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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人這一生,還真就是個身不由己,求而不得是常態……儀式開始的前幾分鐘,司徒朝暮一直沒怎麼注意舞台,默默地想著心事,直至儀式的流程進入到了交換訂婚戒指的環節,她才將目光投向了大廳最前方的禮台。
就在宋熙臨握起了馮夕雅的右手,即將把鑽戒套在她的無名指上的那一刻,台下突然竄出來了一個身穿白色襯衫的男人,如同一頭受了刺激的瘋狗似的癲狂急遽地朝著禮台沖了過去,右手中還握著一把明晃晃的刀。
他的目標也很明確,是宋熙臨。
事發突然,猝不及防,眾賓愕然。
然而還不等那個男人接近禮台,一把匕首刀就從人群中飛了出來,刀尖直衝男人右臂。
雖然刀未開刃,不見血光,卻也足以制服這條瘋狗。
飛刀的力道極大,刀尖撞上男人右手手腕的那一刻便將他手中握著的刀震掉在了地上,與此同時,劇烈的酥麻感在頃刻間襲擊了他的整條手臂,下一秒,撕心裂肺的斷骨之痛就從手腕處爆發了。
男人下意識地停下了腳步,用左手捂住了右手,發出了一聲痛苦的慘叫,滿目猙獰。
此時,他距離宋熙臨還不足三步之遙。
有離得近的保鏢迅速沖了過來,行動敏捷地將這位襲擊者摁倒在了地上,用膝蓋死死地頂住了他的脊背。
但即便如此,整個宴會大廳還是陷入到了一股充斥著驚愕與恐慌的騷動之中。
一部分人目瞪口呆,一部分人捂唇錯愕,皆是不知所措。
也有不少人將目光投向了那把飛刀了來源。
司徒朝暮也是一樣。
但所有人都只看到了一個極速離去的背影。
他極其迅速地從大廳的偏門閃了出去,一晃而逝。
司徒朝暮心慌意亂,下意識地攥緊了桌布,忐忑不安地看向了大廳前方。
宋熙臨渾身僵硬,一動不動地保持著原先的站姿,瞠目結舌地望著大廳偏門,薄唇不停翁動。
是哥哥麼?
是哥哥麼?
宋青山的目光則一直定格在那把刀上,不是襲擊者掉在地上的那把刀,而是擊敗他的那把匕首刀。
顧家刀。
令有來保鏢收拾現場,同時將那兩把刀撿了起來,正準備離場時,宋家的老爺子突然開了口:「木柄的那把放下,銅的那把拿走。」
宋青山和徐穎慧同時一僵,皆滿目驚愕地看向了宋老爺子。
「爸!」宋青山的嗓音在顫抖,急切驚恐的目光中流露出了哀求——宋家吞沒一個阿臨就夠了,何必要再搭上小風?
徐穎慧則下意識地攥緊了女兒的手,看向宋老爺子的眼神中冒出了難以掩蓋的怨怒和不甘——要是早知道還有第二個人來爭,她何必苦苦忍耐這麼多年?
宋聞窈則滿目茫然,察覺到了家人之間的暗流涌動,卻不知道是為了什麼?
宋老爺子卻極為無奈地笑了一下,年邁的嗓音低沉而飽經滄桑:「我留不下人,還不能留一把刀麼?」
宋青山終於舒了口氣,卻依舊心有餘悸,滿心擔憂焦灼:為什麼要來呀?傻孩子,為什麼要來呀?
徐穎慧半信半疑,卻沒那麼如臨大敵了,再度恢復了氣定神閒的雍容姿態,逐漸鬆開了女兒的手臂。
但就在這時,大廳後方的大門卻又被打開了,一位容光煥發、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開懷大笑著走進了宴會廳,在眾目睽睽之下,旁若無人地郎朗開口:「侄子訂婚這種大事,我宋青松怎麼能缺席呢?」
宋青松,早在二十多年前就被宋家老爺子驅逐出東輔的宋家老二。
和在場眾賓一樣,司徒朝暮的眼睛瞬間就瞪大了,同時也萬分震驚地意識到了一件事:剛才那場好戲,八成就是他安排的。
緊接著,司徒朝暮就下意識地倒吸了一口冷氣……百聞不如一見,宋青松,真的是個,瘋子。
由內而外地瘋。
宋青松也絲毫不在意旁人的目光,從容不迫地走到了那位手執兩把刀的保鏢面前,如同一位頑劣的孩童似的,先後拿起了兩把不同材質的刀,怡然自得地各自把玩了一番,然後,拿起了那位襲擊者帶來的銅柄刀,面對宋老爺子而站,煞有介事地說:「爸,兒子不孝,媽走的時候我沒能披麻戴孝,多年以來也未能在您膝下盡孝,今來給您賠不是了!」
出乎大眾預料的是,宋家人竟對宋青松的突然出現毫不意外,像是早已得知了消息一般。
宋老爺子更是對宋青松的言論嗤之以鼻,滿面厭惡與不屑,甚至不願意多看他一眼,仿如眼前站著的人不是親生兒子,而是不共戴天的仇人。
宋青松長長嘆息一聲,滿目悽然,突然用那把刀的刀尖對準了自己的肚子,一刀捅了下去。
血染白襯衫的同時,大廳內再一次地響起了來賓的驚恐尖叫。
全場愕然。
就連宋老爺子都沒想到他會真的捅自己,如遭雷擊,大驚失色。
離得最近的宋聞窈更是被嚇得面無血色、緩身顫抖。
但誰知,下一秒,宋青松就將那把刀從自己的腹部輕鬆拔了出來,得意洋洋:「嘿嘿,是假刀。」
隨後,他一邊樂呵呵地玩弄著沾染著假血的伸縮刀柄,一邊氣定神閒地對著禮台上的宋熙臨說:「阿臨,別怕,伯伯原本只是想跟你開個小玩笑,但誰知道這宴會廳里竟然臥虎藏龍,破壞了叔叔給你的驚喜,呵,真討厭,太掃興了。」說完,宋青松又環視一圈,大喊一聲,「用那麼好的一把刀,刀還用得那麼好,和你媽用得一樣好,是姓顧的那位侄兒麼?小風?是不是小風呀?既然都來東輔了,怎麼不出來見見伯伯,你小時候可最喜歡和二伯一起玩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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