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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滑動的手倏然一頓,說:“找到了。”
蓮升看到,在那幾天裡,只叡城外一百公里外的一個縣城下了雨。
這雖然是慧水赤山的雨季,卻不是小荒渚的雨季。近段時日小荒渚到處乾旱,降雨多靠人工,偏那縣城反常,在大晴天裡下了半日的傾盆大雨。
因為事出古怪,在搜索時,還能在不少新聞里看到。
引玉琢磨了片刻,說:“明兒問問呂冬青他們,今夜便算了,老人家還是該休息的。”
蓮升起身去拿吹風,給引玉把頭髮吹乾了,說:“明天我去公司一趟,你要回鄔家看看麼。”
“我回去看一眼。”引玉打起呵欠,終於有了困意。
她素來眠淺,可只要蓮升在身邊,就好像吃了助眠藥,連睡意都無需醞釀,便能入夢。
翌日一早,蓮升早早就去了公司,走前給引玉發了信息,說餐桌上備有早餐。
但引玉睡得沉,沒看見信息,還是門被敲得篤篤響,才昏昏沉沉地坐起身。
敲門的是紙人,看魚素菡也在門外,便知它是幫魚素菡敲的。
引玉扶著門低頭,說:“怎麼了。”
魚素菡抱緊玩偶,仰著頭一副警惕又畏怯的模樣,她看了引玉良久,才說:“早餐涼了,姐姐說要趁熱吃。”
引玉清楚這小孩怕人,要不是“魚澤芝”已有好長一段時間沒有回來,說不定也不會在蓮升面前露出活潑的一面。
她朝魚素菡發頂拍去,笑說:“知道了,謝謝。”
魚素菡猛縮脖頸,一雙眼微微瞪大,鼓起勁說:“我走了。”說著便啪嗒啪嗒往樓下跑,穿的還是那雙不稱腳的拖鞋。
看拖鞋上有好幾個牙齒印,便知道檬檬每次給她叼的都是這一雙。
引玉洗漱完才下樓,剛下樓梯,便看見耳報神被掛在了護欄上,她眉一抬,詫異問:“你怎麼在這。”
耳報神翻起白眼,“昨夜我研究了好一陣,才知道門要怎麼開,否則老人家哪知道會不會聽到什麼不該聽的。”
“那你怎麼掛在這呢。”引玉把它拿了下來。
耳報神不情不願地說:“那狗追著我嗅,我自己掛上來的。”
引玉把它放到柜子上,“難為你了。”
耳報神見她要走,著急說:“你等會要上哪去?可別忘了帶我。”
“忘不了你。”引玉擺手,下樓便掀了菜罩,看是面點便懶得熱了。
她心裡雜緒多,吃完便忘了剛才答應耳報神的事,自顧自地出了門。
好一段時間沒有開車,引玉開得小心,好在並未生疏,只是差點闖了紅燈。
到鄔家,引玉一看車庫裡多出來的車,便知道宋有稚在,除此之外,鄔家似乎毫無變化。
料想鄔挽迎不在,引玉下車後便站著抽了一會煙。她拿起菸絲盒一抖,裡邊菸絲所剩無幾,也不知蓮升什麼時候才會賠給她。
宋有稚其實早看到有車開進院子,那車陌生,不過想來除了引玉,也沒誰進得來。
她在屋裡坐立不安,等了良久也不見有人進門,乾脆主動開門出去。
引玉沒料到宋有稚會出來,她呼出一口煙,笑笑說:“你一個人在家?”
宋有稚在門邊站著不動,還是那端莊得體的模樣,她一愣,頷首說:“挽迎很早就出門了。”
“我能進去坐坐嗎。”引玉又問,態度極其客氣。
宋有稚心裡有些空,但心知這是她親手造就。她側過身,雖然沒應聲,卻抬起了手臂。
引玉稍稍清理了煙杆,才朝宋有稚走去。她踏進屋門,發現符紙全被撕走了,屋裡乾淨,不再有咒術痕跡。
宋有稚走去泡茶,餘光暗暗朝引玉瞥去好幾次,她不知什麼能說,索性什麼都不說。
“近來鄔家如何,下地的事是誰在做。”引玉到處走動,碰起各處的擺件。
這些東西多是她從萃琿八寶樓買回來的,雖是古物,但她除過晦,不會再招來鬼祟。
宋有稚垂著眼說:“鄔家還和以前一樣,下地是鄔其醒,我偶爾會跟著。”
“鄔其醒還想當家主麼。”引玉哂著問。
“他……”宋有稚神色複雜,搖頭說:“不曾提過了。”
“也好。”引玉不大喜歡那鄔其醒,鄔家還是在鄔挽迎手裡為好,否則怕是撐不過百年,就要沒落。
宋有稚又看向引玉,沉默了許久才問:“你回來住嗎。”
“不了,不適合,而且我還有不少事要做。”引玉沒有撒謊,留在鄔家怕是只會把鄔家人拉進旋渦。
宋有稚神色萎靡,小心地倒出茶水,她喉頭的話哽著難受,索性還是吐了出來,“昨夜我就想問了,鄔嫌背後是不是還有其他人,是你們此番回來要找的那個不便多說的人,是嗎。”
引玉轉身看她,說:“是。”
宋有稚嘆氣,猶豫著說:“我猜到了,我後來又進了幾次禁室,除了鄔其遇,靈牌上有那葫蘆塔剎標記的,全是高祖輩往上。我猜想,是有人為了找出鄔嫌,所以才逐一標記,在鄔嫌出世後,那標記自然就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