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改變她可知?
傾城沒有感受到他的變化,因為她從沒有將心放在他身上,自然也就不曾在意過他到底有沒有變過!
還在一心期待她會回心轉意的慕容絕如今已經很能讀懂她的心了,但他並不想就此離開這裡。
他們兩人就這麼安靜的坐著,誰也不開口去打破這份寧靜,各自的心裡也都在想著不同的事情,可唯一相同的是,他們都在懇求上天能滿足他們心裡的願望……
和她在一起的時間視乎過得很快,不知不覺已經到了暮色時分了。
「王爺,馬車都備好了!」李總管眼看時間快到了,弓著身子來到他的面前啟稟道。
「知道了!」慕容絕淡淡應了一聲,平靜的目光睨向了一側的傾城,聲線低柔了低分,「走吧!」
他簡單說著,站了起來,與此同時傾城也起身離開了石椅,兩人肩並肩的一同走出了御園。
他們兩人的身影在夕陽的餘暉下被拉的好長好長,若是從遠處看去他們是那麼的匹配,似乎就是佳偶天成,天上地下再難找到合適他們彼此的人選了……。
兩人相繼上了馬車以後車夫一路向晉王府趕去,踢踏踢踏的馬蹄聲加上車軲轆的碾壓聲在略顯寬敞的皇城街道上竟然顯得有種孤寂感。
眼下這個時候街上的人並不是很多,如此耀眼奢華的馬車很自然的就吸引了百姓們駐步不前的目光。
「是辰王的馬車啊……」有人低聲喊道,似乎是第一次見到過一樣,充滿了好奇與驚艷。
「是啊,聽說辰王爺很了不得的!」身邊的人也應和道,聽他這說話的口氣該是對慕容絕很是仰慕的。
「……」
路上的人三三兩兩的交頭切爾著,各個都呆立的站在原處目送著這輛豪華馬車漸漸走遠……
傾城坐在車內一聲不出,其實外面人們的談話聲他們在裡面是聽得一清二楚,可是他們兩人都沒有開口,就像沒有聽見一般,神色與出門時沒有任何的改變!
慕容絕在行車的一路上總是時不時的睨看傾城,但她的目光卻是淡淡的瞧著前處,那裡只有垂下的車簾再無其他,就連車外的景色也是被遮擋住了的。
她又在想夜雲漠了嗎?
慕容絕放在雙膝的兩手在衣袖中不自覺的緊握了起來,他很想在此刻和她說說話打斷她的思緒,至少這樣她就沒有時間去想那個男人了,但他猶豫著……卻始終沒能那麼做。
如今的慕容絕已經在不知不覺中變得仁慈了,但這也只對她一人而已,可作為當事人的傾城似乎對此沒有一絲動容……
晃晃悠悠的馬車漸漸停了下來,駕馬的車夫在外低喊了一聲,「王爺、王妃,已經到了!」隨之為他們兩人掀開了車簾恭謹他們下馬。
慕容絕先下了馬車,站在車身旁等傾城,並抬手想去扶她下馬,可傾城卻是有些吃驚的看了他一眼,沒有將自己的柔荑交到他的手上。
這樣的刻意迴避是令人尷尬的,慕容絕心裡的陰鬱又加了一層,但他仍舊在忍著。
「辰王這邊請!」他們兩人一下馬車,靖王府的大總管就上前來迎接他們。
慕容絕不發一言,有意放慢了自己的腳步讓傾城走在自己的身邊,兩人同進入了靖王府。
在外人眼裡,如今的靖王早已經是個不受寵的親王了,他是慕容燁的四弟,也是當初皇城有名的風流王爺,不過即使是他這樣的薄情男人最後還是被一女子徹底收服了心,甘願敗在那人的石榴裙下從此只為她,只是可惜……襄王有意,神女無心啊!
