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八章 這是求婚嗎
白未曦在晨曦初透的時候醒來，只覺得渾身累得一個小手指頭都不想動。偏頭看了看窗戶，懶洋洋地問：「幾點了？」
秦渭陽溫言軟語：「不急，早著呢，才五點半。」
「哦。」白未曦聞言應了一聲，在他的懷裡繼續閉上眼睛。可是只一會兒，就像受了驚嚇似地哀嚎了起來「我應該昨天晚上就回去的，一會兒怎麼跟爺爺解釋！」
「昨天晚上你回得去麼？」秦渭陽的笑了。
白未曦恨恨地瞪了他一眼：「還不是你……把我折騰的……我後來不是太累了嗎？所以就不管不顧地睡著了。天哪，我從來沒有夜不歸宿，爺爺一定會盤問我的。」
「別擔心，你就說是起來做早鍛鍊的。」秦渭陽安慰。
「這種託辭，根本沒有任何說服力。」白未曦白了他一眼「好吧，不管怎麼說，至少也是一個理由，自欺欺人也好。」
「反正你的樣子，看起來也像是經過了一番劇烈〖運〗動似的。不過，現在臉色有點灰白，再好好睡一覺，也就差不多了。」秦渭陽竊笑。
「天哪！」白未曦哀嘆「我跟著你學壞了。」
「我們的老祖宗就說過要陰陽相合，我們只不過是順應老祖宗的教誨而已。」秦渭陽的理由很充分「別覺得不好意思，我們做的事光明正大，而且也沒有白日宣yin，是不是？」
白未曦臉紅：「可老祖宗沒有讓兩個未婚的……在一起……那個。」
「再睡一會兒吧，昨夜你累壞了。」秦渭陽憐惜地說。
「拜你所賜，活像是幾輩子沒見過女人似的……」白未曦嘆了口氣。
「不是沒見過女人，而是沒有遇見過你這樣的女人。」秦渭陽認真地說「未曦，直到遇上你，我才知道，原來生命里還有這麼美妙的〖運〗動。」
白未曦把臉躲進他的懷裡：「我發現你現在什麼話都敢說……」
「其實我一直都敢說的，只是沒有遇到合適的人。」秦渭陽笑吟吟地說。
「受不了……」白未曦咕噥了一句「我再睡一會兒，好睏。」
她打呵欠的時候，秦渭陽悄悄地笑了。儘管身體也覺得有點疲倦，可是精神卻很亢奮。
「八點鐘別忘了叫我，爺爺會去菜地里『巡察』，到時候我可以偷偷地溜回去，假裝睡了一個大懶覺。」入睡前，白未曦還不忘交代一句「要不我設一下手機門鈴，要是都睡過頭，那就玩大了。」
「放心吧，我會叫你的。」秦渭陽阻止了白未曦取手機的動作「我看一會兒文件，不睡了。」
白未曦立刻不滿地嘀咕：「為什麼你明明也同樣付出了，卻還能生龍活虎？」
「要不是看在你疲倦不堪的份上，我其實還想再下一城。」
「別……我睡覺。」白未曦急忙閉上眼睛，在他的懷裡，找到熟悉的位置，才安然睡去。
秦渭陽果然拿起床頭柜上的文件，九點鐘還有個例會，這些資料需要事前熟悉。他昨夜忽然那樣相信白未曦，結果兩人見面後一發不可收拾，差點一夜無眠。
他的心軟軟的，仿佛像一塊棉huā糖。只是目光落在文件上的時候，他的臉色還是沉了下來。
在家族企業面臨困難的時候，總有人在自家門口放置障礙。他已經足夠努力，去挽回面臨的局勢。可偏偏拖後腿的，仍是自家人。
這樣的結果，讓他憤怒。
再看著在自己懷裡安睡的白未曦，他又覺得無奈。其實秦氏這個執行總裁的位置，並不是他想要的。如果不是為了祖父，他寧可和秦子歌一樣，跳出秦氏，做自己喜歡的事業，摟自己喜歡的女人。
可是祖父對於自己的婚姻，已經表現了插手的意圖。甚至已經開始把名媛的資料，放到他的案頭，竟仿佛有不達目的誓不罷休之勢。而面對秦氏的危機，竟然不管不問，動用自己的私人力量，和藍天集團較起勁來。
這個秦氏，他到底是為誰忙？秦渭陽煩惱地按了按太陽穴，首次覺得秦子歌的逃避主義，其實有時候也可以小小地運用一下。
他忽然就分了心，手指輕輕描摹著白未曦的五官。要名媛嗎？他並不覺得名媛比得上白未曦的活潑生動。
秦渭陽承認，祖父看美女的眼光，絕對一流。他挑出來的名媛，都美得無比耀眼。環肥者有之，燕瘦者有之。可是每一個，在他看來只如同一張畫，可以遠觀，卻沒有興趣近玩，哪裡及得上白未曦的活色生香？
