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七章 真正的禮物
「願意嗎？」秦渭陽微微仰頭看她，唇角含著淡淡的笑意仿佛篤定了她會答應下來似的，讓白未不滿地想搖頭拒絕。
可是這個玩笑並不好開。
所以，她只是遲疑了一小會兒，就把這個小小的惡作劇欲望給壓了下去：「我願意。」
她回答得字正方圓，目光凝視著秦渭陽，緩緩地在唇畔開了一朵小小的花。
「這件禮物，我等了很久，終於有機會交到你的手上。」秦渭陽像變戲法似的，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一個首飾盒。
絲絨心型，深紅的面子，只有她的手掌那麼大。白未的目光痴痴地盯著首飾盒，腦袋忽然成了白。
秦渭陽低下頭，打開盒蓋。黑紅的絲絨里，靜靜地躺著兩枚鑽戒。款式看起來很普通，但細看才能感覺到其獨具的匠心。十顆小鑽緊緊地圍著大鑽，梨形切割是最浪費鑽石的一種切割方式，可是它靜靜地躺在小鑽們的中間，仿佛一位驕傲的皇后，在燈光下熠熠生輝。
鑽石不是常見的白色，而是鮮紅如血滴的紅鑽。
「你知道，嚴綰出品，必是精品。不過，這兩枚鑽戒，她也花費了不少時間。從上次我開口求婚，到今天，你算算看費了多少功夫？據嚴綰說，主要是材料太難找，這樣完美的紅鑽，都是名鑽有主。幸好，她手裡的原石還能勉強做成兩枚戒指，只是鑽石小了點。」
白未哭笑不得：「這是紅鑽啊！這麼大的顆粒已經很難得了，尤其是用梨形切割······這些小鑽，大概就是大鑽上切割下來的吧？」
秦渭陽點頭：「是啊，嚴綰開始的時候想用圓多面形，不過想到這是你的結婚鑽戒，還是堅持用梨形，並且經過了最精確的計算，確保我們兩枚鑽戒能夠出世。」
白未喃喃地說：「她還在懷孕呢……這樣為我們費心，都不知道說什麼才好了。不知道閆亦心最近有沒有和她和好上次看她的狀態不太好。」
「那是孕期憂鬱症，亦心把她當成手心裡的肉，從來不肯讓她受一點委屈。和好兩字，又從哪裡說起？」
白未默然。
在外界面前，嚴綰仍然是那個年輕的珠寶奧斯卡的獲獎者，摘得一項又一項的榮譽，被譽為年輕一代最傑出的珠寶設計師。可是，哪怕她想要個孩子，卻以與閆亦心的分居為代價。
「希望我們也能像他們那樣幸福。」秦渭陽托住她的左手，把指環輕輕地套進了她的無名指然後輕贊，「真美。」
是的，紅鑽在她的指上，發出柔和又耀眼的光。落下的一點陽光，都似乎因為紅鑽的光芒而退避三舍。
「太拉風了。」白未失笑，「我都不敢戴出去，怕遇到劫匪。」
「這是我們的訂婚戒指，嚴綰把它設計得太漂亮。」秦渭陽也笑，「不過，戴在你的手指上真的很合適紅白映襯，惹得我都想低下頭啃一口。」
「你當我的手是豬蹄子？」白未白了他一眼，可是眼裡眉梢都含著濃濃的笑意。
「還有一枚······」秦渭陽把首飾盒托到她的面前。
白未深吸了一口氣，顫微微地拿起剩下的那枚男戒。秦渭陽已經把左手遞到她的面前，戒指套在無名指上，很合適。
她想，這哪怕是她秀色可餐？適合這一定語的，分明應該是秦渭陽才對。
「未。」秦渭陽把她緊緊地擁住，然後吻住了她的手指。他的唇，帶著一點溫涼但很快氣息就變得灼熱。
「秦太太。」他低聲稱呼她的新稱謂。
「呀這個稱呼，一下子把我叫得好老我還是喜歡你叫我未。」白未輕笑，「渭陽你真的決定要娶我了嗎？」
「戒指都套到了你的手指上，還會有假嗎？」秦渭陽不滿地說，「你的小腦袋裡，哪裡來的那麼多顧慮，總覺得我不會娶你？是因為···…我與李辰影的關係嗎？」
「不是，我只是以為，需要等很久，才能等到雲開見日。」白未笑著握住他的左手，低頭把吻印到了他的無名指上。
「這裡，有一顆心在為你跳動。」秦渭陽牽過好的手，緊緊地放在自己的左胸膛上，「你感受不到它的節奏嗎？它們只呼喚一個名字：未。」
白未醉了。
她覺得昨天的紅酒有點澀，可是今天秦渭陽的情話，卻醇厚得讓她幾乎連招架之力都沒有。當然，她並不想招架。
