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六章 難解的困擾
七月份剩下的時間，白未曦沒有再去藍天科技。把最近設計的幾張設計圖傳給劉美麗，就在家和工作室之間往返。
「未曦，你知道我們這個月有多少盈利嗎？」劉美麗活潑的聲音，透著快樂和幸福。
「有一百萬嗎？」白未曦問。
「你可真敢說！」劉美麗抱怨，「我都忘了，這個月……我是說七月份，藍天科技的盈利超過了六百萬，你當然看不上我們藍天服飾的這點盈利。」
白未曦怔了怔：「七月份有六百萬利潤？」
這回，輪到劉美麗詫異了：「怎麼？難道陳語新居然沒有告訴你嗎？報表還沒有正式出來，不過曉曉已經把利潤算出來啦，大家都高興壞了。照這個勢頭，八月份的盈利不會低於這個數，今年三千萬的利潤，還是往少里算了呢！」
「最近我一直在工作室。」白未曦尷尬地笑。
陳語新為什麼沒有把這個好消息告訴自己呢？是因為上次那個尷尬的晚上和早晨，她沒有回應他的緣故嗎？放下電話，白未曦坐在椅子上，有好一會兒沒有能夠正常地思維。
她以手撐額，覺得自己一味的迴避，似乎處理得不夠好。陳語新是她的長期合作夥伴，不可能永遠逃避下去。但是，她卻不知道該怎麼面對，所以懦弱地選擇逃避。
秦渭陽，她是想愛不能。陳語新，她是崇拜多於喜歡。
兩世為人，她的感情世界。卻仍然處理得一團糟。
她想，如果秦渭陽找不到那個女孩，或許……甩甩頭，她自嘲地想。原來自己的骨子裡竟然是這樣的自私！
再度頭，她想把秦渭陽和陳語新這兩個影子徹底甩開。但是，剛剛完成了效果圖的輪廓。兩個影子卻又爭先恐後地跳了出來。
愛與被愛，她應該選擇哪一個？有人說，選擇被愛更幸福，因為不用付出。但是，白未曦覺得，感情的付出，本身就是一種幸福。
「難怪中學老師一再強調不要早戀。我根本沒有能力處理感情問題。」白未曦懊惱地推開了滑鼠。
「未曦，效果圖好了嗎？」QQ上傳來秦渭陽的頭像，消息框裡的這段話，讓白未曦汗顏到無以復加。
一個上午，她竟然因為劉美麗的一個報喜電話。而心亂如麻！事實上，最近的工作效率，本身就不太高。
「怎麼了？最近是不是遇到了什麼問題？」秦渭陽打出的文字，讓白未曦眼眶發熱。不是委屈，而是感動。
她急忙打了一段文字：「對不起，早上的工作狀態有點差。」
秦渭陽一直沒有回覆，白未曦覺得，自己的工作狀態讓秦渭陽不滿意了。
三分鐘過後，辦公室的門被敲響。秦渭陽站在門口，關心地問：「是不是最近太累了？你的狀態似乎不太好。」
「沒有。」白未曦甩了甩頭，「早上接了美麗的電話，耽誤了一點時間。還一個小時應該可以搞定，老師先去吃飯，我回頭髮郵件。」
「是藍天服飾的事嗎？」秦渭陽關切地走進來。「效果圖不急，先去吃飯吧，找個茶樓。如果你願意的話，可以邊吃邊談。」
白未曦連忙說：「不要緊的，我現在還不餓呢！」
「你現在的狀態，不適合工作，別勉強自己。」秦渭陽淡淡地說。
「好吧！」白未曦知道他說得有理，雖然可以勉強把效果圖完成，但最後的效果，卻未必能令自己和秦渭陽滿意。
「藍天服飾出了什麼事？銷售量不好，還是沒有足夠的貨源？」秦渭陽點完了餐，就開門見山地問。
「不是。」白未曦搖頭，無從解釋。
「我覺得不是，這些問題不應該讓你這樣的困擾。」秦渭陽點了點頭，「如果可以的話，能和我說一下嗎？我是你的老師。」
是啊，僅僅是老師。
白未曦覺得自己的嘴裡，冒出了苦澀的泡泡。看著他，卻不知道從何說起。要知道，秦渭陽自己，本身就是問題的一部分啊！
「藍天服飾的發展，還算順利吧？」秦渭陽看到她沉默不語，適時地轉換了話題。
「嗯，還行，這個月的利潤達到了八十萬。」白未曦點頭。
這個問題，比較好回答，沒有遮掩的必要。
「恭喜，看來今年完成一千萬的利潤，也不是夢想。」秦渭陽微笑。
「恐怕還差一點，美麗說這個目標明年可以完成，但是今天應該只有八百萬至九百萬之間。」白未曦誠實地回答。
「年底還會有一個旺季，你別急。」
「我不著急。」白未曦搖頭，「藍天服飾開設的初衷，就是為了賺賺零花錢，然後我的設計圖也能創造一點經濟利益。八百萬的純利，對於我們三個人來說，已經夠讓人滿足了。所以，美麗才會一大早就來向我報信。」
