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父女密議
諸事已定,剩下的就是為羊明舉辦接風宴。參加的人並不多,都是些州府的主要屬官以及部分軍方將領,雲峰的頂頭上司張靈芸並沒有出席。整個席間只談風月不提軍政,倒也氣氛一團融洽。雲峰則津津有味的聽著有關各地的風俗民情、奇聞趣事,也覺得長了不少見識。
酒過三巡,接下來自然少不了舞姬登場,這似乎是那時代權貴宴飲所必不可少的。一陣rǔ波臀浪翻滾之後,舞姬雙雙來到了席中眾人身邊,一左一右陪侍著,雲峰當然也不例外,同樣有兩個衣著暴露的美女跪坐在身邊,為他斟酒夾菜。
漸漸地,氣氛就變味了,不過比靳准大壽要好一點,至少沒有人當場脫褲子,只是手腳有些不乾不淨。羊明卻正襟危坐,並沒有為身邊美sè所惑,令雲峰不得不心生欽佩,這才是真正的正人君子啊!同時也深深慶幸著能夠得到羊明的輔佑!不過,雲峰他自已做的也不錯,不但沒有趁機揩油,就連話都沒有和這兩名女子說過。這倒不是他不好sè,而是不?習慣當眾狎玩女xìng,最起碼的尊重還是有的,況且羊明還在對面,總不能在他面前表現的過於荒yín無恥吧。
張寔則饒有興致的看著下面眾人,過了一會兒,感覺差不多了,便宣布宴席散去,並率先離開。張寔前腳一走,廳中諸將官也都迫不急待的擁著這些女子紛紛離去。雲峰起身離席時,卻發現身邊兩名女子也不緊不慢的隨在他身後,再看看羊明,亦是同樣如此,一時心中有了些猜測。一出州府,便再也忍不住的問向羊明:「將軍,這些女子為何跟著我等?」
羊明微微笑道:「這是使君的賞賜,你我還是收下吧,否則退了回去,一來抹了使君臉面,二來rì後同樣會被轉賜於他人。她們均是可憐女子,你收為婢女亦可,收為侍妾亦可,只須待她們好些便是。」
「奴婢小蝶、小菊見過郎君,望郎君收留妾等。」雲峰身邊二女適時福了一禮齊聲說道。但看的出來,都有些緊張。
羊明話都說到這地步了,雲峰還能怎樣呢,自然是收下嘍,再說人家又是自願相隨!於是扶起二女道:「小蝶,小菊,你二人無須擔心,本將並非殘暴之輩,家中嬌妻也非妒婦,當會善待於你等,一切隨意便好。」
「聽雲峰這麼一說,二女緊張的心情放鬆了些,再加上席間這個男人並未對她們動手動腳,因此也心生了些好感,便感激道:「謝郎君憐惜妾等。」
雲峰微微一笑,讓她們在原地等著,回到府內要了輛馬車。當他出來時,卻慚愧的發現,羊明竟然把隨著他出來的另兩位女子收為了義女!當時義女可和現代不一樣,就是單純的父女,不象現代社會的乾爸爸乾女兒,關係複雜的很。
羊明似乎有些猜到了雲峰的心思,搖頭笑道:「本將已年近五旬,再無他想。而雲將你血氣方剛,正是年少風流時,呵呵~不可比啊,不可比!收她二人做義女,回去也好給繪瑜做個伴。」
「將軍正當壯年,又何出此言?」雲峰不以為然道。
羊明微微一笑,卻答非所問道:「雲將還是早些回營吧,明rì奮威將軍前來視察,早些做著準備也好。」
雲峰點了點頭,便招呼著四位女子上了馬車。
正當他駕著馬車出了城門,向軍營疾馳時,張寔卻把他女兒召去了書房。
「阿翁,這麼晚了召小女來所為何事?」張靈芸進門施禮道。
「家中無須多禮,靈芸你且坐。」張寔一指地席,然後問道:「如今那雲峰已成為你屬下,你對此人感觀如何?」張寔開門見山的問道。
