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0章 章珏真完了。
夜幕降臨,安靜的工作室里亮著燈,光線充盈明亮。
凌響坐在工作檯前,微低著頭,認真修復著手中的瓷碗,直至手機持續振動了幾下,他才抽離思緒,將瓷碗擱下。
瞥了眼手機屏幕,凌響只覺得倍兒稀罕,眉一挑,將手機撈過來,順勢往後倒在椅背上。
嫌少跟他聊天的凌西澤,這次相當稀罕地給他發了兩段視頻,點開一看,發現是無人機展覽現場,心想他弟什麼時候愛顯擺這個了,結果定睛一看,倏地來了興致。
那是機關無人機「秀翻全場」的視頻,雖然是木製的,看起來不若其他高檔,可正因是木製的,又令人有種不可思議之感。
凌響喜歡機關術,見到這般稀罕玩意兒,視頻反覆看了好幾遍。
【凌響】:這是你們公司研發出來的新物種?
【凌響】:沒有市場價值啊,專門為你哥我打造的?
【凌響】:拿過來給我瞧瞧?
幾分鐘後,手機振動,凌西澤回復了。
【凌西澤】:做夢。
凌響:「……」
他這弟弟是真摳。
無人機跟機關組合在一起,真的挺稀罕的,凌響被勾得心痒痒,幾番找凌西澤要真來玩玩,結果凌西澤壓根不搭理他了。
凌響無奈,只得望梅止渴,將兩個視頻翻來覆去地看。
看完還不夠,將視頻保存下來,又發到一個喜愛機關術的交流群里。
沒多會兒,先前還一潭死水的群,倏然變得躁動起來,消息刷了滿屏。
【臥槽,牛叉。】
【這是怎麼操作的?】
【糊弄人的玩意兒吧?】
【視頻哪兒來的,設計者是誰,真實可靠嗎?!】
【這也行??】
……
冒泡的眾多,有的是好奇這視頻真假的,有的是驚奇機關術還能有這種操作的。
凌響隨意掃了一眼,心裡有些微得意,一笑,打算繼續手頭工作,結果忽然有艾特信息。
【范先生】:@凌響,銀大師作品?
【范先生】:[圖片]
瞥見「銀大師」三個字,凌響眼皮一跳,旋即點開范先生的截圖,赫然見到被放大圖片裡模糊可見的銀杏葉標誌。
咦???
本是想炫耀一把自家弟弟公司的凌響,被范先生忽然發現的線索驚了驚。
凌西澤怎麼跟銀大師勾搭上了?
還是說,通過了他未來弟妹?!
身為機關術愛好者,最近銀大師又風頭正火,群里很多人都知道這名字,並且重金求購過他的作品,眼下見到范先生的消息,注意力瞬間被拉扯過去。
【@凌響,這視頻是哪兒來的??】
【看起來像個科技會展。】
【!!那麼多人都找不到銀大師,這個會展什麼來頭,把人找來跟他們合作?!】
【有錢能使鬼推磨。有錢能讓銀大師玷污機關術?】
……
凌響垂著眼帘看了片刻,心裡估摸著這機關無人機就是凌西澤通過司笙找到的銀大師本人,然後跟銀大師合作的。
——司笙和銀大師認識。這也證明司笙為何會有那麼多機關物品。
不過,他承諾過司笙的,這事不能說出去。
思索了下,凌響回復。
【凌響】:玄方科技今天舉辦的一無人機展覽。你們自己去網上搜。
一句話,將跟他的關係,撇的一乾二淨。
回復完,凌響就沒有再管,手機靜音,一卷衣袖,繼續手中的工作。
*
「說。」
結束一天的拍戲,司笙困得眼睛直打架,往車上一窩就恨不得睡去。
中途段長延一個電話打來,司笙自是有點不爽和煩躁。
「師叔!」
段長延喊得賊親熱。
正在開車的蘇秋兒,冷不丁聽到段長延的聲音,險些沒一腳油門踩到底,她愕然睜大眼,視線通過後視鏡落到窩坐在後面的司笙身上。
師、叔?
