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 塵埃初定
「系統提示，你觀看高手對決頗有所得，領悟了真氣外放的技巧！」一聲清脆的系統提示音之後，沙守成渾身的真氣忽然一震，下意識的一抬手，向前凌空劈出一掌，就見他面前的空氣微微扭曲一下，面前數尺之外的地上，一片枯黃的落葉就被激得猛地一跳，打著旋飛了出去！
「咦，這是真的？」真氣剛一離體，沙守成就驚醒了過來，驚訝無比的將自己的右手手掌伸到眼前，細細的打量起來：「真氣外放，直達數尺之外！沒想到，看一場熱鬧而已，竟然還可以無意中學到一門『劈空掌』！」
「呵呵，沙兄，你這一手，不過是最基本的真氣外放技巧而已，跟劈空掌比起來，可是差得遠了！」心底剛剛升起的一點點陶醉立刻就被這一聲嬉笑破壞得乾乾淨淨，但是沙守成並沒有動怒，反而有些驚奇的抬起頭來，向前後左右看了看，然後這才向洛宇辰道：「咦，洛兄，你怎麼比我還先清醒了？難道說，你的運氣不好，竟然一無所得？」
剛才那「悟道」狀態，實際上並不是完全的入定狀態，沙守成等四星以上的高端玩家，還是保留著對外界的感知能力的。像是最先退出去的那些玩家哄鬧聒噪的情況，沙守成等人都是有所了解的。
「沙兄猜錯了，我的運氣一向挺好的。不過，這場戰鬥當中，天龍寺眾僧明顯沒有做好準備，一套六脈神劍都已經反覆使過兩三遍了，對我來說，幫助已經不大了。」聽了這解釋，沙守成這才恍然的點了點頭，「也對，你這非人類自身的境界也快要接近那幾個高僧了吧，自然不太需要他們的啟發了。而至於鳩摩智，他畢竟不用劍，恐怕你小子看都不看他一眼吧……」
洛宇辰微微一笑，也沒有再解釋了，因為他剛才並沒有撒謊，而至於其他的結論，都只是沙守成自己推測出來的罷了——實際上，洛宇辰雖然比沙守成早甦醒，但是，比較兩人的收穫的話，那麼沙守成領悟的這真氣外放技巧跟洛宇辰領悟的六脈神劍精義比起來，真是不值一提了……
而且，通過這一次身臨其境的見識六脈神劍當中五路劍法互相配合攻敵的情形，不僅讓洛宇辰對六脈神劍的劍法領悟提升了整整一個境界，達到了五星級別。而且，更讓他收起了之前對六脈神劍的一點點小覷之心。
本因本參等天龍寺眾僧不過是六星中高階的境界而已，就是內功最深的本塵（保定帝）也不過是後天大成的境界，但是這五人五劍聯合一起，組成的殘缺版「六脈劍陣」就能夠頂住八星級的鳩摩智七八成的功力，這樣的結果，已經可以說是一個不大不小的奇蹟了。但是，若是一個人將六脈神劍完全練成，豈不是就跟隨身帶著一座威力威力無窮的劍陣一樣了嗎？
「唉，難怪王語嫣剛認識段譽不久，就可以一口斷定，再過三十年，天下第一高手必定是段譽無疑了，我之前倒是有些小看這六脈神劍的威力了……」其實，這也不怪洛宇辰，前世的時候，他從來沒有見到過段譽親自使出六脈神劍的情景。
而一些玩家即便是挖空心思跟段譽打好了關係，再通過重重考驗，完成了無數不可思議的困難任務之後，能夠獲得的，也不過是一路兩路這樣，殘缺的六脈神劍而已，洛宇辰自然不可能從這些玩家的表現當中，感受到六脈神劍的真正威力了……
「嘖嘖，真氣激盪，劍氣縱橫，互相之間隔著好幾丈的距離就可以輕而易舉的憑藉真氣外放來跟人較量，這可真是巔峰對決啊…，唉，就是不知道，我什麼時候才能夠做到這樣的瀟灑……」
四星境界以上的高級玩家，不僅可以獲得更多的領悟，而且，觀看這一場戰鬥所消耗的精神力量也並沒有超出他們的承受範圍，因此，見到最後一個清醒過來的沙守成也已經將領悟消化完畢之後，周圍的玩家也就不再刻意的保持沉默，而是一邊觀看比斗，一邊就不由自主的跟人竊竊私語起來：「是啊，先天境界，真是好遙遠的距離啊，也不知道我什麼時候能夠達到鳩摩智這樣的境界？」
雖然在場的四星級高手現在也大多都是互不相識的，但是，共同經歷了一次精神洗禮，共同見證了自身的渺小之後，玩家們的心裡忽然就不由自主的多出了幾分親近之意來。於是，這玩家的感嘆聲剛落，跟他站在一起的玩家就頭也不回的嗤笑道：「嘿，我看啊，你還是先別問什麼時候能夠跟鳩摩智一樣厲害，還是先問問看，你有沒有可能修煉到鳩摩智這樣的水準吧……」
「對頭！鳩摩智以一敵五，不僅還可以輕鬆占據上風，而且，你們看，枯榮大師後腦勺那裡，那一道碧煙的情況看到了吧？不錯，那一道碧煙到現在都還一動不動呢，這說明了什麼？」
