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五章 同一個白天，同一個夜晚
秦渭陽當然不會像白未曦想像的那麼不解風情，把美女扔進水裡任其自生自滅的事，他這樣的謙謙君子，是無論如何干不出來的。
所以，白未曦在秦渭陽的溫言軟語中，第一天就學會了憋氣和浮水。手和腳還不能完全協調，因為撲騰幾下就只能在沙灘上站住。不過，因為站立自如，所以白未曦對水也就不那麼害怕了。
「現在就回去了？」白未曦覺得自己只要再加把勁，也許可以多游一點，所以還對這片海域戀戀不捨。
「你想一口吃成大胖子？專門的游泳教練，每一期也需要十天左右呢！」秦渭陽失笑，「現在不早了，海邊也沒剩下多少人，海水有點涼，還是回去洗個熱水澡，舒舒服服地睡個好覺吧！」
「哦。」白未曦不好意思地點頭，擦乾以後，直接套上連衣長裙。一條美人魚，又瞬間變成了小淑女。
「累了嗎？我們可以租車回去。」秦渭陽關切地問。
「不累。就這麼一點點路，走回去也只要十來分鐘。」白未曦搖頭。
海灘邊竟然真有做計程車生意的，因為大多數遊客來的時候興致勃勃，游完泳以後，才會覺得身乏體虛。
「看來，劉美麗教你打拳，還是有點用處的，至少在體力上，就比一般人要好。」秦渭陽笑著調侃。
「那當然。她父親是正宗的詠春拳傳人，雖然傳到劉美麗手上，有點變了味。但總比那些什麼班的太極拳、木蘭拳要好得多。當然，我並不是說太極拳和木蘭拳不好，只是教的人沒有劉美麗這麼根正苗紅而已。」
「那就繼續練拳吧，強身健體也是好的。」秦渭陽說。
「我每天都會打一趟拳的。有時候是上午，但有時候是晚上。」白未曦笑著說，「由此可見。我算不上真正的練功，像美麗一樣，她睡得再晚，每天還是會打完一趟拳才吃早飯的。」
「每天能伸伸胳膊踢踢腿就行了。」秦渭陽失笑，「運動的方式有很多種，但重要的是，要堅持運動。」
「是。不管做什麼，都貴在堅持。」白未曦嚴肅地點頭，一副受教的乖乖女形象。不過，因為她的濕發還沾在頸子上，又沒有經過梳理。只看出嫵媚的風姿來。
「明天可以憋著氣多游一段，我教你的這種泳姿，叫做蛙泳，是最容易學的一種了。」
白未曦苦著臉：「老師不是拐著彎罵我笨麼？最容易的泳姿，我學了整整一個晚上，也才能在水裡撲騰兩下。」
「你畏水膽小，每一覺得不妥，就趕緊找地方站著，當然進步緩慢。不過。按這樣的進展，三天之內，應該可以學會了。」
「如果學不會，老師就陪我在那不勒斯再住兩天，直到學會為止。」白未曦毫不講理地說。
月夜下，秦渭陽的臉部輪廓顯得很柔和。讓白未曦有種錯覺，不管自己要求什麼，他都會答應的。
「好。」
秦渭陽乾脆利落的回答，反倒讓白未曦愣住了：「老師每天晚上都有空嗎？那不勒斯的行程不是只有三四天嗎？」
「嗯，離開那不勒斯以後，我本來想帶你去龐貝古城和威尼斯的。不過，既然你覺得可以為游泳而犧牲，我也沒有異議。」白未曦笑意吟吟地說。
白未曦不滿地咕噥：「就知道老師不會有這麼好說話，我當然要去看龐貝。好吧，三天之內學不會，我回北京不能學嗎？大大小小的游泳館，辦張會員卡就可以任我遨遊。」
「在游泳池裡，也能稱得上遨遊嗎？」秦渭陽不贊成地搖頭，「尺寸之地，能和這浩瀚的海洋相提並論？」
白未曦不以為然：「雖然有這麼廣闊的海域，但誰敢游到浴場以外的地方去？當然，海濱浴場的範圍是夠大的，但我只敢在淺海區。」
「等你會遊了，自然就敢進深水區。當然，在那裡游泳，可能還需要良好的體力。」
「哦。」白未曦悵悵地說，「看來，我恐怕不會有機會游到深海去了，萬一到了邊緣回不來怎麼辦？」
「放心，我會在你身邊的。」秦渭陽溫和地笑。
有了秦渭陽的這句保證，白未曦不鬱悶了：「好啊，老師可要說話算數。」
兩人一路說說笑笑，竟沒有一句沾上設計的邊。東拉西扯，哪怕沙灘上的沙子，也能扯出幾座著名的海灣。秦渭陽雖然不能說走遍全世界，但足跡至少可以說是遍布歐洲。所以，聽得白未曦兩眼直發亮，一臉的艷羨，根本掩飾不來。
