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二章 折磨不完
「咔！」王立山再度揮手，不過語氣還算溫和。
白未晞不好意思地紅了臉：「對不起，導演，我覺得自己真的沒有演戲的天份，要不還是換人吧？」
「你只是還沒有適應這樣的角色。」王立山說，「你要用一種憂鬱的目光，看向群山，然後你的視線里出現林坤，那是你一見鍾情的對象。所以，你的目光里，有深情，有痴迷，有一種飛蛾撲火般的不顧一切。」
林坤被連帶卡了兩次，臉上已經有了幾分不耐煩：「王導，您看人的水準是不是有點差了？一個毫無經驗的小女生，恐怕連戀愛都沒有談過，你跟她說一見鍾情，還不如問問她喜歡吃哪類食物，用食物來yin*她呢！」
白未晞被他奚落得滿面通紅，卻不知道林坤的心裡挫敗感更強。以往他出現的地方，都會收到小女生們痴迷的目光。可是偏偏這個青澀的女孩，看向自己的目光清澈而純淨，似乎自己和路人甲沒有什麼兩樣。
什麼時候，他的魅力退化到了這樣的地步？他的美色……好吧，這個詞用得不太好，有點女氣。他的帥氣俊朗，居然沒有讓她驚艷？對他深情凝望，有那麼難嗎？
「飛蛾撲火……」白未晞想到和秦渭陽尚未撥雲見日的感情歷程，終於有所觸動。她朝導演點了點頭，站在原地，凝望眼前的山巒。
山上的風，總是比較大的。所以吹起她的裙裾，真有一種飄然出塵的味道。她想著自己英年早逝的父母，想著祖父白明的期望，想著無法帶秦渭陽見祖父的隱衷，無法不憂鬱，無法不自傷。
這一段安然而過，王立山幾乎想要擊節叫好。連林坤也有點看得呆了，她仿佛化身成了一個女神，飄然欲去，卻又舍不上人間的牽掛。
那個牽掛，或許是一段情，或許是一段戀。
他差點忘記了自己出場，直到身邊的助理提醒。白未晞的目光，落在林坤的臉上。
說實在的，林坤的臉輪廓感很強，但又帶著一點柔和，組成了他臉部的奇異魅力。不過白未晞看著他的時候，想的卻是秦渭陽。
她的眼睛忽然微微模糊，林坤仿佛化身成了秦渭陽，一步步地朝她走來。他衣帶當風，劍心俠骨，仿佛放著慢鏡頭似的，對她慢慢地伸出了手。
白未晞鬼使神差般地抬起了手，忽然想起導演的交代，記得這裡是需要有個倒地的動作的，雙膝微軟，緩緩地朝後仰倒。
「太棒了！」王立山興奮得差點跳起來。當然，由於體重的原因，他稍稍離地，或許就算是跳躍了吧？
白未晞微微紅了臉：「不用重拍了吧？」
「你的感情真的很投入，比我想像中的還要好。這一段當然完美收官，接下去換個場景了。」
「哦。」白未晞以手撐地，面前卻伸出了一隻手。仰起頭，撞進林坤烏黑的眼珠里。
「你是在看我嗎？」林坤低聲問。
他的聲音很好聽，比不上秦渭陽醇厚，但有種金屬的質感。
對於這種私人問題，白未晞當然選擇避而不答。她只是微微一笑，猶豫了一下，抓住他伸出的援助之後，站起了身子，還沒有忘記對他輕聲道謝。
仿佛是找到了感覺，接下去的兩場戲，白未晞拍得很順利，只是重拍了一次，就全部過關。
這時候，天色還只是黃昏，王立山的興奮神色，溢於言表：「林少當然不用說，未晞的表現也相當棒。誰說你沒有演戲的天賦？我覺得你就有。這樣吧，我下部戲的女主角，就由你來擔綱吧！」
白未晞忙不迭地搖頭：「那怎麼行？我不會演戲的，您還是別這麼抬舉我，亞歷山大的。」
「不會不會，你的古裝造型美得讓人滯息，我的下一部戲就是古裝劇，還沒有找到合適的女主角。」王立山笑得合不攏嘴，「也許，你會因此而一炮走紅！」
「不行的，我不想拍戲。」白未晞再度搖頭。
「哦？你不想成名嗎？想想看，全中國的十三億人民，都在看你的形象。」
「所以我不願意。」白未晞坦然地說，「我的美麗是化妝師造出來的，又不是真實的我。」
說到這裡，她才想到那名化妝師，是由林坤慷慨出借的，所以再度對他道謝。
林坤頷首：「你的底子不錯，在演藝界的發展，應該潛力巨大。既然時間還早，今天把歌也一起錄製了吧！」
王立山當然巴不得這位享受主義影帝連夜錄歌，於是攝製組火速趕往錄音棚。
