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7章 收編抗聯
抗聯的這次勝利,既有延安的高調宣傳,也有重慶的高調宣傳,隱藏這支部隊存在的意圖失效了,現在一切都變了。
楊靖宇、李兆麟等一眾抗聯將領甚至包括馬遷安,也不知道延安方面為什麼忽然高調宣傳抗聯的存在,並將抗聯重新雄起的事件給予了高度評價。
直到數日後接到中央軍委對此事的詳盡解釋,抗聯將領才明白中央如此做,確有不得已的苦衷。
在黑龍江鐵路沿線發生如此規模的激烈戰鬥,這是瞞不住各路情報人員的。潛伏在縣城的國民政府鐵驪縣縣黨部書記,是一個敬業的人,他冒著生命危險觀察到了大戰的全部,並偷偷將此事整理成情報密報上級,一級一級傳到了老蔣的耳朵里。
老蔣大為驚喜!喜的是在東北大地上還有一支戰力雄勁的勁旅,驚的是這支部隊卻是接受了sl的援助,恐怕與**脫離不了關係。
老蔣絕不允許延安方面發展自己的武裝,但他知道自己與毛zd去談這個問題,一定會碰一鼻子灰,而自己因形勢所迫,也沒有能力在東北再發動一次皖南事變,所以從不缺乏「聰明」的他找上了史大嶺。
史大嶺是承認老蔣政府的正統性的,況且他現在被德國人壓得喘不過氣來,缺乏人力,也希望老蔣能完成未完成的勞工輸出合同,給遠東增加勞動力參與後勤生產,同時擔心老蔣投降日本人,從而使日本人解放出大量兵力進攻俄國,幾方面原因促使史大嶺答應老蔣特使的要求。
史大嶺委託季米特洛夫進行了「調停」。老蔣要求將抗聯這一支武裝收到國民政府名下領導,由重慶方面派出人員擔任主官,將東北抗日聯軍逐步改造成國民政府正規軍,為此,老蔣答應將黑龍江省升格為戰區,取名第十一戰區,所屬軍隊編為第四十集團軍。
老蔣出招,毛zd接招,見招拆招,你來我往終於達成協議。老蔣牢牢抓住了國府正統的名義,要求將東北抗日聯軍整編。對此延安方面無異議,但對派往抗聯的國軍將領人選,雙方經「友好協商」後,確定了一位雙方都能接受的人物-原綠林出身,原任東北軍黑龍江省代主席,打響九一八東北大規模抗戰第一槍的馬占山,也即東北抗日義勇軍最初的領袖人物。
馬占山,字秀芳,吉林懷德縣人(現公主嶺市),出身於綠林,發跡於奉軍。「九一八事變「後,奮起抗日,血戰江橋,打響了武裝抗日的第一槍,成為蜚聲中外的抗日名將。為人豪爽講義氣。
31年11月4日,日軍以飛機七架掩護,派兵四千,在四列鐵甲車和數十門山炮配合下,向江橋、大興車站發起猛烈攻擊。馬占山立即命令守軍奮起還擊,聲震中外的嫩江河畔血戰全面爆發。馬占山率先垂範,親臨前線指揮。在他的激勵下,全體官兵視死如歸,與敵針鋒相對,寸土不讓,反覆衝殺,屢挫敵鋒。
後因與日軍實力相差懸殊,為保存抗日力量施以假投降計策,假意投降獲滿洲國重任,未幾又重舉抗日大旗,在黑河重建黑龍江政府繼續抗戰。
32年末,戰鬥失利退入蘇境。1937年全面抗戰爆發後,馬占山從天津趕到南京,向老蔣請命抗戰。是年8月21日,他被蔣任命為東北挺進軍司令,兼管東北四省招撫事宜。受命後在山西、綏遠地區組織軍隊再度參戰。他重視攻心戰,瓦解偽軍,先後招撫和收編了大量偽蒙軍,壯大了挺進軍的力量馬占山部駐紮在陝西府谷縣時,曾因打獵負傷,被送到延安救治,傷好後在延安住過一段時間,期間通過訪友和參觀,對延安的一切又有了進一步的了解。曾去拜訪過毛zd,兩人相談甚歡,結下了友情。
所以對馬占山這個人選,國共雙方都沒有意見,毛zd甚至讓了一步,同意馬占山擔任第十一戰區總司令長官,楊靖宇擔任副司令長官,改編抗日聯軍為第四十集團軍,下屬四個師加一獨立旅。四個師編號分別為361-364師,其中361師由馬占山帶領的東北挺進軍骨幹加sl境內1萬勞工組成,武器則是m國第一批租借法案物資中的一部分武器,由m國送往海參崴尋機運過邊境。其餘362、363、364師則由抗聯一二三路軍改編而成,獨立旅則是原安濱縱隊改編。
既然國共兩黨在抗聯問題上達成一致,老蔣借勢又搞了個噱頭,要求打了大勝仗的安濱縱隊送幾個原國軍將士到重慶參加授勳儀式,藉以向全國民眾宣傳國府在東北的抗戰業績,振奮民心,亦有籠絡這些國軍官兵的意味。
「老蔣可真能整事兒。」馬遷安接到命令後,皺著眉頭向周玉成抱怨,「還要弄幾個國軍到重慶,他以為從我們這能坐上高速火車吶,麻煩死了,不知道能不能報銷路費。」
到重慶路有三條,一條是進入蘇境走新疆,二一條是進蘇境在進入外蒙偷渡內蒙邊境到綏遠再到西安,三一條就是大膽的路了,在東北弄假證件直接坐火車進入華北,再想辦法進入國統區。