「……」
司笙微微闔著眼,沒搭理他。
段長延那邊停頓三秒,沒等到司笙的反應,有點小鬱悶,不過還是說起了正事,斷斷續續地拉扯著司笙那根屬於清醒的神經。
「在我的威逼利誘下,章珏那小子什麼都招了。什麼計劃拿照片設計司風眠啊,什麼發照片引導輿論污衊司風眠和蕭逆啊,我剛把他的招供視頻發給警察和章家了。」說到這裡,段長延清了清嗓子,還中二地補充一句,「今晚的章家,註定一場腥風血雨。」
「啊。」
良久,司笙才慢悠悠地回應一聲。
——要死,事情一公開,就不能偷偷摸摸向那幾個人下手了。讓他們躺一年的目標,就此泡湯。
不是沒想過撬開過章珏的嘴,讓這小子嘗嘗作惡被扒開曬在太陽底下的滋味。但,這事若公開了,司風眠一心死守的秘密就壓不住了——司裳被拍的事,在章家和司家肯定會被傳開。
被蒙在鼓裡的司裳本人,肯定也會知道。
司風眠不願,司笙就尊重他的想法。
何況,以司裳的心理狀況,司笙估摸著,司裳得知事情經過後沒準會將這筆債算到司風眠身上。本來這倆姐弟就有隔閡,加上這一事,必定是雪上加霜。
沒想到,讓段長延背地裡搞死章珏,這貨竟然玩了正派那一套,直接讓章珏把所有事實一併承認了。
……算了。
事已至此,司笙除了罵段長延幾句也毫無辦法,只能怪自己事先沒交代清楚。
掛了電話。
司笙將手機一放,睡意驅散不少,輕皺著眉頭,低眸思索著。
「堂主,你認識段長延?」
蘇秋兒猶豫半晌,最後遲疑地問出聲。
「嗯。」司笙拎著手機把玩,輕描淡寫道,「他是我師姐的徒弟。」
「……」
滿腹疑惑不知該從何問起的蘇秋兒,怔怔地眨了眨眼。
車裡只有司笙和蘇秋兒二人,鍾裕結束完下午的戲份,就先一步回酒店了,楚涼夏不住酒店,行動自由,晚上不加班,早就被下班回家的老公順帶接了回去。
少頃,司笙還是撥通了司尚山的電話,詢問他得到消息沒有。
「我剛知道這事,打算現在去警局看證據。」司尚山聲音里是遮掩不住的怒氣,「沒想到章珏那小子,看起來人模狗樣的,結果爛在根里。這種不要臉的計謀他也想得出來!」
聽得司尚山在電話那邊罵了幾句,司笙微微一頓,倏然問:「會通知司裳嗎?」
「……」
司尚山登時無話。
章珏一招,不僅算計了司風眠,還算計了司裳。警方剛剛說,通過章珏提供的線索,正打算去查被他僱傭的那幾人。
如果翻出那些照片,被司裳看到……
似有所感,司笙斂了斂眉目,淡淡道:「照片應該都被毀了。」
「真的?」
司尚山鬆了口氣。
他沒問,司笙是如何得知這一切的。自從司笙在司家壽宴上說出「百曉堂」後,司尚山就有預料,他這個常年在外的女兒,或許沒那麼簡單。
司笙「嗯」了一聲,然後交代司尚山有事聯繫自己,就掛了電話。
之後,她又將電話打給司風眠。
司風眠剛得知消息,現在正在去警局的路上,司笙將這事起因跟司風眠說了一聲,沒有掩飾這事有她考慮不周之處。
司風眠心思細膩,哪怕司笙只是簡單言明,也一眼洞穿了司笙的想法。
「姐。」司風眠聲音爽朗,喊了她一聲,爾後聲音又輕軟下去,「謝謝。我瞞下這事,主要是怕他們把照片亂傳。你先前說照片全被毀了,我就放心了。至於二姐,她不知道最好,但她知道了也無妨的。我什麼都沒做錯。」
司笙沒說話,隨手拿起旁邊一個抱枕,塞到懷裡。
他什麼都沒做錯。
但他的優秀遭人嫉妒,在很多人眼裡,就是錯的。
這一點,無論是在司裳還是章珏身上,都得到了體現。
「姐,不瞞你說,放棄機甲大賽的時候,我跟哥都挺不服氣的。憑什麼就因為一些閒言碎語退出?得知章珏是始作俑者後,不是沒想過偷偷揍他一頓的……」司風眠說到這裡,低聲笑了一下,「現在他承認事情是他做的,總覺得出了口惡氣。」
司笙勾了下唇。
這少年明事理,又會安慰人,說話是真比蕭逆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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