他與她對座交談的時候，那種感覺可以直達靈魂深處。無論是什麼話題，信手拈來，都可以覺得永遠談論不完。靜座交談，也成了一種享受。何況，還有白未曦親手泡製的香茗。
「要我放棄未曦，這不可能啊。爺爺，你怎麼會不明白呢？我尋找了近三十年，才能找到心靈和我哪些契合的女子。何況，她與我的契合併不僅僅在精神上，我有什麼理由為了家族而放棄自己的終身幸福呢？」
秦渭陽喃喃自語，感覺到白未曦不安地動了一下，才急忙收了音。好在白未曦實在太倦，所以只是微微側了側首，繼續酣睡。
能讓一個女人為你疲倦到這樣的程度，作為男人，哪怕淡定如秦渭陽者，也會有自豪和得意的感覺。
因為這是他的女人，溫柔善良，又獨立堅強，與他有著心靈的共鳴。他曾經作過無數次的演講，卻從來沒有誰，每一次的問題，似乎都問到他的心坎上。
或許她不是最優秀的，但無疑是最契合他的。
我無法放棄，哪怕為了秦氏。
秦渭陽想，他也有底線，而這個底線，除了唯一的妹妹秦子歌，就是白未曦。
「渭陽，不要離開。」白未曦喃喃低語。
「好，不離開。」秦渭陽寵溺地微笑。低下頭，卻發現白未曦仍然好夢正酣，那句話，只是她的囈語。
秦渭陽的笑容留在唇邊，久久不散。好半天，才輕輕嘆息了一聲，把她的手輕輕握在掌中。睡夢中，她也擔心兩人的未來吧？
是他從來不曾給過承諾，是他從來不敢輕易承諾，是他從來不肯把愛說出口……是他的態度讓白未曦覺得彷徨。
秦渭陽自我反省，忘了再看文件。最後，乾脆把文件扔回床頭櫃，這時候，也許一個溫暖的擁抱，會更重要。
他擁著白未曦，沒有一絲雜念。只想抱著這個啟開他感情閘門的女孩，就這樣擁到地老天荒。
「唔……」他的擁抱太緊，白未曦感覺到不適而醒來「八點了嗎？」
「七點五十二分。」秦渭陽微笑「從這裡的窗口，你可以看到你家的自留田。」
白未曦失笑：「我們不具有所有權，只是爺爺自作主張給墾出來的。不知道什麼時候會有城管來沒收，所以爺爺只種一些比較常見的菜，因為種子便宜。」
「原來是這個理由！」秦渭陽愕然，想了想說「其實也不難，如果你祖父真的喜歡種菜，我可以替你找一兩畝田。」
「你以為爺爺真喜歡種菜嗎？」白未曦嘆息「以前住在老房子的時候，我們有個庭院，那時候也種了點植物，但除了蔥和蒜，很少會種其他蔬菜。我想，爺爺只是太寂寞了而已，這個別墅的人們，都帶著一種冷漠的距離感。我想，爺爺其實並不喜歡住在這裡。」
秦渭陽的手指落在她的鎖骨上輕輕撫摸：「你不是把拆遷分到的房子裝修好了嗎？」
「但那已經不一樣了，雖然左鄰右舍也在同一個小區，可是沒有誰再去串門。」白未曦搖頭「讓我看看爺爺出來沒有，找個機會悄悄溜回家。」
「回自己家還要用溜的……」秦渭陽謔笑。
「還不是怪你嗎？非要深更半夜才來探我，昨晚的月光又那麼明……總是月亮惹的禍。」白未曦笑著推了推他「讓開一點，我要起來。」
「未曦，我們結婚吧！」秦渭陽沒有鬆手，而是湊到了她的耳邊，輕輕地說。
「呃……」白未曦一時忘了反應。
這算是求婚嗎？可是求婚不是應該在月光下，手持玫瑰huā，然後單膝跪下取出戒指嗎？白未曦有點懵，不知道是驚喜還是意外，一時忘了反應。
「不會在想理由拒絕吧？」秦渭陽苦著臉輕輕咬著她的耳垂。
兩個人親密相擁，他當然知道白未曦芳心可可。只是她的遲疑，還是讓他忽然有些心慌，怕她真的顧忌重重而拒絕。
「我只是覺得……不像是求婚。」白未曦喃喃地說。
「如果需要儀式，可以隨時補嘛！」秦渭陽笑了「huā前月下，你喜歡哪一種？」
白未曦翻了個白眼：「需要我自己提嗎？」
「你想要的，我都給你。」秦渭陽仿佛是許諾地說。
「可是……」白未曦遲疑地看著他「這是你一時心動，還是深思熟慮後的結果呢？你的名聲如日中天，而你的事業可能還剛剛啟航。」
「你想表達什麼？」秦渭陽的手微微緊了緊，語氣里忽然帶上了兩分急躁。(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