「聽說老蔣讓馬占山也到重慶面授機宜,正好你也先見見這位我們的「長官」。」周玉成很能湊趣,順便給馬遷安安排了一個任務。
老蔣點名要見的人裡面也有這次戰鬥的指揮員,趙尚志不願去,重任落到了馬遷安身上。
「對了,他要我去幹什麼?我可不是國軍,老子正了八景的**。」馬遷安笑嘻嘻補了一句。
「嗨,不能厚此薄彼吧,仗是大家一起打的,而且還是我們為主,這叫權術你不懂。」周玉成揶揄了馬遷安一句。
瞎扯!我咋就不懂?馬遷安瞪了周玉成一眼,又擔心的問了一句,「我去重慶少說一個月,鬼子再來進攻咋辦?別等我回來後,老窩都沒了。」
周玉成同樣翻了個大白眼回應馬遷安,一見馬遷安疲賴樣就生氣,「馬大司令,哦!現在該叫馬大旅長了,您老人家啥時候老老實實在部隊裡呆過?火燎屁股一樣這跑一下那跑一下的,要不是這支部隊是你的老底子,我早就申請自己當司令了,毛遂自薦你聽過沒?」
哈,你想搶班奪權啊?馬遷安作勢做了一個鬼臉。這個老夥計真是個好人,真兄弟老給自己擦屁股。
安濱縱隊的駐地選擇的很好,峰高路險,幾個山頭互為犄角,可以相互支援,山峰及山腰暗堡密布,暗道與戰壕縱橫,易守難攻,基本上建成了一個要塞,據馬遷安估計,即使日軍找到此地,想要完全攻占這塊地方,沒有數月時間根本不可能。所以一個月後馬遷安回來,老窩丟了的可能性很小。
況且周玉成還掌握著一條通向遠處的暗道,這是根據天然山洞改建擴建的,實在不行,部隊也可以進入暗道跳出包圍撤退。
安全的很,難怪周玉成翻他的大白眼,這是瞧不起人麼,一個月還挺不住?那這幾個月的建設密營的工作不是白做了麼?
「好了不逗了,咱倆說正事,你說李四清到底咋想的?這人看似粗,實則細,人品不錯我們又處得來,實在不忍心日後兵戎相見。」馬遷安與周玉成閒聊了一會兒輕鬆話題,忽然神色一整談到了李四清,李四清作為抗聯中的國軍代表,由於老蔣的干預而新任的獨立旅副旅長,也要去重慶。
「兵戎相見?」周玉成心中一驚,急忙道:「你可不要瞎說。」
馬遷安苦笑一下,心道:我可不是瞎說,國共兩黨理念不同,等打跑了日本人之後,兵戎相見是一定的,內戰一定會爆發,這場戰爭是兩種思想大碰撞的結果,是不以某人意志為轉移的,它是兩群人的戰爭,任何個人的力量都不足以阻止它的發生,只不過不知道這場爭鬥是大是小,是長是短,畢竟現在的歷史已經有了一些改變。
「我沒瞎說,未雨綢繆總是好的,如果李四清不肯與我們走同一條路,我只有想辦法將他踢出去,既成全兄弟之情,也免得他將來貽害抗聯。」馬遷安不像是開玩笑,很嚴肅的說。
周玉成低下頭來沉思了一會兒,敲了半天腦袋後說道:「我看沒你想得那麼嚴重,正像你說的那樣,李四清人品不錯重情重義,又在我們抗聯部隊與我們並肩戰鬥這麼久,難道他就對抗聯沒有一點感情嗎?他怎麼會作出危害抗聯的事情呢?你這滿腦袋鬥爭的,這鉉繃得太緊了。這麼著,我們倆找他深談一次,摸透他的底不就行了?」
馬遷安點點頭同意。
兩人吩咐警衛員叫來李四清。李四清進門後端著架子將新做的軍裝撣了一遍,啪啪的給馬遷安與周玉成敬了兩個響亮的軍禮。
我靠!新任副旅長軍容真的不一般啊!馬遷安與周玉成互相看看,面面相覷。
李四清似早有心思,不待馬遷安試探,莊重的表了態:「兩位長官叫我來,我這心裡心知肚明,你們想問什麼儘管問,但是我必須先說一下,請兩位長官賞臉讓我先說。」
「說吧。」馬遷安牙疼似的哼哼了一句。
「我要說,我這條爛命是馬長官從鬼子手裡救出來的,被馬長官脅迫加入抗聯以後,我也沒有孬過,我愛兄弟們,我愛抗聯,它給了我第二次生命,能讓我轟轟烈烈的與小鬼子戰鬥,所以,雖然我沒有加入你們的黨,但我絕不會背叛抗聯,誰的命令也不行,我就是死,也要死在抗聯的隊伍里,若是長官實在不放心我,可以把我調到馬占山長官的部隊裡,我絕不會煩你。」
李四清瞪大眼睛,激情滿懷,同時也「鄙視」馬遷安對他人品的懷疑。
脅迫?不放心?李四清真能整詞兒,馬遷安捂著腮幫子一時間接不上話來。
李四清眼珠忽然轉了轉,猛然拍了一下腦袋恍然大悟狀,「哎呀,這老馬長官興許也靠不住,我還是待在你這裡好了,方便你就近監視。」
這話又把馬遷安鬧愣了。李四清得意洋洋分析道:「這馬長官土匪出身,又是吉林人,我們這馬司令呢」李四清一指馬遷安,「他說有個爹是土匪頭兒,也是吉林人,都姓馬,我估摸著這老馬長官可能是這小馬長官他爹,我到誰那裡干不都一樣麼?是不是?」
這哪跟哪呀,李四清可真能瞎編!馬遷安無奈的看了一眼周玉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