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四章 接近你的距離
聽說秦渭陽下個月就會來歐洲，白未曦當然雀躍高興的。只是有點鬱郁，為什麼這個消息，幾次視頻的時候，秦渭陽都沒有提過呢？
一時間，為親友團採購禮物的心，也不由得淡了下來，百無聊賴地點開一個個網站。
二十世紀末，時間雜誌迅速發展為商業利潤目的很強的博物，GG比時裝媒體的宣傳文字更富創意。尤其是主流的時裝博物，常常是一組新時裝藝術品的誕生地。所以，溫布迪夫人早已經給《時尚》、《摩登》之類的時裝周刊打好了招呼，白未曦的第一場個人發布會，將會由他們把那些套系的作品，用圖文的形式宣傳出去。
而網際網路，則是服裝藝術的另一個新的出路，因其時效性強而受到設計師們的青睞。可惜大部分的時裝網站，首頁窗口仍然是單調的購物窗口，但總有一些網站，是以時裝為主的網站，會屈出時裝業的最新動態和一些裁剪藝術家們的作品。
白未曦點開的就是這些網站，秦渭陽的目光早就盯住了這一塊的市場。事實上，他的渭陽工作室，也有一個官方網站，人氣還不算低。
有時候，還會在網上接到訂單，自報尺碼，先期支付費用，請求秦渭陽或者某個知名的設計師定製。
白未曦知道，秦渭陽交給自己的任務，就是做好自己的設計。這一次，秦渭陽很少直接修改她的設計圖，而僅僅在思路上給予一點啟發。
她知道。這是秦渭陽對自己的期許。所以，儘管有時候想得很累，她仍然能夠感受到秦渭陽對自己的期待。
自己是秦渭陽唯一的學生啊！
想到梁勝棋，秦渭陽又是一陣心煩意亂。最近似乎某人絕蹤不現。但白未曦很難相信，劉美麗的拳頭，會在第一次使用的時候。就奏效。
亞歷山大?馬克昆的未來派服裝，幾乎在每個時裝網站上都有圖片，並且配上了評論家們的注意力。求新、求變，正如聖馬丁藝術學校的某些教授們強調的那樣，評論家們的目光，也盯上了這些千奇百怪的作品，儘管並不具有實際的價值。
白未曦也不會放過這些看起來顯得光怪陸離的圖片。也許唯有行內人，才能從縱橫交錯的線條里，找到一些恍然大悟的感覺。
曾經受到公眾質疑的時裝，已經變成了一種文化的力量。到了現代，時裝業更成了全球的產業。每年的產值，因為消費群體的龐大，而巨大得幾乎難以估算。
不看不知道，看到了網站的一些統計數據，雖然說還缺乏權威的論證，但也足夠讓白未曦大吃一驚。曾經被她當作賺取零花錢的服飾店，竟然會隱藏著如此重大的利潤增長點。
「看來，藍天服飾發展下去，在藍天集團的地位。未必比藍天科技低多少啊……」白未曦目光閃動，心潮澎湃。
投資藍天科技，那是因為有前世的經驗，她知道陳語新會創造奇蹟般的成功。她的投資，將來得到的回報，是以千百倍來計算的。
所以。立場堅定，絕不猶疑。這一點，讓不知情的陳語新，從投資伊始，就充滿了感激。哪怕親如兄弟姐妹，也沒有人能眼都不眨地拿出全部的身家，支持他創業。
而藍天服飾，當時只是玩笑似的一個小店。能夠一步步地發展到今天，白未曦知道，劉美麗和申曉曉作出了巨大的貢獻。她們的熱情和樂觀，讓這個小小的服飾店，慢慢地開成了連鎖店。而隨著聖馬丁藝術學校的幾個畢業生加盟，力量將會更加雄厚。
白未曦想，也許自己是囿於前世的經歷，從來沒有想過，憑自己的能力，做強自己的品牌和未來。
她盯著數據線，服裝行業的巨大利潤和巨大前景，是她從來沒有想到過的。感謝網際網路，擁有一台電腦，就能讓她了解到最前沿的信息。
「也許，我也可以打造一個時裝王國。」白未曦喃喃自語。
可是，看到自己的設計作品，其中幾件，多少帶上了一些後世的細節，又覺得信心嚴重的不足。
「如果再過幾年，我無法再預測市場的發展規律，有誰還能為我指明方向？」白未曦嘆息了一聲，怔怔地看著青花瓷系列的設計圖。
一張張地放幻燈片，卻讓她想到了與秦渭陽一起設計這些面料的場景。儘管秦渭陽最終在其中一款的面料上，註明了她的名字。但是當時，她只是純粹地享受與秦渭陽一起工作的樂趣。
