，那絕對是無比英明。
當初他留下蘇東時，最高的期待值就是能把蘇東培訓一年，賣一個好價錢。
三萬歐元，這是當時戈爾巴心裡最理想的估值。
可現在看來，他還是遠遠低估了蘇東。
「我猜，蘇東如果聽到這個名字，他應該會有些想法。」門德斯笑道。
戈爾巴哈哈笑著點頭，「馬泰略說，蘇東不喜歡那個小字。」
門德斯讚許地點頭，這就是他喜歡蘇東和羅尼的地方。
十六七歲的少年就是應該有這樣的銳氣和雄心，甚至可以狂妄一些。
咳咳……
門德斯和戈爾巴聊得起勁，被晾在一旁的貝萊倫塞斯技術總監卡洛斯卻感覺自己有些被冷落了，這讓他感到尷尬，同時也不是很舒服。
作為母隊，卡洛斯這個技術總監在葡萄牙競技會這樣的衛星球隊面前，一向都是很威風的。
「兩位，關於小戰神還是大戰神，這個話題咱們可以以後再討論，現在說說正經事吧。」
門德斯和戈爾巴對視了一眼，前者是老狐狸，後者常年混跡低級別聯賽，也不是省油的燈，哪裡會不清楚對方的意思？
真以為，他們有那份閒心在那邊討論蘇東的綽號？
「好吧，那就說說正經事。」門德斯斂去了玩笑，正襟危坐了起來。
「豪爾赫，相信你應該清楚，我們跟葡萄牙競技會常年都有深入的合作，其中就包括球員的培訓和轉會，坦白說，我們對蘇東很感興趣，希望把他引進到我們的球隊。」
門德斯雙眼一眯，似乎根本沒聽到前半段，「卡洛斯先生，對蘇東感興趣的球隊有很多，例如本菲卡，他們也非常有誠意，維埃拉先生今天也來到了現場，還有萊里亞，穆里尼奧打過幾次電話給我，還有……」
「豪爾赫。」卡洛斯忍不住打斷了門德斯的話，輕輕地敲了敲面前的辦公桌，「我得提醒你一句，我們跟葡萄牙競技會有合作關係，他們是我們的衛星俱樂部，我們擁有他們球員的優先購買權，這你應該很清楚才對。」
鄭重其事地提醒一番之後，卡洛斯又看向了戈爾巴。
戈爾巴趕緊點頭幫腔，「是的，沒錯，根據合同，貝萊倫塞斯理論上有優先權。」
卡洛斯聽後，眉頭不由得一皺，什麼理論上，實際上也有好嗎？
這兩個傢伙擺明已經是勾搭成奸了。
但這種事情也正常，俱樂部要利益最大化，經紀人也要為自己和球員爭取利益。
如果是普通球員，那也就無所謂了，可蘇東現在搶手了，如果還按照衛星俱樂部的規則來搞，那貝萊倫塞斯就占大便宜，而他們就吃大虧了。
「優先權而已。」門德斯則是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只要有球隊願意出比貝萊倫塞斯更高的轉會費就可以了，不是嗎？」
卡洛斯臉色一沉，但戈爾巴卻是喜形於色地不住點頭。
就是這麼個道理。
「再說了，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蘇東當時簽的是青訓合同，理論上，他的所有權也並不完全屬於葡萄牙競技會，我們並不是非得轉會貝萊倫塞斯才行，不是嗎？」
如果說，之前還故作遮掩，那這一句話就直接是圖窮匕見。
門德斯的意思很清楚，那就是提醒卡洛斯，別以為我們只能轉會去你們隊。
想要？
可以，跟本菲卡等其他球隊一樣，拿出你們的誠意，別擺出一副母隊的臉孔，拿合同來嚇唬人，這年頭，誰都不是被嚇大的。
卡洛斯臉上流露出了怒色，看向門德斯的眼神也變得不是很友善。
他聽說過門德斯，但這是他第一次跟門德斯打交道。
這就像是一頭狡猾的狐狸，關鍵是他做的每一件事，說的每一句話，都合情合理。
「好吧。」卡洛斯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深深地看了看門德斯和戈爾巴。
「我們會儘快拿出一份轉會計劃，以及球員的培養計劃，到時候我們再好好談，但在這一段時間，我希望你們有任何消息，都能第一時間通知我。」
