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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與堤:「這就是趙老給小風上的最後一課,人間總是有別離。」
司徒朝暮:「……」
顧與堤:「小風當初之所以會陷入困境,不僅是因為想走出這座山,更因為一場別離,那讓他很痛苦,但人生就是由一場又一場的離合悲歡組成的,如果小風慘不透這點,他終其一生都只會痛苦。」
「……」
司徒朝暮是真沒想到爸媽離個婚竟然對宋熙臨的打擊這麼大。但是,他不是挺討厭他爸麼?為什麼還會因為這場別離而難過呢?
「那他後來悟透了這點麼?」
「應該是悟透了吧。」顧與堤說,「在他十四歲生日過後的第二天趙老就提出辭行了,小風當然是接受不了的,但趙老堅決要走,說是天命已盡,毋需多留,小風也就沒有再挽留,只是把自己鎖在了屋子裡再也不出來了。等趙老正式要走的那天,他也沒出來送,只是托我送給了趙老一把刀。那是他親手鍛打的一把五尺長的苗刀。我知道他是想感激趙老多年來的栽培與照拂,但他那孩子就是倔,偏要說是為了換趙老那三枚破銅錢,不占白鬍子老頭兒一點便宜。趙老也收下了那把刀,說是他和小風的緣分未盡,刀可以留,等緣盡了,他就找人把刀還回來。」
司徒朝暮的心裡突然好難過好難過:「他這次用了多久才從和他師父的這場離別中走了出來呢?」
顧與堤慢慢搖頭,實話實說:「我不知道。但是自從趙老離去之後他就更不愛說話了,每天除了上學就是幫我打刀打農具,再陪著我去縣城裡賣一賣,閒余時間就自己呆在後面的樹林裡面練刀練功,不愛出門也從不交朋友,只喜歡一個人待著,像是把自己封閉了起來,既不去打擾別人的世界,也不允許別人闖進他的世界裡。」
司徒朝暮於心不忍地詢問:「那趙老說過自己的家在何處麼?允許小風去找他麼?」
顧與堤:「我們也問過趙老在哪個道觀修行,將來是否可以去找他?但他老人家說修行之人居無定所,四海為家,讓我們不必執著去尋,有緣自會再見。」
司徒朝暮:「可是四海為家也太大了,緣分這東西,不好說呀。」但是她又忽然想到了什麼,「紫袍道長就那麼幾個,道家聖地也就只有那麼幾個,其實也應該好找吧?」
顧與堤輕嘆口氣:「起初我也是這麼想的,而且聽趙老的口音,感覺他像是從長江省來的,可能是武當的道士,但是問了,人家說不是,也不知道是真的不是還是故意這麼說,不過既然人家都說了不必執著於此,我們何必還要繼續去叨擾人家?人家早已看透了天命,說走就走,絕不留戀。」
司徒朝暮:「也是……」
玄門中人最講究一個乾脆果斷、隨遇而安。
優柔寡斷之人,也絕不可能通透悟道。
司徒朝暮也嘆了口氣,從碗中夾了一塊臘肉,卻食不知味,乾巴巴地咽下去之後,又問了句:「趙老臨走前就沒給宋熙臨算一卦麼?看看他未來的運勢如何?」
顧與堤回說:「算過了,但是小風不知道。」
司徒朝暮:「他為什麼不知道?」
顧與堤解釋道:「命越算越薄,所以當事人還是不知道的比較好,不然會影響心境,導致他做出錯誤的選擇。趙老也說過,玄學易數這東西,也只能看個大概,不成定局,至於未來到底如何,還是需要自己去定奪,萬事隨本心。」
「哦,原來如此。」司徒朝暮又好奇地問,「那他給小風算出來什麼了?」
顧與堤:「也沒什麼特別的,大苦大難沒有,悲歡離合常有,能困住他的只有他自己的心。」
「哦……」司徒朝暮猶豫了一下下,還是沒忍住問了句,「剛才不是說他沒有玄門命嘛,還說紅塵中有人在等他,是什麼人呀?又一個貴人?還是帶著他走出困局的人?」
她這後半句話純粹是為了給自己的小心思打掩護,顧與堤看穿了卻沒拆穿她,笑著回答:「趙老沒說,只說他的性格倔強偏執,以後要是不跟著東邊來的大官走,就很有可能會孤獨終老。」
東邊來的大官?
還大官?
司徒朝暮有點兒懵:「他要走仕途呀?」
顧與堤搖頭:「我也不知道,趙老沒說那麼多,因為說太多了會泄露天機,所以只能給個模糊的提醒。」
司徒朝暮再一次地陷入了沉思之中:東邊來的大官?到底多大的官才算是大啊?班長算麼?
第35章
◎「誒呀阿姨,他瞪我!」◎
說話之餘, 顧與堤也一直沒有停下給司徒朝暮按摩腳腕的動作,等到按得差不多了,又瞧著司徒朝暮碗中的飯菜也剩的不多了,她就說了聲:「吃完東西之後要是困了就睡一會兒, 這藥酒很管用的, 是趙老傳給我的方子, 小風練功的時候經常用,只要沒有傷著骨頭, 基本睡一覺起來就沒事兒了。」
司徒朝暮確實是有點兒困了,但還是先問了一個關乎團隊安置的問題:「我們今晚睡在哪裡呀?」
顧與堤:「你先睡阿姨這屋就行,另外兩間房空的時間太長了, 要先收拾一下, 收拾完就能住人了。」
「哦, 好的。」司徒朝暮點了點頭, 但還是有一些不好意思,「可是我的衣服好髒呀。」她又連忙解釋道, 「不是我不愛乾淨不換衣服,我穿的都是新衣服,但是我沒想到這裡這麼遠,顛簸了一天一夜, 衣服全髒了,全是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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