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脆薄的冰層可以承載毛三一個人的重量,卻不一定能夠同時承載他和周唯月的體重。
兩人每往前走一步,腳底的冰層就會發出一陣輕微又清脆的咔嚓聲。
等到他們倆終於意識到危險,驚慌失措地停下腳步時,他們的雙腳早已被冰層上瞬間蔓延開散的曲折蜘蛛紋包圍了。
周唯月和毛三僵硬又無助的身姿向岸邊人發出了強烈的危機信號,司徒朝暮率先發現了不對,語調徒然增高:「他們倆怎麼不動了?」
聞鈴眯著眼睛,極力眺望,緊張不已:「是不是冰裂開了?他們倆一直在低頭看腳下。」
裴星銘擔憂地皺緊了濃眉,目不轉睛地盯著周唯月的背影看了幾秒鐘,二話不說突然開始脫外套。
身邊的廳響一愣,趕忙抓住了裴星銘的手臂:「你冷靜點!」
然而就在這時,遠處湖面上突然傳來了周唯月的驚恐呼救聲:「裴星銘!你快來救救我們!」
她的嗓音還在止不住的顫抖著,帶上了無助的哭腔。
毛三的稚嫩嗓音隨其後:「冰層裂開了,我們不敢亂動!」
裴星銘越發的心急如焚,下意識地就要朝著湖面沖,焦躁不安的如同一頭剛剛被釋放出籠的野獸。
廳響迅速用雙臂圈住了裴星銘的身體,一邊拼盡全力地控制他一邊聲嘶力竭地勸說:「冰面很有可能已經裂開了,你再衝上去不是純純添亂麼?」
聞鈴也氣急敗壞地衝著裴星銘喊道:「你能不能冷靜點啊?你不比他們倆沉?說不定你一踩上去冰面就塌了,沒等你抓住月月的手呢你們三個就一起掉下去了!」
裴星銘卻已經喪失了理智,雙目赤紅,一直在不斷地掙扎,竭力反抗廳響的禁錮,頸側青筋都爆起來了:「那你們說怎麼辦?放著周唯月不管麼?眼睜睜地看著她掉下去?我既然把她帶了出來,就必須把她平安無事地帶回去!」
「還是讓我去吧。」司徒朝暮突然開了口,一邊行動迅速地脫羽絨服,一邊冷靜又堅決地說,「我才是那個把她帶出來的人,也應該由我對她負責到底。」
歸根結底,這場旅途是她主導的,就如同當年的那場大雨一樣,所以她絕對不能夠允許那場大雨的悲劇重演,也絕不能再讓周唯月因為她的一時興起而受到牽連。
聞鈴越發的氣惱,如同廳響阻攔裴星銘那般用力抱住了司徒朝暮的腰:「你們兄妹倆是不是有病啊?都什麼時候了還要為這種破事兒爭來爭去?」
司徒朝暮卻不像是裴星銘那般瘋狂掙扎,沉靜又篤定地說:「他們兩個現在一定是被嚇壞了,所以才不敢亂動,想讓他們回來的話,就必須找個人去接應他們。」
聞鈴卻死不撒手,緊緊地抱著司徒朝暮的腰:「可救人的前提是自保呀,你怎麼敢保證你過去之後冰層不會徹底崩開呢?到時候你們仨一起掉下去怎麼辦?」
司徒朝暮冷靜自持地說:「可如果我不過去的話,他們倆就一直不敢回來,但是冰層隨時有可能會坍塌,所以我們必須儘快把他們倆接回來。」
聞鈴反駁說:「你怎麼去接啊?我們現在連一根繩子都沒有!」
司徒朝暮早已想好了對策:「我們可以用外褲外套連成繩子,讓我先過去看看情況,爭取先把他們兩個人分開,這樣湖心冰面的壓強就降低了,毛三最輕,先把毛三接應到安全處再去接周唯月。」
聞鈴覺得並不穩妥:「要不我們還是去村裡面喊人來幫忙吧?借一根長一些的繩子也行啊。」
司徒朝暮搖頭:「不行,這裡離村子太遠了,徒步的話來回至少三十分鐘,湖心已經有裂紋了,冰層可能堅持不了那麼久。」
聞鈴還是不放心:「可是、可是你不會游泳啊!」話音還沒落呢她就鬆開了司徒朝暮的腰,一邊脫外套一邊說,「我去吧,我會游泳!」
廳響不敢鬆開裴星銘,但聽到聞鈴的話後,立即吼了聲:「聞鈴你別去!讓我去!」
裴星銘氣急敗壞地吼道:「有你們廢話的功夫老子早回來了!」
司徒朝暮卻斬釘截鐵地說:「不行,必須是我去,因為我個頭兒最矮,體重最輕,壓力最小,我踩上去之後冰層不容易塌。」
三人無法反駁,卻又都不贊同讓她去救人,尤其是裴星銘:「你掉下去怎麼辦?淹死了算誰的?我以後還能有臉去見我姑?」
聞鈴也說:「就是啊,我也不比你重幾斤,我還會游泳。」
廳響急切不已地說:「還是讓我去吧,我國家二級游泳運動員!」
司徒朝暮又氣又無奈:「咱們現在該考慮的重點不是冰塌了怎麼辦,而是如何才能確保冰層不破的前提下把人帶回來,不然周唯月和毛三都會有落水被淹的危險!」
裴星銘他們三個無話可說,卻又遲遲沒有鬆口表示支持,聞鈴死扯著司徒朝暮的手腕不放,同時又焦灼不已,不受控制地朝著被困在湖中央的、不斷向他們呼救的周唯月和毛三張望。
廳響和裴星銘也是如此,想要立即衝上冰層救人,又怕自己一不小心震碎了冰層,導致周唯月和毛三落水。
時間在白白浪費著,司徒朝暮急不可耐,一邊脫自己的衣服一邊大聲催促幾人:「行了你們仨!多浪費一秒鐘時間他們倆就多一秒鐘的危險!現在趕快把外套和褲子脫了,系成繩子給我,我拿著繩子去撈他們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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