說到最後時，卡洛斯的視線是落在了戈爾巴身上。
競技會總教練忙不迭地答應下來，趕忙起身送行。
蘇東的轉會是一次性的，但葡萄牙競技會跟貝萊倫塞斯的合作卻是長期的。
孰輕孰重，戈爾巴心裡頭還是清楚的。
…………
…………
「哈，聽說，你昨天又進球了，小戰神。」
次日凌晨五點整，愛德華七世公園南大門，蘇東再度碰到了羅尼。
後者一見到蘇東，整個人都激動得差點衝過來，跳到他的身上。
看樣子，似乎蘇東進球，他比誰都要高興。
「別加那個小字，我可一點都不小。」蘇東很認真地說。
羅尼看了看蘇東，點了點頭，確實不小，足足比他高了小半個頭。
經過了幾個月的身體訓練，蘇東的身體素質也明顯提高了，渾身上下的肌肉也很有線條感，跟那些長年累月健身房出來的猛男們比是不如，但在同齡人里算是相當不錯了。
當然，羅尼也同樣不賴。
「好的，小戰神。」羅尼一本正經地答應。
蘇東無語地翻著白眼。
「說真的，競技會已經容不下你了，趕緊來我們里斯本競技吧。」羅尼跟蘇東勾肩搭背，不同地慫恿和煽動，「我可是跟奧雷里奧·佩雷拉舉薦過你好幾次了，聽說，我們的技術團隊也一直在研究你，但很奇怪，遲遲沒動靜。」
最近一段時間，蘇東的轉會消息不少。
球迷當然不會在乎，而媒體也從來不關心這種低級別聯賽的轉會，可蘇東和他周圍的人都知道，對他感興趣的球隊確實不少，連北方的波爾圖都派出過球探考察他。
蘇東笑了笑，「你一直讓我去里斯本競技，你就一點都不怕，萬一我去了，你這個青年隊一哥的寶座就得讓人了？」
羅尼很誇張地哈哈大笑了起來，「就你？也配？」
但很快，他又用力地搭著蘇東的肩膀，十分誠懇地說道：「如果是別人的話，那我肯定跟他拼了，但如果你真能把我的位置搶走，那我也就認了，誰讓你是我好哥們呢？」
雖說兩人認識不過幾個月，但交情卻日漸深厚。
尤其是在不久前，蘇東掏空了自家的腰包，把所有錢都借給羅尼，讓他的父親能夠及時來到里斯本就醫，到目前為止，羅尼都還沒錢還他，而這份心意他也一直都記著。
「你跟我說句實話，來不來里斯本競技？」羅尼很認真地問道。
在過去這段時間，這個問題羅尼不知道問過多少次了。
看得出來，他是真的很希望蘇東跟他同隊效力。
蘇東搖頭一嘆，「你知道的，很多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也沒法拿主意，而且門德斯說了，沒到最後一刻，很多事情都存在變數，做不得準的。」
「我問過豪爾赫，他也是這麼說。」羅尼撇了撇嘴，有些不爽。
他知道，門德斯肯定有什麼事情瞞著他。
蘇東知道羅尼在為自己著急，心中一暖，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總而言之，我保證，如果有進展了，我第一時間通知你。」
羅尼無奈，只能答應了。
其實蘇東倒是知道一些自己轉會的事情，因為門德斯是不可能隱瞞他的，但有些事情能不說就儘量不說。
不是他信不過羅尼，而是怕羅尼在不經意間傳遞出某種信號。
接下來的這次談判關係到他未來幾年的發展，甚至可以說將決定他以後的職業生涯。
門德斯昨天跟貝萊倫塞斯談得不歡而散，這是他故意安排的，因為他就是要給那些對蘇東感興趣的球隊知道，蘇東不是非得轉會去貝萊倫塞斯。
同樣的道理，蘇東現在也絕口不能透露出自己想要去哪支球隊，否則在談判時會很被動。
商場如戰場，談判桌也是如此。
對於這些場外的事情，蘇東並不擅長，但經過了一段時間的接觸後，他相信門德斯能幫他處理好這些問題，並儘可能地為他爭取到最好的利益。
至於他，作為球員，他最主要的任務就是專心踢球。
這比什麼都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