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十一章 分享快樂
「慘了，我們要趕不上飛機了！」白未曦睜開眼睛，就發出一聲低低的慘呼。
她只是小眯了一會兒，怎麼就已經艷陽高照？他們的航班，可是上午十點鐘的，而且這裡去機場還有一個半小時的車程啊！
「大不了趕下一次航班。」秦渭陽卻老神在在，還好整以遐地玩弄著她的髮絲。
如緞如瀑，手感很好。夾在指間，仿佛也帶上了暖意。忽然，他覺得自己可以再戰一場。從來不知道，自己竟然也會向熱情看齊。
「那怎麼了？」白未曦卻很嚴肅地說，「你回去還有要事，不能耽誤的。快起來吧，幸好昨天已經把行李收拾好了。」
秦渭陽滿意地看著她翻了個身，撿起自己的衣服。遲疑了一下，並沒有讓他迴避，只是手腳微微有點哆嗦，看得秦渭陽恨不能親自替她把睡衣套上。
「我去弄早飯。」白未曦扔下一句話，一溜煙地就消失在房間裡。
「明明害羞，還要假裝不在意。」秦渭陽搖了搖頭，唇畔是一個寵溺的微笑。
「早飯快好了，你可以出來準備用餐。」白未曦清脆的聲音，透過長長的迴廊，仿佛被放大了兩倍似的，卻仍然很悅耳。
秦渭陽好笑地想，難怪飛皇唱片的莫康，會一眼相中這隻潛力股呢！這樣好的嗓音條件，再加上外形和包裝，絕對可以成為飛皇旗下的當紅歌星。
幸好，白未曦對娛樂圈並不那麼感冒，拒絕得連一點餘地都沒有。秦渭陽真心不希望白未曦走入娛樂圈。那個圈子太複雜。像一個大染缸，幾乎沒有人真能做到出淤泥而不染的。
坐到餐桌前，早餐已經熱氣騰騰地擺上了桌。白未曦含著歉意遞給他一副刀叉：「不好意思，今天起晚了。沒來得及做粥，只能用起司代替。」
秦渭陽笑吟吟地接過餐具：「未曦，你不用為這個說抱歉。因為你不是我的傭人，沒有為我做早餐的義務。」
「可是……我喜歡給你做早餐。」白未曦輕聲回答，然後抿唇一笑，低頭切自己盤子裡的紅腸。
「你的早餐很好，可是未免有點太豐盛吧？」秦渭陽看了看滿桌的早飯，忍不住笑著問，「還是覺得我透支了太多的體力。所以額外犒賞？」
「這些東西都有保質期，我覺得在這期間，可能你和子歌都不會光顧，所以把它們都做出來了。」白未曦解釋。
「你怎麼能在短短的時間裡，做出這麼豐盛的早餐？」秦渭陽意外地問。「我知道你廚藝不錯，可是這樣一桌早餐，就有點像魔術師了。」
白未曦狡黠地眨了眨眼睛：「因為大部分的工序，我已經在昨天就做好了。今天，只不過是溫一溫而已，烤箱和微波爐都很給力。」
「可是做了吃不完，一樣是浪費，而且浪費得更徹底。」秦渭陽不以為然地搖頭，「因為不僅浪費原料。而且浪費時間。」
「對我來說，做早餐也是一種享受，或者說是一種休息的方式，所以並不覺得衝突。至於說到浪費的問題，我打算把其中的大部分打包，帶到飛機上吃。」
秦渭陽的目光微微一閃：「是為我準備的？」
「如果你喜歡這些食品的話。請儘管享用。你知道的，我對飲食並不挑，所以飛機上提供的便餐，完全能夠滿足我的需要。」白未曦感慨，「看到了吧？這就是貴公子和灰姑娘的區別。」
「你已經不算灰姑娘了。」秦渭陽失笑，又認真地說，「我喜歡你的手藝，不管是中餐，還是西餐。」
白未曦嫣然一笑：「這是我能得到的最高榮譽。你喝牛奶，我去換件衣服。」
秦渭陽帶著欣賞的目光，看著白未曦新換上的衣服。其實衣服都已經穿過了，但是經過她的精心搭配，仿佛又是一套新衣。
棕色的大翻領毛衫，米色的寬腿褲，再配上一條花色的絲巾，哪怕沒有精緻的飾品，也盡顯優雅風範。
「你似乎不想再做學生了？」秦渭陽調侃。他還記得白未曦提到高跟鞋時候的強詞奪理，因為是學生，所以可以不用扮淑女。
「沒辦法，既然是你的學生，總不能給你丟臉。」白未曦笑嘻嘻地說，「這一身雖然不怎麼顯檔次，但還算過得去吧？」
「如果上衣換一種顏色，會更適合你的年齡。」秦渭陽還是給出了善意的批評。
「不會是紅色吧？」白未曦一臉瞭然，「你總是勸我接受鮮艷的顏色，可是我個人還是偏愛這些中性色，穿多少年都不會過時。」
