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九章 朝堂爭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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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紹雖說只是個名義上的皇帝,不過,召集臨時朝會的權力還是有的,不多時,重臣們已三三兩兩的步入了本昊殿,當看到南頓王宗竟然也在,均是為之一怔!
汴壼老臉微微一紅,現出了一絲羞愧之sè,陸曄卻是目光閃躲,不敢與之直視,沒辦法,其他人都可以推託了事,但這個老傢伙偏偏就在自已的營里,當時逃命要帶上他也只是舉手之勞罷了。
『娘的,他怎的命這麼大?怎沒死在慕容廆的手裡?』陸曄暗暗啐罵了句,與眾人齊齊向司馬紹躬身一禮:「臣拜見陛下!」
「眾卿平身,請坐!」司馬紹面無表情的揮了揮手,待群臣一一就坐,又道:「七月初一,我大晉八萬餘眾被鮮卑慕容廆以區區不足四萬擊潰,並丟失廣陵重鎮,建康以北從此再無屏障,鮮卑鐵騎可隨時飲馬大江,建康危矣,大晉危矣!這幾rì來,朕食不甘味,寢不能眠,心裡又愧又急,他rì還有何臉面再見我晉室列祖列宗?」
》 說 」 」 著,司馬紹看了看階下群臣,所有的人,包括沒有參戰的,如王導、荀崧、庾亮等等,都是低下了腦袋,羞於與自已對視,畢竟這一場大敗任誰都面目無光,八萬多軍倚堅城而守,卻於一夜之間潰散,說出去都丟人!
司馬紹捋了捋須,對眾臣的反應頗為滿意,又話音一轉,看向南頓王宗道:「不過,令朕稍有欣慰的是,南頓王安然而歸。實乃不幸中之萬幸啊!」
南頓王宗老眼一掃眾人。接上司馬紹的話頭。正sè道:「陛下,此戰之敗,非是將士們不效死,而是各軍主將另懷心思,臣又節制不了他們,臣以為,其影響惡劣之極,如果不嚴肅處置。朝庭法度何在?他rì再有敵來攻,還有何人會遵從朝庭調度?」
司馬紹點點頭道:「不錯,確是需要追究責任,如今我大晉已危如累卵,非常時刻,當以重典治世!」
眾人的眉頭不由得微微一皺,都覺得這叔侄二人的一唱一和絕不是無的放矢,果然,南頓王宗拱了拱手:「各軍不聽號令,. . 」」其始作蛹者為參海門軍事荀灌。正是她在眾將面前頂撞於臣,又指使麾下以箭矢指臣示以恐嚇。才使得臣威望全失,再無法節制諸將,即使出示了陛下您賜予的旌節亦是全無用處,因此,全軍之敗,始於荀灌,當列為首罪,以大逆論處明正典刑!」
這話一出,荀崧頓時氣的臉面通紅,鬚髮凌空飛舞,這完全是顛倒黑白啊!荀灌娘早把一切都告訴了他,他不認為自已的女兒有錯,而是這個老傢伙在沒事找事。
原本荀崧還對南頓王宗懷有些許的同情,這個時候,再也忍不住的怒哼一聲:「荒謬!灌娘既參海門軍事,列席會議有何不妥?而你,瞧不起她身為女子,yù驅她出帳,你被羞辱實為自作自受,帳中所有人皆是親眼目睹,你南頓王休要狡賴!若論治罪,你須負上全責!身為一軍主將,對全軍潰敗當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當論為首罪!」
「你!」南頓王宗也是一瞬間臉面漲成了豬肝sè,嘴唇哆嗦著卻說不出話來,這事本就是他理虧,荀灌娘又沒招他惹他,他就是想撿個軟柿」穿越五胡亂華 第一三九章 朝堂爭辯」子捏捏顯擺下威風,孰不料,捏上了個刺頭,扎的滿手是血!
「好了,好了!二位請息怒!」王導連忙勸道:「說起來,南頓王與灌娘侄女都有不妥當之處,南頓王未核實灌娘侄女的身份就隨意動用旌節問罪,而灌娘侄女脾氣火暴乃眾所周知,一言不合,於是引發了衝突,依老夫之見,此事當引為jǐng戒,卻不可再作懲處,當務之急,還須上下合力,以應對慕容廆帶來的威脅。」
司馬紹順著王導給的梯子擺了擺手:「既有大司徒出面,此事就此作罷,如今正值多事之秋,朝庭內外還須jīng誠一致為好,今rì朕招諸位前來,實是另有要事,南頓王,你與諸公說說。」
「臣領旨!」南頓王向司馬紹施了一禮,從懷裡取出一卷書冊捧於手心,面向眾人道:「想必諸位都很好奇孤何以能從慕容廆手裡留得一條xìng命?孤也不諱言,當時慕容部破寨而入,無人理會孤,以至孤被慕容廆生擒,本已自忖必死,yù以一腔鮮血來為大晉盡忠!」說著,掃了眼陸曄,yīnyīn笑道:「真論起,孤還得感」穿越五胡亂華」謝大中正才是,恰於此機,慕容廆託孤給陛下呈上降表,以司、平、幽、徐四州軍民及慕容部全族降我大晉,箇中緣由全在表文之中,諸位可傳閱!」
轟的一聲,本昊殿中炸開了鍋!每個人的臉上都是滿滿的不可思議之sè,慕容廆南下攻打建康,沒人會覺得奇怪,只不過叛趙降晉,絕對是最令人料想不到。
「快,拿過來看看!」王導率先出聲,一名黃門取來表文呈給了王導,王導越看眉頭越緊,沒多久又遞給了下一個人。
約摸半刻左右,本昊殿內的所有重臣們都已一一傳閱,司馬紹探頭問道:「眾卿,對慕容廆來降有何看法?請暢所yù言!」
汴壼拱了拱手:「陛下,從表文中可看出,慕容廆心懷不軌,yù求北方全境,是為何意?又請封為大將軍,更是需要jǐng惕,自古以來,凡謀朝篡逆者皆以大將軍總掌軍事,陛下不可不慎!」
司馬紹猛的面sè一沉,不悅的瞪了汴壼一眼,在他看來,」娛樂秀」汴壼這話就是在諷刺自已,宣皇帝、景皇帝、文皇帝父子三人都是以大將軍都督中外諸軍事,得以總專朝庭,最後由武皇帝奪了曹魏的江山。
汴壼這才意識到自已無意中揭了司馬氏的傷疤,趕緊遞給了司馬紹一個歉意的眼神。
南頓王宗卻不屑的揮了揮手:「汴尚書多慮了,慕容廆原本事我大晉為主,後因石勒勢大,才不得已暫降之,如今石虎斃命,石勒實力大損,因此重回我大晉懷抱也是無可厚非之事,而封為大將軍、總專北方軍政僅為虛銜,朝中兵馬有誰會聽他調度?何況北方仍在羯趙手上,他yù都督北方,必須要攻打石勒,給個虛封,使其與石勒作戰,朝庭則坐享其成,何樂而不為之?又何必拒人於千里之外?」接著,就向司馬紹施了一禮:「請陛下下詔,准慕容廆所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