「四叔!」慕容絕來到廳堂向著已是在等待他們夫婦的靖王喊了一聲,在外人眼裡如天如神的男人在此刻卻顯得很是平常。
「這位就是傾城吧!」靖王彎笑站了起來,走到他們面前相視了他們一眼,最後將目光留在了傾城身上。
「見過四叔!」傾城有禮的欠欠身,姿容卓越亦如被世人所讚頌的那樣。
「好好好……」靖王連連贊道,又對慕容絕說道:「絕兒好福氣啊,能娶到這樣一位女子!」
靖王說著,拍拍慕容絕的肩頭,見此人的樣子更多的像是慕容絕的父親。
「四叔說的是!」慕容絕竟然這般答道,沒有了那股的冷冽與傲氣,似乎他對眼前的這位中年男人有著旁人所不知道的感情在。
「呵呵,來吧,都坐吧!」靖王示意讓他們都坐下,今日的這場踐行酒宴也算是一場家宴,沒有其他人,就只請了慕容絕夫婦。
慕容絕也是難得的揚起嘴角,很自然的攔過傾城的腰讓她坐下。可在他伸手觸碰到她的身體時,傾城的僵硬讓他嘴畔的笑容有過一瞬間的不自然,但又很快就散去了這份尷尬,讓人不曾發現過他的不妥。
今夜的這場聚會慕容絕似乎很高興,他的笑容也比平時多了很多,就連酒也多喝了幾杯。
「來傾城,這杯酒四叔敬你,日後絕兒還要你多加照顧!」靖王笑呵呵的說著,舉起酒杯想要敬眼前的絕色女子。
傾城也是淡淡微笑,淺淡的笑容令靖王想起了一個女子,那個唯一拒絕他,也是為一個令他魂牽夢繞至今的女人……
「她大病初癒不宜喝酒,這杯酒侄兒敬你!」慕容絕接過了傾城手中的酒杯,淡笑著一飲而盡,替她擋了這杯她並不喜歡的辛辣液體。
靖王當時一愣,隨之朗朗笑出聲來,連連說道:「好好……絕兒如今也知道疼人拉……哈哈……傾城,這一定是你的功勞!」
靖王這麼說著,笑聲在廳中漾開,使得這裡的氣氛很好很溫馨,可傾城卻似乎沒有融入進來。
她有些疑惑的擰頭瞧著身側的男人,今日的他似乎真的有所不同,可這一次他又會有什麼目的呢?
傾城的心裡無法對他敞開,每一次他的改變都是一個陷阱,讓她身陷其中傷的體無完膚!
傾城知道抿唇笑了笑,淡淡的……
這場家宴持續了好幾個時辰,靖王的性格很好,沒有別的親王的架子,他對傾城也甚至喜歡。
如今,他已年有四十,可他的臉上依舊可以看出他當年的風流倜儻來。
在他們的即將離開靖王府時,四親王有意讓慕容絕在前廳多待片刻,自己則與傾城來到了府內的墨蘭亭中閒聊了幾句。
夜色下的王府總有股肅穆森嚴的感覺,皇室成員的宅邸都透著月光洗不去的莊嚴與華麗在。
夜色之下,亭中的兩人衣袂飄飛,男子從後面看身形挺拔修長,女子則是姿態玲瓏,體態輕盈。
「絕這孩子自小性子孤傲,不喜與人交往,如今你嫁給了他,他可有欺負你?」靖王本是看著前出夜下的景色,在他溫聲的問出此話時,目光已經轉向了身側絕美女子。
她的美艷如同山谷的幽蘭,在月色下看她,她的身上被明月鍍上了一層神聖的光暈,會令人恍惚這樣一位不食人間煙火的女子是不是真的是凡間人兒。
傾城聞言,袖中的柔荑不由微微捏緊了一下,他不是欺負她,而是狠狠傷害了……
「沒有。」傾城違心的說,若是用欺負兩字來形容他對她造成的傷害,那真是太輕了。
「呵呵……那就好、那就好……」靖王呵呵笑道,在他身上傾城看見了他有著和慕容展一樣溫和氣質,只是可惜他們都是那個男人的親人,自然而然他們也只會幫著他。
「絕自小性子孤傲,與其他皇子有所不同,今日本王見他甚是在意你,本王也放心。」靖王沒有看出傾城眼裡的那抹憂傷,徐徐的聲線繼續從他菲薄的雙唇中飄了出來。
傾城只是聽著,不語。
「傾城,這次他孤身離開皇城需要半月有餘,若是可以,本王希望你能和他一去,若是有你在他身邊,在必要時候也許你說的話他能聽得進去。」靖王在說出這句話時,剛才的明朗神情也有了一絲變化,似乎他的這句話在預測著會有什麼大事將要發生一般。
傾城的眸色微微一怔,表情沒有太大的變化,她同樣回視盯著自己看的靖王,沒有立即出聲。
「今日本王看出絕兒對你是有幾分不同的,他雖平時冷了點,但對你卻不同……傾城,你若是能與他一同前往華燁城,皇叔這心也就寬了!」
「……」
他們兩人的談話沒有持續多久,靖王與她聊了幾句後就回到了前廳,畢竟此刻慕容絕還在那裡等著他們。
「好了,天色也不早了,你們早些回去,明日上路本王就不送你了!」靖王的話聲淡淡,卻溫暖非常,如同一位慈父在囑咐即將遠行的兒子,雖然沒有過得的不舍表露,但他的眼神卻可以看出他對慕容絕是擔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