「我要RAP什麼內容？我平時不大聽歌的，RAP不像。」白未晞看著專業的錄音器材，又想打退堂鼓，「反正是後期合成，不如讓別人來唱吧！」
「你的音色很美，只要掌握RAP的節奏，一定沒問題的。」王立山看她的眼光，像是看著一堆金元寶似的，親切得讓人想逃。
這位也太熱情了吧？看著林坤冷峻的目光，她更覺得芒刺在背，打死也不肯走進娛樂圈。
她現在的小日子過得多滋潤啊，她不想作出更大的改變。
進入工作狀態的林坤，其實很讓人覺得感動。他對音樂，仿佛有種與生俱來的感覺，微閉著眼睛的模樣，很迷人。
白未晞卻走了神，想像著秦渭陽唱歌的樣子。當然，她還從沒有聽到秦渭陽唱歌，但想來能彈一手好鋼琴和擁有醇厚音色的他，唱歌也一定很好聽吧？
輪到自己的RAP部分，白未晞儘管已經讀得滾瓜爛熟，但還是出了一點小錯。她覺得嗓子發緊，只能朝王立山抱歉地一笑：「不好意思，太緊張了。」
「沒關係，和大明星合作，緊張是難免的。」王立山心情很好，所以一張臉仍然笑眯眯的，倒合適去做個生意人。
白未晞想，幸好歌聲部分是分開錄製的，要不然又得看林坤不耐煩的臉色。讓她奇怪的是，林坤錄製完畢後，竟然沒有先行離場。
其實，這一點，也是王立山奇怪的地方。不過，他當然不會趕人。有大明星震場子，說不定白未晞的發揮會出乎意料的好。
直到第四遍的時候，白未晞才終於把RAP部分錄製完成。
「總算好了。」她坐在沙發上，累得不想動。明明只是動動嘴皮子的活兒，可是她做起來卻顯得十分吃力。反觀坐在另一側的林坤，人家正悠閒自得地在聽歌。整首歌的錄製，對他來說，可能已經是家常便飯了吧？
白未晞忍不住幽怨地想，明明不是這塊料，陳語新竟然要把自己趕著鴨子上架，簡直是損人不利己。
她腹誹著，臉上的神色有些悻悻，卻不知道林坤打量著她的目光，越來越興味盎然。要知道，有多少女孩子打破了腦袋想要尋求與他合作的機會。可是這個女孩，卻仿佛視作一件苦差。
不過，林坤承認王立山還是有點眼光的。至少，白未晞的音色帶著甜美，和他略顯得高亢清亮的聲音搭配，簡直是絕了。
「還有音樂部分，只有三句歌詞。」王立山眉開眼笑地把兩人的聲音當場合成，試聽的效果令他滿意得很。
「不是兩句嗎？」白未晞不滿地嘀咕，「導演，您早上還說只有兩句的。」
「我記錯了。」王立山不負責任地說。
其實是他見獵心喜，為白未晞多安排了一句歌詞。不過，女孩的反應，讓他覺得意外。一般來說，不是所有的歌手，都喜歡自己的唱詞部分越多越好嗎？
「你怎麼不記錯成一句呢？」白未晞苦笑，「這次又需要錄多久啊？」
「這次是你和林少的合唱部分，有兩句，然後有一句是你的無伴奏清唱。」王立山解釋，「你剛才RAP的聲音很美，所以我相信你能夠勝任。」
「好吧。」白未晞認命地點頭，「現在就開始？」
林坤笑著喝了一口助理遞過來的水說：「你怎麼忽然變急了？」
「早一點錄完，可以收工回家。」白未晞悶悶，又急忙聲明，「林先生，我不是聲樂系畢業，所以唱得不好，請您多多包涵。」
「未言勝，先言敗，你可真有出息。」林坤哭笑不得。
「沒有辦法，對於自己不熟悉的領域，我這個人十二分的沒有信心。」白未晞赧然，「我沒有技巧，所以……如果多錄幾遍，那個……」
林坤啞然。
錄製開始，林坤駕輕就熟，可是白未晞卻幾度跟不上節拍，窘得滿臉通紅。
「這樣不行，我們先休息一下。」林坤好笑地看著汗流滿面的白未晞，「放鬆一點，你用RAP的狀態錄歌就行了。」
王立山悄悄地看了看林大少的面色，看到他居然淺笑吟吟，才稍稍鬆了口氣。連著重錄了五遍，林少居然沒有發飆，看來今天的心情確實不錯。
白未晞喝了一口水，又深呼吸兩次，才露出一個淺淺的微笑：「可以了，我們開始吧！」
林坤笑吟吟地遞了一個杯子給她：「喝我的茶吧，潤嗓的。」
「不用了，謝謝。」白未晞點頭道謝。
他難道不知道，那是他剛剛才喝過的水杯嗎？她沒有注意到的是，林坤身後的助理已經震驚得張大了嘴巴。
林大少的私人物品，從來不會給第二個人使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