「當然是說明，鳩摩智不僅沒有盡全力，而且自身留下的餘力還比較多才對……」話音未落，一聲突兀的驚呼忽然就將所有玩家的目光全都吸引了過去：「咦，你們看，那道碧煙動了！」
的確，仔細看去，就可以看到，枯榮大師腦後那一道碧煙，的確已經開始緩緩的向前移動了。觀戰的所有玩家都是一凜，飛快的轉過頭來，看向鳩摩智這邊。然後，就見鳩摩智微笑著點了點頭……
而此時，正好就是本因方丈將一套「商陽劍」使到第三遍開頭的時候——商陽劍是以食指當中最為靈活的右手食指來施展的，因此這一路劍法的劍招最為紛繁複雜，變幻靈動莫測。而既然這一路劍法都已經施展道第三遍了，其他四僧的劍法，自然也就重複得更多了。鳩摩智就算是沒有那過目不忘的本事，此時也應該可以將這一套六脈神劍看得差不多了，因此自然也就到了反擊的時候了。
果然，就在下一瞬間，鳩摩智身前「嗤嗤」細響大作，真氣激盪之間，「火焰刀」的刀氣大盛，一下子就將本因等人發出的五道碧煙全都迅捷無比的壓縮了回去。本因等人自然也是拼命的催動劍氣了，但是，他們的內功修為跟鳩摩智比起來實在是差得太遠，即便是竭盡全力，也只能將一道碧煙穩定在周身數尺的距離之外。而且，隨著鳩摩智不動聲色的催動真氣，一道道碧煙還在緩慢而又堅定的盯著劍氣向前蔓延！
「太師叔小心！」段譽的驚呼聲當中，枯榮大師腦後的那一道碧煙，已經只距離他的腦袋三四寸了。枯榮大師這才點點頭，反過手來，雙手拇指同時捺出，嗤嗤兩聲急響，分鳩摩智右胸左肩。他竟不擋敵人來侵，另遣兩路廳失急襲反攻。他料得鳩摩智的火焰刀內力上蓄勢緩進，真要傷到自己，尚有片刻，倘若後發先至，當可打個措手不及！
果然，鳩摩智早就按照六脈之術，在對付本因五人的時候，還特意留了一道真氣在自己胸前以待應變的。但是，他卻沒有料到枯榮大師一出手，竟然就是兩道劍氣，心裡一驚之下，他的右手猛地一推，封住了射向胸口的劍氣。與此同時，他的右腳急點，扭身飛退。
但是，輕功再快，也沒有快過那蓄勢已久的劍氣，就聽到嗤的一聲輕響，鳩摩智的肩頭僧衣就破開了一個小洞，一道血箭激射而出！而枯榮大師也沒有追擊，只是隨手一划，兩道劍氣剪刀一般交錯而過，地上的六根粗大藏香同時攔腰而斷。隨後這才聽到他的聲音冷冰冰的響了起來：「大輪明王，承讓了！」
「不然！」已經被人從牟尼堂當中逼了出來，但是鳩摩智卻並沒有太多的惱怒之色，伸手點穴止血之後，他還好整以暇的整了整僧袍，然後這才笑意盈盈的重新邁步走了回去：「枯榮大師果然是禪功了得，小僧佩服無比。但是，這六脈神劍嘛，卻也果然只是徒具虛名而已！」
本因方丈臉上怒色一現，反問道：「如何徒具虛名？還請明王指教！」
鳩摩智微微一笑，不慌不忙的說道：「慕容先生當年仰慕的是六脈神劍的劍法，而不是六脈神劍劍陣！如今小僧雖然見識了貴寺的劍陣，但我認為，這陣法嘛，雖然還有些看頭，但是充其量也不過就跟少林寺的羅漢陣、崑崙派的『兩儀劍陣』差不多罷了。至於天下第一劍法嘛，說實話，小僧並未見到！」
「哼！」本因方丈為人忠厚，對於自己等人聯手，以多欺少的行為還有些不好意思，但是旁邊的本參卻沒有這麼好說話了，當下，就見他冷笑一聲，質問道：「劍法也罷，劍陣也罷，適才比刀論劍，是明王贏了，還是我們天龍寺贏了？」
「第一仗，貴寺稍占上風！」出乎意料的，鳩摩智卻並沒有在天龍寺以多欺少這一點上面繼續糾纏，而是直截了當的承認了失敗。但是，還沒等本因等人反應過來，就見他一甩衣袖，斬釘截鐵的繼續說道：「但是，接下來的第二仗，小僧卻已經有必勝的把握了！」
說著，也不等眾僧追問，他就雙掌一豎，緩緩向前推出。但是本因等人卻是立刻感覺到自己面前的空氣涌動，有兩道真氣分別從左右兩邊向自己夾擊而來！當下，他們不能再施展還沒有練熟的六脈神劍了，一個個都是下意識的一邊後退，一邊揮出雙手，將那兩道掌風同時攔了下來！
「原來如此！」眾僧同時明白了過來，這就是鳩摩智在這麼短的時間裡面就想出來的，破解自己等人的劍陣的辦法了。但是，這卻是堂堂正正的陽謀，他們即便想得明白，也知道怎麼樣破解，但也是力所不逮了——枯榮大師倒是雙劍齊出，用六脈神劍的功夫攔下了鳩摩智的進攻，但是他只有一個人，卻也是無力回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