秦渭陽啞然失笑：「你能把一件衣服穿到過時嗎？」
白未曦隨口答：「真相是，我經常穿過時的衣服。」
秦渭陽不會想到，這才是她在前世的真實生活，只是以為她機敏地開了句玩笑，因而縱容地輕笑。
甚至沒有來得及回倫敦取行李，白未曦就跟著秦渭陽踏上了歸國的旅程。好在有帥哥相伴，光是看就覺得賞心悅目，更另提還能提供免費的靠枕。
枕在秦渭陽的手臂上，白未曦覺得這一生過的才叫生活。如果秦渭陽不是秦氏老爺子最器重的後代，也許他們的故事就不會有別人來指手劃腳。
想到這兒，忍不住就想嘆氣。不過意識到秦渭陽就在身邊，就生生隱了下來，心裡卻總覺得像擱著什麼事似的，透不過氣來。
秦渭陽一直在看上機前收到的電郵，卻還是注意到了白未曦的失落情緒，低頭問：「怎麼了？是不是覺得悶？」
「不是，我有點犯困。你看文件，不用管我，三分鐘以後我就睡著了。」白未曦搖頭，「不用擔心，我已經在倫敦和北京之間來回了好幾趟。」
「我小瞧你了，總以為你需要在羽翼下才能生活。」秦渭陽自嘲地一笑，「其實，你比子歌更堅強。」
白未曦只是笑笑，看到他把目光再度回到文件上，才緩緩地閉上了眼睛。身周，是他的氣息，讓她在胡思亂想中入睡。
飛機上，不可能睡得那麼安穩。不過，今晨的一朝放縱，還是讓她覺得體力不支。所以，疲倦很快排山倒海，居然整整睡了四個小時。
睜開眼睛，秦渭陽仍然在看郵件，而且神色凝重。白未曦輕輕地動了一下，他甚至沒有意識到她已經醒來，只是下意識地把手臂收緊。
「勒得我快透不氣來了……」白未曦小聲抗議。
秦渭陽這才低頭看她：「醒了？你錯過了一頓正餐。」
「沒關係，我打包了不少吃的東西，比飛機餐要好那麼一點點。」白未曦笑嘻嘻地說，「你按時用餐了嗎？」
「等你。」秦渭陽言簡意賅地說，「你不拿出來，我怎麼會知道先吃哪一部分？」
白未曦失笑，雖然說得有些無賴，但他的語氣，讓她喜歡。所以笑靨如花，從坐椅下拉出行李，然後取出了早上特意多做的餐點。
儘管已經有點涼了，但還是有一種誘人的香氣。惹得剛吃過機餐的旅客頻頻回顧，秦渭陽波瀾不驚，白未曦卻不好意思吃獨食，很慷慨地分了一部分出去。
「你不怕自己餓著？」秦渭陽看到她只剩下兩個鮪魚三明治，忍不住動問。
「沒關係，一會兒飛機上還有點心，我可不像某人這樣挑食。放心吧，你的餐點，我替你留著呢！」白未曦眉眼俱歡，「與人分享，是一種快樂。」
事實上，她的快樂，當然不是來自與分出去了一點食物，而是由於秦渭陽在身邊，與她共渡一段漫長的旅程。她絲毫不覺得這段旅程枯燥，相反，還覺得可以再長一些。
秦渭陽似乎永遠不知道疲倦似的，明明沒合一眼，可是看上去卻仍然神采奕奕。至少，從飛機上下來的旅客，沒有誰像他這樣神清氣爽得仿佛剛剛做過SPA。
「我先送你回去。」秦渭陽紳士地包攬了全部行李。
「你也累了，直接回去吧。」白未曦體貼地說，「你祖父估計也等急了，航班延誤，現在已經遲到一個小時。」
「哪有這麼急！」秦渭陽失笑，「送女朋友回家，是我應盡的義務，也是應該享有的權利。」
「可是我怕你會惹你們家那位老爺子生氣。」白未曦笑著解釋，「再說，我以前常常一個人回來的。連倫敦都不會迷路，何況北京？」
「我也想把行李放到別墅里。」秦渭陽堅持。
兩人的別墅毗鄰，幾步路的距離，白未曦自然不會再拒絕他的護送。
歸程帶著一種期盼，又帶著一種遺憾。儘管身在北京，白未曦也知道，她沒有太多的機會與秦渭陽見面。家族急召，想必會讓他迎來一段忙碌的生活。
「你去雪梨也好，子歌很期待。」秦渭陽在分手的時候，忽然說了一句。
「好啊，我嚮往澳大利亞的海灘，還有那個著名的歌劇院，尤其是當它的舞台中央，會站著子歌的時候。」白未曦快樂地點頭答應下來。
「子歌會先期趕去，她要忙著彩排，不會有時間陪你，你可以到正日再去。」
「嗯，我會陪兩天祖父，還要跟朋友們小聚。」白未曦笑嘻嘻地說，在他轉身的時候，又加了一句，「當然，我還會去工作室。」R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