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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的膚色冷白,眉宇清俊,一頭濃密烏髮,長至鎖骨以下。顯然她剛洗完澡,發梢還在濕漉漉的往下滴水,直接光著腳踩在了白色的瓷磚上,但對於裴星銘來說,這不是最尷尬、最羞恥的事情,最尷尬、最羞恥的是,這女的,竟然只在腰間圍了一條白色浴巾,上半身全-裸。
這他媽什麼陋習啊!大白天的洗完澡不穿好衣服就出來瞎逛?!
「女人」的第一反應卻並不是驚訝與驚慌,而是迅速看向了放在電視柜上的那把長刀,確認長刀無誤,「她」鬆了口氣,瞬間收斂了目光中的凌厲,繼而才又看向了突然出現在自己家門口的陌生人,眼眸清冷,神態淡然,不疾不徐,仿若是在打量一位闖入虎穴的莽夫。
裴星銘趕緊用雙手緊緊地捂住了自己的眼,同時朝後轉身,又急又慌地大喊著解釋:「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是房東她表哥,來給你送東西的!敲了好久的門你都沒來開,我沒辦法了才……」
誒,我艹,不對啊!
話都喊到一半了,裴星銘才突然意識到了不對勁兒的地方:哪個女人的胸能那麼寬闊緊實?還有好幾塊腹肌。
再仔細回想一下他的身型:腰身挺拔,線條幹練,瘦而不柴……這他媽明明是個男的!
男的我躲什麼躲?
裴星銘放下了擋在眼前的手,嘆氣的同時又把身體轉了回去,對上了那雙無波無瀾的漆黑眼眸:「我說兄弟,你既然在家,能不能接個電話?」
「沒看到。」宋熙臨語氣冷漠,言簡意賅,無動於衷地朝著沙發走了過去,抓起了扔在上面黑色短袖,套在了身上。
裴星銘突然就明白了司徒朝暮為什麼會因為這傢伙的一句「不需要」而暴躁如雷了:洗澡沒看到消息情有可原,是可以理解的,但是,他這種冷冰冰的語氣和滿不在乎的態度著實令人惱火。
真他媽的是「熱face貼人家冷臀部」了。
為了能繼續和宋熙臨對視,裴星銘也管不了那麼多了,直接踏入了屋子裡:「朋友,無論是熱水器還是門禁卡還是天然氣卡,我們都是出於對你負責的態度來跟你溝通的,你這樣愛答不理的不合適吧?」
宋熙臨的面色不改,語調冷冷:「私闖民宅就合適了?」
裴星銘:「……」
望著宋熙臨那雙不近人情的眼睛,裴星銘終於意識到了,眼前這傢伙壓根兒就不是那種願意和你好好溝通的人,他根本就不知道什麼叫做人情世故和虛與委蛇,他也懶得和你掰扯那麼多,不分青紅皂白直接拒人於千里之外。
總結來說就是:不知好歹。
這還有什麼好說的啊?
「隨你便吧。」裴星銘一邊轉身往回走一邊說,「以後出事兒了別賴我們就行。」然而路過鞋櫃時,他的眼角餘光突然掃到了放在上面的門禁和天然氣卡,以及,兩把圈在一起的金屬鑰匙……牛逼是吧?老子還不信邪了,就是要看看你到底有多牛逼。
裴星銘突然站定,抓起鑰匙的同時開口:「哦,對了,還有件事兒忘了……」話音還未落,他猛然將那串金屬鑰匙朝著宋熙臨砸了過去。
體育生的方向感向來準確,兩把鑰匙直衝宋熙臨的眉心。
正常人突然被襲擊,第一反應一定是閉眼頷首抱頭,驚恐蹲地或者驚慌閃躲,然而宋熙臨卻沒有任何躲避性的動作,一雙清冷眼眸中不見絲毫波瀾,僅是在鑰匙即將飛來之際輕輕地偏了一下腦袋。鑰匙擦著他的鬢角飛了過去,「哐啷」一聲勁猛地砸在了牆壁上。
宋熙臨一言不發,面無表情地盯著裴星銘。
偷襲失敗,裴星銘有些遺憾:「呵,你反應倒是快。」隨後,他像是個沒事兒人似的朝著鞋櫃揚了揚下巴,「門禁卡和天然氣卡放這兒了,記得愛惜,丟失和損壞都是需要賠錢的。」說完,便離開了。
關門聲響傳來的那一刻,宋熙臨微微蹙起了眉頭,然後從茶几上拿起了手機,看到了三通未接電話、四條未讀簡訊以及無數條微信未讀消息,無一例外全部來自於一個人:司徒朝暮。
宋熙臨輕嘆口氣,打開了微信,在無數條未接語音通話提示和無數條未接視頻通話提示以及兩段教他使用天然氣卡的視頻中艱難地挑選文字消息閱讀。
讀了二三十條文字消息之後,他大概拼湊出了她想表達的信息:在家?去給你送東西;不在?那我可安排人私闖民宅了啊。
與此同時,他還發現了她的一個怪癖:打句子不打全,總是半句話半句話的發消息。
明明一段文字就能表達清楚的事情,非要分成三段發,就好比這一句:我讓我表哥去給送門禁卡和天然氣卡。
司徒朝暮給他發來的則是:
【我讓我】
【表哥】
【去給你送】
【門禁卡和】
【天然氣卡】
未讀消息的數量徒然增多,還看的人眼花繚亂。
為了避免自己以後再受這種文字罪,宋熙臨相當認真地編輯了一段文字,給司徒朝暮回了過去:【以後有什麼事情請一次性說清楚,消息太多我看不過來。】
他甚至還用上了敬語「請」。
然而,收到的回覆卻是:
【好】
【我以後】
【儘量】
【髮長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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