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十四章 發布會前的狀況
白未曦並沒有過多關注路明志，雖然她潛意識裡覺得，某人含恨在心，恐怕會有後手。但那又怎麼樣呢？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就是。
她忙於在工作室設計服裝，在寒假結束之前，她要備足存貨。兩套職業裝，得到了秦渭陽的表揚，雖然有一點小小的缺陷，但瑕不掩瑜。白未曦想，秦渭陽是要鼓勵自己進行多元化的創作，所以表揚多於批評。
而梁勝棋似乎受到了白未曦的刺激，也減少了社交活動，埋頭準備夏季發布會的作品。工作室里的氣氛，有點緊張，因為春季發布會就在明天，所以晚上仍有不少辦公室燈火通明。
作品有幸入選的設計師，固然要與自己的模特兒聯繫，敲定演出場次。沒有入選的設計師，也咬著牙準備夏季發布會作品的甄選。讓白未曦意外的是，這一期的春季發布會，連梁雅茹都沒有能夠入選。不知道是她狀態不好，還是這一次的競爭空間激烈。
白未曦為自己的沙漏套裝作最後的修改，V領經過秦渭陽的修改，開得更低，凸顯出誇張的自然腰線設計。腰帶將修身的休閒夾克的腰部和超大填充翻領塑造的深V領呈現出全新的輪廓。而量感的裙裝，也在腰部融入收褶，使整體的比例達到平衡。
用省道來加強量感，正是從倫敦發布會上得到的靈感，因而得到了秦渭陽的盛讚：「沒有白去英國一趟，量感運用得相當好。」
秦渭陽的表揚，總能成為白未曦繼續設計的動力。她畫出了最後的效果圖。不得不承認，V領加深以後，帶出了一點休閒風格。
把效果圖列印出來以後，白未曦露出了笑容。連上INTERNET。她決定再網上瀏覽一些最新的時裝資訊，就結束今天的工作。
「這是……」她打開的一個頁面，讓她大吃一驚。
今天晚上的某場發布會上。展示的套系，竟然與秦渭陽的那個套系如出一輒！至少，白未曦的電腦里，還有其中的幾件單品。
她震驚得連滑鼠都點不准，眼睛瞪得比什麼時候都大。工作室的發布會定在明天，而秦渭陽的這個系列，正是開場秀。
她扔下滑鼠。顧不得關機就衝進秦渭陽的辦公室：「老師，快上網！」
秦渭陽神情恬淡，楚江山也正在忙著，只顧得上抬頭：「有什麼爆炸性的新聞嗎？」
「老師，你明天要展示的那個套系。已經在今晚被人家先展示了！」白未曦因為走得太急，雖然只有很短的路程，仍然有些氣喘。
雖然只穿一件輕薄的羊毛衫，可是她的鼻尖，已經沁出了細汗。她無法想像，如果明天發布會，秦渭陽涉及「抄襲」事件，會惹出多大的風波！工作室幾年如一日的信譽，將會惹來前所未有的質疑。
「那次搶劫。不是偶然！」白未曦覺得牙齒在和牙齒打架，卻不是因為寒冷，而是因為害怕。
秦渭陽居然還能微笑：「別緊張，來，坐下慢慢說。」
「老師，你的那個系列。被別人搶先發布！」白未曦急急地坐，一屁股跌倒在椅子上。
「果然有人……」秦渭陽的笑容不變，揚叫聲，「小楚，明天採用B系列，你現在立刻去取衣服。」
「是的，秦先生。」楚江山的聲音很輕鬆，甚至還朝白未曦擠了兩下眼睛。
白未曦愣愣地看著他：「老師，你已經知道了？」
「你不是提醒我了嗎？」秦渭陽微笑。
「可是……B系列……」白未曦還是有點糊塗。
「你遇到搶劫事件後，我不是讓你不要再深究嗎？那時候起，我就開始調查，鎖定了嫌疑人，不過，並沒有確定。這個套系，是在英國完成的，將會由LVMH集團負責在歐洲的營銷。」
白未曦鬆了口氣：「原來老師有準備了，害我白緊張了一場。既然沒事，那我回辦公室收拾一下東西，就準備回去了。」
她有點悵然若失，秦渭陽並沒有完全信任自己。
「未曦，我沒有事先告訴你實情，並非緣於不信任。」秦渭陽站起來，走到她的面前，「可以說，你是我最信任的人之一。」
「那為什麼……」白未曦結結巴巴地問。
「這是我的習慣，每次發布會都會準備兩個套系，有備無患。事實上，在設計界，這種發布之前被搶先的案例並非沒有。我承擔的不是開場秀，就是壓軸大戲，要確保萬無一失。」
「也就是說，每次你都會準備AB兩個套系？」
「對。」秦渭陽點頭。
「原來是這樣。」白未曦覺得自己的心情頓時好多了。
