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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周唯月的生日呀。
顧晚風的性格是素來清冷的,從不會多管別人的私事,但只要司徒朝暮開了口,他必定不會置之不理:「我也開車了,可以替裴星銘去。」
哪知,他的話音剛落,司徒慶宇的聲音就響起了,破天荒第一次把他當成了自家人使喚:「銘銘要是不舒服就別使喚他了,讓朝暮和她男朋友去也是一樣的,都是一家人,別那麼客氣。」
顯然,司徒慶宇也是一個愛管閒事的人。凡事看不下去了,總要挺身而出試圖挽救一下。
裴星銘他媽當然明白他們的意思,無力地笑了笑,忍著哽咽回了聲:「那哪行呀,我自己兒子的事兒,哪能麻煩人家兒子呀?我和老裴當年吃了那麼多的苦,受了那麼多委屈,生病都捨不得花錢去醫院看,為了什麼呀?還不是為了讓自己的兒子以後能過上好日子麼?我們現在有錢了,也不圖別的什麼了,就只是想圖一個兒子孝順,沒有錯吧?」
司徒慶宇和司徒朝暮都沒法兒再繼續往下接話了。
如同壓垮了駱駝的最後一根,裴星銘他媽將這番話說完之後,裴星銘的肩頭徹底塌陷了,萬般不願,卻無能為力。
緊咬著牙關,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之後,裴星銘終於抬起了頭,眼眶通紅,深深地看了周唯月最後一眼,然後就抓起自己的手機從凳子上站了起來,頭也不回地走了。
他終於做出了決定。
他選擇了父母,選擇了父母認可的女朋友。
周唯月的眼眶也紅了,眼淚開始在眼裡打轉,破碎感深重。
裴星銘他媽卻舒了口氣,立即舉起了手機,一邊往遠處走一邊如釋重負地說道:「餵小佳?好孩子,你別著急啊,小銘已經去了,最多二十分鐘就到你家!」
司徒朝暮卻怨怒地咬住了下唇……他們說了那麼久,王路佳都沒有掛電話,誰知道她爸的腳是真崴了還是為了把裴星銘喊走才故意這麼說呢?
為什麼不能讓周唯月好好過個生日呢?
為什麼不能讓周唯月和她父母開心一整天呢?
為什麼裴星銘那麼懦弱呢?為什麼不敢用力地牽緊自己所愛之人的手呢?
為什麼、要給自己的人生留遺憾呢?
司徒朝暮百思不得其解,又深吸一口氣,於心不忍地朝著周唯月的父母投去了心疼的目光。
這老兩口,明明和她父母差不多大的年紀,卻看上去比她爸媽老上了十歲,身材消瘦佝僂,面龐上皺紋遍布,一看就歷經滄桑。
他們茫然而無助地坐在桌邊。周唯月她爸的身上依舊穿著十多年前買的那件格子襯衫;周唯月她媽的頭髮又是從發心處開始白的,染一次,白一次。
他們什麼都沒有做,卻成了這場生日宴唯一的受害者。
他們心疼女兒,卻也只能眼睜睜地瞧著自己女兒失聲痛哭。
他們都心酸地紅了眼眶,卻一個比一個無能為力。
誰讓他們的女兒有殘缺呢?誰讓他們家配不上裴星銘呢?
命運再度碾壓了他們。
周唯月垂著頭,哭得泣不成聲,渾身都在發顫。她只是笨了些,不是傻,她能夠明白裴星銘的選擇,知道他放棄了自己。
她也看清了事實,多年的喜歡徹底落空。
抽泣間,戴在她頭頂的王冠被抖掉了,卻沒摔在地上,被人及時接在了手中,繼而又被那個人重新替她戴上了,動作鄭重而輕柔。
周唯月抬起了腦袋,淚眼模糊地看向了李之橋。
「你還有我呢。」李之橋認真又溫柔地安撫周唯月,「還有大家,我們永遠不會走。」緊接著,他又笑著說了聲,「你忘了麼,彩排的時候,你偷偷戴上了女主角的王冠,說你也想當公主,但你本身就是公主,你頭頂的王冠永遠不會掉,就算是掉了,我也會一直替你接著,再幫你戴好。」
不知道周唯月有沒有被這句話感動到,反正聞鈴是被感動到了,眼圈都感動紅了。
她本來也想說些什麼去安慰周唯月,雙唇都已經張開了,話語卻戛然而止。
廳響突然握住了她的手,很堅決地與她十指相扣。
聞鈴愣住了,扭頭,激動又緊張又無措地看向了廳響。
廳響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鼓足勇氣,目光堅定地看著聞鈴,擲地有聲地開口:「我突然明白了,當男人還是勇敢點好,我不想和銘子一樣遺憾一輩子,所以我想大膽地說出來,聞鈴,我特別喜歡你,特別特別喜歡,從上高中就開始喜歡你了,喜歡了好多好多年,我知道你其實也挺喜歡我的,所以,我們可不可以在一起?你也不必擔心那麼多,我不怕國界,不怕時間,不怕距離,無論你去到哪裡,我最終都會過去找你,一定會去找你,堅定不移地和你在一起。」
第86章
◎再冰清玉潔的人也有寡廉鮮恥的時候。◎
這場生日宴的結局是在無數道眼淚中落下帷幕的。
周唯月是因為傷心而落淚;聞鈴是喜極而泣;司徒朝暮主打一個陪伴, 一會兒陪著周唯月心酸地哭一哭,一會兒又陪著聞鈴感動地流流淚。
待到這場宴會散場時,聞鈴和廳響是手牽著手離去的;李之橋留到了最後,幫著周唯月她爸媽收拾場地、打掃衛生。
司徒朝暮和顧晚風一同離開之前, 特意回頭看了一眼, 人影寂寥的天台中心, 李之橋彎著腰,忙忙碌碌, 從周唯月她媽的手中搶過了一張摺疊椅,任勞任怨的同時還催促著老人別再忙活了,坐下休息就行, 他可以自己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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