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想起
不同的人有不同的待遇 ,在他這裡可以完全的反應出來。
其實,他也是十分極端的人。
「銀颯,」她的唇終於是動了一下,卻是沒有聲音的話。
「她在說什麼?」Fred湊過了自己的臉,他聽銀颯說過,這個向青嵐是不會說話的,那麼他現在在說什麼,可不可以透露一點給他。
銀颯是學過唇語,可是他不明白啊,他明明看到她剛才動了一下自己的唇的,雖然輕微的,但是,卻是真的動了。
「她在叫我的名子,」銀颯淡聲的回答,而Fred一下子挎下自己的臉,他指了一下自己的鼻子,然後又是無力的放下,他就這麼沒有存在感嗎?明明,他也是在擔心她,也在擔心主人的,為什麼所有人的眼睛都只有銀颯的存在,從來都沒有他。
他是不是活的太失敗了。
銀颯收回自己的手,似乎是在考慮著什麼,而向青嵐只是看了看四周,像是在尋著什麼?這樣的熟悉的感覺,讓她的心微微的有些痙攣。
有種說不出來的害怕,是夢,還是幻覺。她又是看向銀颯與Fred,在他們兩個人身上看著。
銀颯,她是認識他的,但是,那個黑頭髮的,她從來都沒有遇到過。他是誰,為什麼會出現在她的家裡。她的手放在自己的頭上,總是感覺自己有一件事很重要事沒有想起來,到底是什麼,她真的想不起來。
是什麼。。。
到底是什麼。。
懷瑞古堡什麼的,她好像真的一時之間記不清楚了。。
而這個時候,亞瑟從廚房裡走了出來,這次他的手中還是拿著一個碗,不過,碗中的湯這次終於是不是那種黑色了,顏色倒是很正常,只是不知道味道會如何。不過,也不要指望,他會做出什麼樣的好東西來。他做的東西能吃才怪,不把人吃死就行了,不過,這裡有一個銀颯在,就算是吃成中毒也可以, 反正,他的藥很多。
向青嵐轉過頭,看到了臉上還不沾著不知道哪種粉沫的亞瑟,眼睫晃了一下,面前是一片白色的朦朧,什麼也看不清楚,直到她再一次的眨了一下雙眼,睫毛下綴下了一些透明淚滴。但是,卻是沒有落下。
「清,」她的唇動著,仍是無聲的呼喚,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感覺,為什麼她總是有一種奇怪的感覺,這裡,是他們的家,真的是他們的家,有清的家,他沒有失蹤,也沒有離開她,那個真的只是一個惡夢對不對。
她的清,回來了。
真的回來了嗎。
而Fred與銀颯相視了一眼,兩個人聰明的退了回去,久別重逢的場面,不太適合他們,他們會有感動,但是,不需要在這裡,這裡他們兩個人最重要。
「嵐,」亞瑟的聲音微微的帶了一些沙啞,啞的就如同含了很多的沙礫一般,似乎每說出一個字都會十分的困難。
他走近她,每一步走的都是特別的吃力,放下手中的碗,他坐在床邊,伸了手輕輕的撫著她的雙眼,直到自己的指尖上帶起了一片濕潤。
「你睡的時間好長,再這樣睡下去,你的清可能就要變成老公公,而你也要成老婆婆了,」他笑出了聲,不過,聲音中似乎是帶著一些暗啞,不是很長,是真的太長了。長的他等的都已經不知道要怎麼好了。
再這樣等下去,他是真的會發瘋的。
「清,」向青嵐無聲的說著,只是叫著一個字,面前的男人仍是從前那樣,穿著是他失蹤時的那件衣服,他的頭髮似乎是長長了一些,不過,卻是打理的很好,她有一種錯覺,似乎是他從來都沒有離開過;
這裡的一切都沒有變,而他也沒有變。那麼變的是什麼?她有些迷茫的眨了一下雙眼,總是感覺心裡有了一種十分空洞的感覺。
「是我啊,我是你的清,你看,這裡是我們的家,雖然我們的家很破,很舊,但是,卻是我們遮風擋雨的家。『」
真的是清,只是,為什麼這麼的不真實呢,向青嵐又是看著四周,半天,她的腦子裡始終是有些一東西在壓著,壓著的讓她的胸口很沉。
「怎麼了,是不是清真的變老了,你不認識了?」亞瑟拉著向青嵐的手,讓她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臉上,微微帶著粗糙的皮膚上,帶著屬於他獨有的體溫,那個她撿回來的清,那個她相依為命的清,真的,會是他嗎?
她像從前一樣,伸出手摟住了他的脖子,似乎只有這樣才可以讓自己安全一些,是不是什麼都沒有變過,他仍是他,而她仍是她。
只是,當她的無意的碰到了自己平坦無比的腹部時,心膜處如同被割開了一樣,她的抓著自己的衣服,眼睛不時閃著,眼角很快的綴起了一連串的淚水。
不是的 ,不是的,變了,什麼都變了,她想起來,她什麼都想起來了。她的寶寶呢?
她的孩子,沒有了。
在英國的那一天,就沒有了 ,那個可憐的孩子,是她不是好,都是她的錯。如果她小心一些,如果她沒有去英國,她的孩子是不是現在還呆在她的肚子裡,是不是還是可以出生的。而不是一個小小的連她也沒有見這的小屍體。
有些記憶不是說變就變的,她經歷的,她面對過的,她承受過的。
他不是她的清了,不是的,他是懷瑞古堡的主人,是伊若的未來的丈夫,他不是她的清, 她的清不會忘記她,也不會對她這麼殘忍。
她放開了亞瑟的脖子,用著一種極為陌生的眼神看著眼前的男人。他與清不是同一個人的。
那個推開她的男人是他,那個擁著其它女人的是他。那個將她所有的記憶全部扔掉的的人也是他。
為什麼她想要去忘記,卻永遠都無法忘記,果然,黑暗中的不是那樣安全的,那麼,光明,是不是會更加的不安全,而她真的沒有什麼東西可以失去了,真的沒有了。
她的寶寶,沒有了,真的沒有了。她那麼愛,那麼保護著的寶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