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攤上的其中“一樣”, 可不就邊上跟著。
鄔引玉看向窗外,見呂家暫還沒人追過來,輕呼了一口氣問:“要跟我走?”
“你要往哪避。”魚澤芝連安全帶都繫上了。
鄔引玉伸手往對方安全帶上一撥,“您還不知道我要往哪兒避, 就敢上我的車?上賊船都不是這麼上的。”
“那你說說, 我也好揣摩揣摩。”魚澤芝神態從容, 是半點也不慌。
“天涯海角?”鄔引玉手指頭還勾在那安全帶上,“走麼。”
“你樂意就成。”魚澤芝一副就著她的模樣。
鄔引玉只好鬆手, 打了轉向燈駛向大道。
車剛開出去,后座的包里忽然傳出一陣手機鈴聲。
電話來得巧, 指不定就是呂家人打來的。
“我要回鄔家一趟。”鄔引玉沒開口讓魚澤芝幫拿手機, 只顧著往前開, 含含糊糊道:“呂倍誠扶乩召來的到底是什麼東西,那玩意附到他身上時, 你有聽見什麼聲音麼。”
“什麼聲音?”魚澤芝問。
“我說不清, 那絕不是人發得出的聲音,但又的確是從呂倍誠身體裡傳出來的, 聽著……像是什麼東西被撞了一下。”鄔引玉模稜兩可地描述。
本以為魚澤芝也會裝作不知,沒想到她竟言簡意賅地吐出了一個字:“鍾。”
沒錯,鄔引玉聽到的可不就是鐘聲麼。
這麼看來,魚澤芝和那佛魔似乎不是一夥的,可這人行事古怪,也不知究竟站在哪一邊。
鄔引玉一哧, 開玩笑說:“那玩意竟還會發出鳴鐘聲,是故弄玄虛裝作神佛, 還是想叫我們掉以輕心啊。”
“都有可能。”魚澤芝側頭注視窗外。
鄔引玉的手機鈴聲響了一路, 藍牙不知怎的竟沒連上, 把車上播放器的音樂攪得吵鬧雜亂。她忍無可忍,只好說:“勞煩魚老闆幫我拿下手機。”
魚澤芝解開安全帶,扭身往後撈,把那軟皮挎包的帶子拉了過去。
“看看來電人是誰。”鄔引玉一頓,慢吞吞補充道:“勞煩魚老闆。”
包都已拿在手上了,魚澤芝只得扯開拉鏈,把那隻震動不停的手機拿了出來。
“呂老打來的。”她說。
不出鄔引玉所料,呂家果然是要找她的,她不大明白,那句警示是不是為了挑撥離間,畢竟上了呂倍誠身的東西,可不是尋常鬼祟。
可既然是呂家扶乩得來的結果,想來不論她怎麼解釋,呂冬青都是要信的。
“你也覺得他們在鄔家麼。”魚澤芝突然問。
鄔引玉當然搖頭,嘴角往上一翹,“我這段時日沒少在家,呂三勝的魂和另外兩人要是被困在鄔家,我能不知道麼。”
停頓了數秒,她接著又道:“再說,如果真在,那能誰做的?”
魚澤芝沒有及時繫上安全帶,使得那提示音一直在響。
半晌,她才扣上插上插扣,淡淡說:“墨氣如果真把人藏在鄔家,定有其道理。”
鄔引玉正視著前方,卻忽略不了身側投來的目光,她被盯得後頸發涼,扯出一個笑,戲謔道:“魚老闆還懷疑我?我有這能耐麼,我圖什麼。”
“不是,沒懷疑。”魚澤芝斂了目光,不大誠心地澄清。
“我的耳機在包里。”鄔引玉忽道。
魚澤芝便翻找了一番,終於摸到了耳機殼子,看對方無心伸手,便靠過去為她戴上。
雖然魚澤芝的舉止小心到帶足了分寸感,但鄔引玉的耳廓還是被搔得癢了一下。她連忙騰出一隻手,把耳機接過去親自戴上,嘟囔道:“不敢再勞煩魚老闆。”
“客氣什麼。”
電話接通,傳出來的竟不是呂冬青的聲音,而是呂倍誠。
因為和此人不大熟,在聽見這聲音時,鄔引玉還稍稍辨認了一下。
“鄔小姐現在在哪裡。”呂倍誠開門見山地問。
鄔引玉微作思索,回答道:“在外面,呂二公子有何見教。”
“扶乩時想必你看到了,也聽到了,鄔家此時可方便迎客?”呂倍誠很是直白。
呂家明擺了要進鄔家搜找,而鄔引玉急著要走,可不就是為了提早回去確認一些事麼。
她幽慢回答:“那麻煩諸位一小時後再過去,如今家裡凌亂,我還得稍作整理。”
呂倍誠竟然同意了,他那聲音帶著扶乩後留下的虛弱,說:“那一時後見。”
鄔引玉心跳如雷,如果不是在城區,她定已把油門踩到底了,哪還會這麼慢悠悠地開。她沉下一口氣,問道:“呂二公子的眼睛還好麼。”
“多虧鄔小姐及時出手,傷得不算嚴重。”
“扶乩時,呂二公子可是看見了什麼?”鄔引玉氣息微急。
扶乩所見,自然是和附身鬼神有關的種種。
那邊的人沉默了許久才說:“看見了一些塔剎,一尊巨大的石像。”
聽這描述,呂倍誠見到的可不就是鄔引玉夢裡的“小悟墟”。
但鄔引玉只是說:“怪事,我以為你看見的會是什麼張牙舞爪的邪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