張靈芸依言跪坐下來,帶些不解的問道:「阿翁是指哪一方面?」
「今rì在城門處,子義提及此人能匹敵當年常山趙子龍,依靈芸之眼力,可曾看出?」
張靈芸面現凝重之sè道:「羊公所言非虛,小女觀此人,的確為一勁敵,若是與他交手,勝負未知。」
「哦?」張寔詫異道:「靈芸你自小得華仙門仙姑親授武藝,在這涼州軍中恐怕除了你叔父之外已無人能敵,難道對戰那雲峰竟也全無握?」
張靈芸肅容道:「天下能人倍出,何況除我華仙門,世間尚有其他隱世門派存在。」說到這裡,臉上出現了一絲yù言又止的表情,似乎想說些什麼,卻強行忍住了,一閃即逝後,接著道:「小女明rì去他營中視察當會尋機與此人一戰,以試探此人究竟如何。」
張靈芸一閃而過的表情張寔並未注意,只是有感而嘆道:「靈芸既如此說,想來這雲峰當不會差到哪去,不過既有了子龍之勇,卻不知是否有子龍之忠啊!」
張靈芸若有所思道:「阿翁此言何意?莫非要重用於他?」
張寔點頭道:「若雲峰果有子龍之忠,當可重用之。」
張靈芸沉吟道:「此事急不來,須多加探測。不過小女以為,阿翁把羊公投閒置散,似乎過於急燥了些。」
張寔搖頭道:「靈芸有所不知啊,為父也是不得已而為之。如今涼州看似一派繁榮,實則已是危機四伏。外有諸敵環繞,內有蕭牆之虞!故出此下策,意為jǐng告子義,老實安份些便好,我涼州可經不起折騰。」說完之後,搖了搖頭,臉上卻露出了猶豫不決之sè。
張寔的表情變化自然瞞不過張靈芸,於是問道:「阿翁是否還有話未說?」
張寔點點頭,卻沒有立刻說話,而是起身背著手走了幾圈,眉頭皺在了一起,隨後猛然加快步伐,來到張靈芸面前居高臨下問道:「若雲峰果為可造之材,我yù使你下嫁於他,靈芸以為如何?」
張靈芸愣住了!半晌才回過神來,抬頭問道:「阿翁何出此言?」
張寔隨意的坐了下來,撫須嘆道:「靈芸,為父知此舉辱沒了你,但是為了涼州,卻不得不如此!唉~~你叔父雖掩飾的好,可為父卻看出早有異心,然騎軍握於他手,為父亦不敢輕舉妄動。今次子義來投,為父趁機將其麾下交於你手,一來可斷了子義念想。二來你手中軍馬並不滿員,雲峰由你統率,可補你兵員不足,增強你的力量。三來我希望此人將來能夠匹敵你叔父,協助你把軍權奪回!」
張寔頓了下,面現無奈繼續道:「若不是你弟不堪大任,為父何須如此煩惱?只恐他rì為父一去,這涼州必落於你叔父之手。按說為父與成遜(張茂表字)為骨肉至親,涼州傳於他亦無不可,然你叔父生xìng殘暴,若將來成了涼州之主,恐非百姓之福啊!你弟雖庸碌無為,卻不至於濫施民力。為父此舉,是yù籠絡住此人,輔佐你弟,為將來所計。不過,靈芸你若不願,為父亦不勉強。」
張靈芸面露深思之sè,片刻之後說道:「阿翁既為百姓著想,小女又如何敢推辭?況且,若此人真如子龍在世,小女下嫁於他,倒也不算辱沒,然此事不忙於一時,還須確定無虞方可。」
張寔欣慰的連連點頭,滿意道:「難得靈芸深明大義,為父便不再多說。不過,靈芸說的對,此事的確倉促不得,須多加盤察。若真的忠心於我,便引他入贅我張氏。可若懷有二心~~」張寔臉sè一寒接著道:「為父亦不會手軟,當誅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