「之所以沒有提前告訴你，是因為我也僅僅是懷疑，查無實據。如果沒有意外的話，我仍會會之前的那個套系。」秦渭陽收斂了笑容，「工作室並沒有凝成一股繩，看來，我並不是一個優秀的經營者和管理者。」
「恰恰相反，因為老師太優秀了，所以才惹得別人羨慕嫉妒恨。所以，魑魅魍魎頻出，也就不以為奇了。」白未曦笑著說。
秦渭陽失笑：「工作室成立的時間並不長，就出現這樣的苗頭，並不是好現象。」
「但是老師早有準備，說明早就料到了有這樣一天吧？」白未曦笑了，「如果能因此抓出設計師里的蛀蟲，那也不是壞事。只是可惜了那個套系，也花費了大量的心血。」
「這個……就由LVMH集團來處理吧！」
「嗯？」白未曦驚訝地問，「難道連這種事，他們也會幫助處理嗎？」
「這兩個套系，正是我提出發布會後由LVMH發售的。」秦渭陽嘆息，「當時多留了一手，看來還是很有必要的。放心吧，他們拿走的，只是其中的幾個單品，你可以看得出來，整個系列的風格並不統一。所以，只要我的整個套系出來，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這幾件單品，也是我的風格。」
白未曦心情輕鬆地翹了翹大拇指：「老師，你真是算無遺策！」
「你以為我願意多設計兩套衣服啊？」秦渭陽沒好氣地白了她一眼，「這也是沒有辦法中的辦法。」
「老師突然決定與LVMH集團簽約，會不會有這個方面的原因？」白未曦低聲問。
「有一點。」秦渭陽坦然回答，「當然，這是綜合考慮之後的結果，我想在定製高級時裝的同時，也做成衣。」
白未曦若有所思地點頭：「老師不會同時設計了三個套系吧？」
秦渭陽悠然一笑：「有備無患總是好的。」
「如果沒有發生這些事的話，老師的設計怎麼處理？」白未曦覺得，秦渭陽的精力有點旺盛過度。別人設計一個套系，都要熬幾個通宵，他居然一下子設計三個！
而且，以他精益求精，力求完美的性格，不可能對備用套系草草了事。
「會在其他場合使用。」秦渭陽失笑，「放心，不會浪費的。」
白未曦嘻嘻一笑：「那是，老師的作品，那可是後面要加很多個零的，怎麼能夠輕易喊停？既然老師早有準備，那就不用擔心了。我先回去，老師晚安。」
「回學校還是回家？」
「現在還是寒假期間，我回去陪祖父。」白未曦笑著說。
「那就再坐一會兒，替我泡一杯花茶吧！」秦渭陽指了指對面的沙發，「這兩天的工作有點緊，泡杯羅勒薄荷茶醒醒腦。」
白未曦失笑：「現在都已經晚上了，還醒腦啊？」
「醒腦，並不代表失眠。」秦渭陽淡笑，「現在還早，把明天的事情還要再安排一下。臨時換上另一個套系，總有一些細節需要調整。」
「老師，我怎麼覺得你期待這一天已經很久了？每次準備了那麼多套系卻用不上，心裡一定很鬱悶吧？」白未曦忽然賊兮兮地問。
「怎麼會？」秦渭陽好笑地說，「我設計的套系還有別的用途，又不是白設計的。」
「反正你看起來太平靜。」白未曦嘟噥。
「從搶劫事件開始，我就有了預感。所以一邊找兇手，一邊準備好了套系。如果沒有發生這些事，我的這個套系是準備送往法國的。現在，只能再設計一套了。」
「原來老師一次性設計三套，不僅是防備竊取機密的，還會送去巴黎時裝節？」白未曦恍然大悟，「老師，你真牛，三種不同風格的套系同時設計，怎麼沒有弄成四不象呢？」
「一個好的設計師，本身就要嘗試不同的風格。而在不同風格之間的轉換，也能有助於你對服裝設計更好的理解。」
「嗯，我先去泡茶，再和老師聊。」白未曦看到秦渭陽拿起空杯子，連忙站起來尷尬地笑，一溜煙地就閃進了套房。
她泡茶的動作很熟練，五分鐘就搞定了一壺茶。
薄荷的香氣很濃，還帶著檸檬的甜香，還沒有喝，就覺得精神一振。
「你的兩個職業套裝設計得都不錯。」秦渭陽笑著說。
「因為覺得藍天服飾的顧客在悄然發生改變，所以我想要迎合那部分新加入的顧客群。」白未曦不好意思地說，「雖然目前還不算多，但以後也許會形成一個穩定的群體。」
「好想法。」
白未曦臨走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問：「老師，到底是誰泄了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