「還有一件禮服。」秦渭陽打開抽屜，取出一個包裝精美的紙盒，「打開看看，喜不喜歡？不用試衣眼相信自己對於你尺寸的把握，比你自己更清楚。」
白未因為他的調侃紅了臉，抿著唇帶著笑打開了盒子。
「這是你專為我設計的嗎？」白未著迷地看著禮服，隔著包裝袋，輕輕撫摸著衣服的紋路。
秦渭陽撕開包裝袋：「這是我為你準備的訂婚宴禮服，用的是立體拜占庭紋路裝飾。剪裁用的是最簡單的版式，因為這些立體的裝飾，已經足夠搶眼，所以不會因為它簡單而顯得沉悶和單調。」
面料本身有著平滑的質感，但因為拜占庭式的立體面料，而顯得雍容華貴。再加上暗金的顏色，整件衣服華麗非凡。
「這件衣服，會讓我成為舞會上的皇后。」白未喃喃地說，毫不吝嗇自己的讚美。這些立體圖案的設計和裝幀，花費的人工成本，白未覺得自己十個指頭齊上陣，都不見得能算得出來。
「當然，你是我的皇后。」秦渭陽微笑，「當然，還給你配了一雙水晶鞋，不過還沒有運來。」
「我相信你的眼光。」白未幸福地上眼睛，「渭陽，你為我做得太多了。」
直到這一刻，她才知道，秦渭陽上次的求婚，並不是心血來潮。他沒有在第二天補上玫瑰花和鑽戒，是因為他要給她最好的，最美她是他的皇后，這個說法，取悅了她。
「不，遠遠不夠。」秦渭陽喃喃地說，「是我讓你沒有安全感。我與爺爺在某些問題上無法達成共識，看來時間也不是萬能的。我原來是想，再等幾年，等到你長大，等到爺爺變得傳遞和開放。
但是現在看來，這個時間太長，我等不及。」
「你才不會呢！」白未笑，「渭陽，你不會沒有耐心等到那一天的，只是怕我太年輕，所以會浮躁地離我而去，對不對？換言之，你現在是在吃醋……」
秦渭陽沒有否認：「是的，看到你與林深情凝望的那一幕，我確確實實地吃醋了。從那一刻起，我才知道，有一種感情叫做嫉妒。」
「我喜歡你的嫉妒。」白未摟著他的脖子印上一個吻。
唔，有時候，吻也會令人上癮，真不是個好習慣。可是，她竟然樂此不疲。而且，秦渭陽也很享受她哪怕蜻蜓點水般的吻。
「這件禮服，什麼時候才有機會穿呢？」白未愛不釋手地撫摸著禮服上的立體花紋，「太美了，連我這種對華服美裳冷淡的人，都恨不能穿著它亮相。」
「花費了這麼多的心血，能博佳人一笑，也算是我的成就。」秦渭陽展開衣服，「要不要試穿給我看？」
「不用，我對你的設計充滿信心，要到那一天才穿上它，美翻一票人。」白未含笑搖頭。
「等水晶鞋到了，我們就可以舉行訂婚儀式，你喜歡西式的還是中式的？」秦渭陽替她整理了一下衣服的下擺問。
「啊？這麼快？」白未愕然。
「怎麼？」秦渭陽的手指頓住了，「嫌早？」
「我的意思是說，你的祖父還不願意接受我成為他的孫媳婦，你堅持和我訂婚，會不會惹怒他？」白未擔憂地問。
「我已經把他惹怒了。」秦渭陽嘆息，「所以，不如趁著這個機會，再惹怒他一次，似乎也不是個太壞的主意。」
「我們真的可以訂婚嗎？」白未仍然不敢置信地問。
儘管玫瑰花已經捧在懷裡，儘管左手無名指上已經戴上了鑽戒。
「大概還需要兩天的時間。」秦渭陽篤定地說，「所以，如果你現在需要做SPA，可以安排了。」
「我現在的膚色不夠健康嗎？」白未連忙撫住自己的臉頰。
「不。」秦渭陽微笑，「我希望你的美麗，超過你在宣傳片裡的表達。我希望，能夠擁有最美麗的你。」
「那是藝術表現。」白未不以為然，「通過鏡頭和化妝表現出來的美麗，不是真正的美麗。」
「下周日晚上，訂婚宴。」秦渭陽終於說出了準確的時間，「你自己設計的禮服也可以亮相，我記得你有一件大裙擺的寶藍色禮服，可以用來跳狐步舞的時候換上。」
「你不是一向覺得我穿冷色系不好看嗎？」白未揚眉，「我也覺得，並不是自己喜歡的衣服就是最好的，更重要的是適合。」
「沒關係，你適合任何一種顏色。幸福的女人，不用為顏色擔心。」秦渭陽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