「唔，你一向很知足。」秦渭陽點頭，「你的資產，應該足夠把貸款還掉了吧？」
「是的。」白未曦點頭，「不過曉曉說，住房貸款的利率不高，提前還款不划算。所以，我打算把這部分錢，繼續投資在藍天科技和藍天服飾。今年年底，也許會增資擴股。」
秦渭陽欣慰地點頭：「為股改作準備了吧？」
「是的。馮遵威和美麗都會獲得一定的股份，陳語新的意思是，絕對的控股權，還是要牢牢地握在我們兩個的手裡。」
說到我們，她不由自主地嘆了口氣。當初她只想抓住一棵搖錢樹，並沒有想到還會惹出感情糾紛。更因為她的朋友，同時也和陳語新熟悉，所以她根本無從傾訴。
「他的考慮是對的。你是一個甩手掌柜，你們兩個拿到絕對控股權，就表示了他在藍天科技是一言堂。對於一個卓越的領導人來說，這一點利大於弊。」
「我知道。只是我怕以後……也許有一天會反目成仇。」白未曦喃喃地說。
「成仇？你的性格，本身就是不喜歡介入公司管理的，而陳語新自身的能力比較強。沒有人再比你們更合適彼此。」秦渭陽驚訝地說。
白未曦愕然地看著他：「我們適合彼此？」
秦渭陽看到她的臉色，不明所以：「是啊，在藍天科技的治理層，你們是最合適的夥伴。」
原來是這個意思！
「將來的事，誰知道呢？」白未曦自嘲地苦笑。
「你和他有矛盾？」秦渭陽皺眉問，「陳語新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你根本不參與公司的管理，完全放手讓他去干。還會有什麼矛盾？是不是他對利益均分有意見？」
「不是的。」白未曦嘆了口氣，「我們的合作不錯，公司的發展也很好。」
「那是什麼困擾了你這麼久？」秦渭陽皺眉，「從法國回來，你的狀態就一直沒有恢復。我開始是以為時差的問題。但現在看來，顯然不是。」
「時差早就調整過來了。」白未曦失笑，「我在考慮藍天科技的事，是否需要把股份轉讓一部分給陳語新，這樣他自己就可以握有完整的股權。」
「不是利益分配的問題，應該是權力分配的問題。」秦渭陽瞭然地說，「你們應該是每人占了百分之五十吧？後來分了很少的一部分給團隊成員，兩個人的股權應該還是相差不大？」
「是的。我想轉百分之五或者百分之十給他，這樣他就能握有百分之五十一的絕對控股權。即使以後我和他不齊心，也不會影響他在藍天科技的話語權。」
「如果你對藍天科技的目標僅僅是投資分紅，這樣的處理無疑是合適的。不過，陳語新的格局，似乎有點小了。」秦渭陽喟然嘆息。
白未曦想，陳語新倒不是出於這樣的考慮。只是感情的問題。比利益更複雜。
「那我下午就把這件事處理了吧！」白未曦慨然說，「現在把效果圖先完成，老師看看還有什麼地方需要修改的。」
「除了這個問題，還有什麼困擾著你嗎？」秦渭陽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沒有什麼了，和陳語新說開，就一切OK。」白未曦誇張地舒了口氣，「應該早一點和老師談談。」
「你有任何的心事，都可以和我談，任何時候。」秦渭陽溫和地說，「別忘了，我可是我的老師，也是朋友。」
白未曦點了點頭。
她並不滿足於這樣的關係，但是想到秦渭陽提到過的那個女孩，又全然失去了信心。也許暗戀，是她唯一的結局。
完成了效果圖，秦渭陽挑出了兩處細節方面的問題，並沒有批評。白未曦臉紅，這些問題，她已經很久沒有犯過了。
「把藍天科技的問題解決了，再專注於設計。」秦渭陽說。
「嗯。」白未曦點頭，「老師，那我去一趟藍天科技，如果晚的話，可能就不過來了。」
「把問題徹底解決了，你才能安心。」秦渭陽點頭。
「好。」白未曦鄭重地點頭，「明天，我會以全新的狀態投入到工作中，秋季發布會的作品，會準時提交。」
「別忘了，下周我們就要飛赴法國麗池了。」秦渭陽再度提醒。
「不會誤事的。」白未曦回眸一笑，揚了揚手裡的設計圖紙，「我會加快進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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