「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秦渭陽笑著說，「我們的祖輩就知道了這個道理，所以有時間的話，出去走走，確實能長不少見識。書本上的東西是靜態，而一路上的風俗人情，卻是動態的，無比生動。尤其像我們這種行業，靈感的獲取，有時候會來自某個不經意的回眸。」
這時候，兩人已經跨進了大門。
「嗯，等我順利地拿到了畢業證書，就開始計劃走遍世界上最美的一百個地方。」白未曦信誓旦旦地說。
「世界上美麗的地方，何止一百處？」秦渭陽搖頭，「僅僅在歐洲，就有一百處最美麗的地方。上季的旅遊雜誌，不是評選出了各大洲最美一百個地方了嗎？你可以按圖索驥，不知道要窮幾年之功，才能走遍。」
「我先把老師推薦的地方走完，然後再自己探索。到時候，我會把美麗的景點，推薦給老師的，絕不會吃獨食。獨樂樂，不如眾樂樂嘛！」
「雖然今天沒有游得起來，但折騰了一晚上，想必你也累了，就別再熬夜畫設計圖，知道麼？」秦渭陽在房門口停下腳步的時間交代。
「還好，不累。」白未曦搖頭，「我只是想把散步時候看到的落日畫下來而已，速寫，三分鐘的事兒。」
「好。」秦渭陽欣然點頭，「洗漱一下就睡吧，別再下去泡花草茶了。」
「老師不喝嗎？」
「我也累了。」
白未曦吐了吐舌頭：「大概是教我這個笨學生，才教累的吧？」
「不會。」秦渭陽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才走回自己的主臥室。
白未曦笑意滿臉地走回自己的房間，滿眼都是自己鍾愛的藍色，深深淺淺，把房間打造成了一個清涼的王國。
儘管已屆八月，不過那不勒斯的海邊，並不燠熱，甚至比北京還要涼爽幾分。她打開窗戶，任由輕風送爽。深深地吸了兩口氣，覺得海水的鹽料似乎在皮膚上凝結，才放棄吹風的打算，舒舒服服地洗了一個溫水澡。
水流沿著肌膚落下，只覺得從身到心，都充滿了輕鬆而愉悅的感覺。
她忽然想起了一首老歌，初到倫敦，午夜夢回的時候，總會想起的一首歌：「我在異鄉的夜半醒來，看著完全陌生的窗外，沒有一盞熟悉的燈可以打開……我的夜晚是你的白天，當我思念時你正入眠……」
那時候，想到這首歌，就會輾轉不能成眠。
其實她聽的版本，早已經不是齊秦和王祖賢的原唱，經過了後人的演繹，卻因為歌詞，仍然能夠打動她的心。
這一刻，她再度想起了這首歌：「回想著你疼愛我的臉，我的夜晚是你的白天，當你醒時我夢裡相見，只為了和你再見一面，我會不分晝夜地想念。」
每當哼唱起這首歌，白未曦就會湧上一種難言的悵惘。也許地球註定有南北極，而她和秦渭陽就仿佛站在北緯和南緯的最頂點，遙遙相望。
她仰起臉，讓溫熱的水流從面頰上流過，長長地舒出一口長氣。用力地甩了兩下頭，把水珠甩得到處飛濺，才算出了心裡的一口悶氣。
「庸人自擾之，說的就是我這種人吧？既然他和我同是一個白天，一個黑夜，我總是患得患失做什麼？沒有得到，何談失去？大不了，也就是回到原點。可是他給我的記憶，卻可以陪伴我的一生！」
白未曦給自己打完了氣，才拭乾頭髮。看到梳妝檯上的吹風機時，不期然又想到了麗池飯店的那個曖昧的晚上。
儘管兩個人都很自持，吹風的時候偶爾找出來的話題，也和設計有關。但是白未曦其實似聽非聽，似講非講。
那個晚上的氣氛，那麼美好，她簡直想拿起吹風機，衝到秦渭陽的房間去，重溫那個晚上的溫馨。
手指輕輕地觸及吹風機的把手，又長長地喟嘆一聲。
哪怕明知道秦渭陽像寵著一個小女孩那樣，不會反駁這樣的要求，她仍然提不起足夠的勇氣。已經決定要保持心靈的距離，她怎麼能再度把自己的心靈向他完全敞開？
他未必稀罕，而自己卻有可能萬劫不復。當然，僅僅是在感情上。
唉，為什麼要在錯誤的時間和錯誤的地點，遇到他呢？可是白未曦很快又反駁，即使是個錯誤，也願意保有這樣一段美好的回憶。
打開吹風機，她為秦渭陽的細心體貼而感動。她知道，秦渭陽是怕自己日後染上偏頭痛，所以特意放了一隻吹風機，提醒她不能濕發入眠。
ps：今天小豬又加班了哦，夠辛苦吧？唉，替人打工，就是這樣悲慘的命運啊！不過，明天如果沒有什麼冒出來的事，應該可以休息，因為明天是元宵節呀！祝親們元宵節快樂！(歡迎您來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