她茫然地想，名和利，她到底需要哪一樣？如果說求利，她覺得自己擁有的財富，已經足夠和白明兩人奢侈地過一生。而名……她本能地對這種東西，表示天然的抗拒。也許，是因為自己這個人，本身就不應該躋身在這個世界。
華麗和典雅，是秦渭陽大多數時裝展的特點。但是白未曦看過他大部分的作品，卻覺得僅僅這兩個詞語，無法涵蓋他的設計特點。
秦渭陽多變的設計風格，正是他能屹立在時裝界象牙塔頂端位置的原因。走上奧斯卡紅地毯的女星，沒有誰不想表現自己千嬌百媚的一面。唯有值得她們信賴的設計師，才有機會在盛典里展現自己的華服美裳。
看著最近一次的奧斯卡頒獎典禮，最佳女配角捧起獎盃親吻的那一幕，讓人留下深刻印象的，竟不是她的外貌，而身上的那件晚禮服。
灰色，卻帶著閃光的面料，優雅大方。裁剪華麗，褶襉處理新穎獨特。秦渭陽的每一件禮服都會給人留下深刻的印象，難怪業內有人送給他一個稱謂：禮服之王。
白未曦想，難怪秦渭陽每次在歐洲都無法逗留太久，僅僅是幫這些明星和超模們設計服裝，就已經夠費心力的了。
幸好，秦渭陽也是個天才到變態的傢伙，多產，還能保證質量上乘，在設計師中，確實不多見。
看著秦渭陽獲得的一個個頭銜，白未曦由衷地驕傲，又有些茫然。驀然發現，自己的感情世界，似乎被秦渭陽牽著走。他的一個表揚，一個微笑，就會讓她傻傻地樂半天。
從秦子歌，到溫布迪夫人，沒有一個看到她對秦渭陽的感情，儘管那只是她不經意露出來的一點點小兒女情結。秦家，不是她這樣的人，可以踏足的地方。
「也許，我是真的不適合他吧？」白未曦沮喪地想。
看著秦渭陽在最近的紐約時裝周上，從容發言的視頻，她忽然有些茫然了。或許，她和秦渭陽的差距，並不僅僅是在時裝界的地位，背後的家世，還有對於時尚的態度。
看著自己櫥櫃裡為數不多的幾件衣服，再看到秦渭陽的每次視頻，她發現了兩人的不同。哪怕同樣是深色的西裝，也會有微小的區別。或者是口袋，或者是袖口，一點點的細節，都會引領某個季節的時裝潮流。
「原來他在用自己的著裝品味，帶領世界的潮流風向啊！」白未曦恍然大悟之餘，又覺得高山仰止。這樣的境界，似乎是自己高不可攀的。
忽然，秦渭陽的頭像跳動了起來。
白未曦吃了一驚，下意識地關閉了他的視頻資料，才點開會話窗口。
「怎麼了？」秦渭陽狐疑地問，「似乎有點魂不守舍的樣子。你還剩下一個套系，八月底回來以後也來得及的。」
「嗯，我知道。」白未曦振作了一下精神，「我沒事，只是在為禮物發愁。」
「到時候，我會帶你去禮品店去的。如果你的要求不是特別高的話，只要一個店，就可以滿足你的需求。」秦渭陽微笑。
「那就太好了，免得我為此奔波。」白未曦點頭，卻沒有想像中的高興。
「今天的情緒似乎不高，是設計上遇到了問題嗎？」秦渭陽關心地問，「放輕鬆，如果狀態不好的話，別勉強自己去畫設計圖。過高的強度，會把你的激情扼殺的。我在八月中旬會來歐洲，帶你去一趟義大利散散心，也還個願。早就答應過你的，要去參觀義大利的皮鞋廠。」
「好啊！」白未曦笑著點頭，沉默了一會兒，才輕輕抱怨，「我都不知道老師在八月中旬有歐洲之行的計劃！」
看到秦渭陽明顯的怔愣表情，她立刻就後悔了。自己的這句話，怎麼聽起來像是小撒嬌呢？自己只是他的學生，不是他的情人！
「我的意思是……如果知道老師的計劃，我可以和老師一起訂回程的機票。」白未曦急忙努力補救，對著鏡頭猛笑。
「下次，我會第一個告訴你。」秦渭陽輕笑，那神情，仿佛把她當成一個愛撒嬌的晚輩在哄誘。
「是老師說的，可不能黃牛。」白未曦打蛇隨上，乾脆倚小賣小。
攝像頭裡的秦渭陽，穿的是暗格紋的短袖襯衫，領帶是明格的。格子對上格子，應該是最不好搭配的，可是秦渭陽看似隨意的穿著，卻讓人賞心悅目。
白未曦低頭，看到自己的T恤和及休閒長褲，有點汗顏。雖然看似努力進取，可自己卻始終沒有把自己當成是真正的設計師，在時尚的邊緣逡巡。
哪怕不能並肩，也要努力接近與他的距離。白未曦看著被關閉了視頻的會話窗口，暗暗地想，眼睛越來越明亮，仿佛是窗外的星星，倒映在了她的眸子裡。R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