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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朝暮果斷而堅決地給出了回答:「不可以,你沒有機會了!」她也知道這話有點兒直白有點兒狠,會傷人,但又不得不狠心對待裴星銘,不然他永遠無法清醒,「周唯月已經嫁給了李之橋,她現在是李之橋的老婆,是李之橋的合法妻子,再通俗點來說,人家倆現在是兩口子,是一家人,你算是個什麼東西?憑什麼跑過去橫插一槓?」
裴星銘無可反駁,呆如木雞,仿若被兜頭潑了一盆冷水。
司徒朝暮又質問著說:「李之橋她爸媽喜歡周唯月、疼愛周唯月,你爸媽呢?你爺爺奶奶呢?周唯月跟了你以後真能有好日子過麼?李之橋還能讓周唯月她爸媽開心、高興、滿意,你呢?你要是真愛周唯月,為什麼要阻攔她奔向幸福呢?」
如同被逼入了絕境,裴星銘的眼眸逐漸低垂了下來,腦袋也越埋越低,不知是無地自容,還是心灰意冷。亦或是,都有。
他的雙拳也越攥越緊,雙臂不自覺地微微顫抖,形同困獸。
從兒時的互相追逐嬉戲,到青春期的青澀喜歡,再到成年之後的愛慕眷戀,每一步心動都是清晰分明且深刻的,但他卻總是不敢去承認自己的感情,總是在逃避自己對周唯月的心動。
因為他太懦弱了,太不堪了,沒有勇氣去面對長輩的成見和刻板的世俗。他們都嫌棄周唯月是個傻子,他不嫌棄,真的一點都不嫌棄,但他卻沒有勇氣站在她的面前,衝著全世界大喊一聲:老子他媽的一點都不在乎你們怎麼說!
他在乎極了他人的眼光,在乎極了自己的面子。
他成年了,長得高大壯實,卻擔當不起一聲「男子漢」。他是個徹頭徹底的窩囊廢,不僅沒用勇氣去維護自己心愛的女人,還一直在傷害她的真心、忽略她的感受。
她只是笨了點,但不是傻呀。
她最終還是看透了他是個窩囊廢,不再值得她去繼續愛了。
直到得知了她結婚的消息,他的勇氣才被突如其來的驚愕與痛苦激發出來了,然而卻太遲了,天大的勇氣也改變不了她已嫁作他人婦的事實。
他從沒得到過她,就已經失去了她,徹徹底底地失去。
他沒機會了……手臂的顫抖逐漸傳遍了裴星銘的全身,他寬闊的肩膀坍塌了,無力地低頭垂首,哭得泣不成聲。
後悔啊,真的很後悔。
痛恨自己的懦弱和無能,痛恨自己的幼稚和愚昧,但是,無用。
整個樓梯間內充斥著裴星銘的嗚咽抽泣聲,聲聲悔不當初,聲聲肝腸寸斷。
司徒朝暮和顧晚風也沒有做聲,安安靜靜地陪伴著他。只不過,司徒朝暮也紅了眼眶。
她的共情力向來很強,不僅能夠共情到裴星銘的肝腸寸斷,還能夠深切地感受到離愁別緒——裴星銘不只是因為他失去了周唯月而哭,還因為她要離開他們了。
兒時的無憂無慮和天真爛漫所帶來的幸福感可以維持一生,但人這一生並非總是無憂無慮的。
悲歡離合總有時。
人間總是有別離。
下一步,他們就要一起去送走周唯月了。
她要和李之橋一同去M國定居。在M國,她可能不用再考慮事業單位的人情世故,她的事業或許會有更好的發展,她的舞蹈天賦會大放異彩。
聞鈴早就定居在了S國。
他們四個從小光屁股一起長大,到頭來卻要各奔東西。
成長的代價還真沉重啊,一步步走向了「再見」。
裴元和司徒慶宇早已乘電梯回到了家。司徒朝暮和顧晚風一起領著裴星銘過去的時候,裴星銘的眼眶還是紅腫著的,像是兩顆紅核桃仁。
裴元和司徒慶宇看透不說透,一左一右地領著裴星銘坐到了自家客廳的沙發上,開始給他做思想工作。
裴星銘始終默不作聲地低著頭,也不知道聽沒聽進去。
但是在三天後,周唯月和李之橋辦結婚宴的時候,他沒去,沒見到周唯月身披婚紗,美得不可方物的模樣。
宴會廳大門打開,新娘出場的那一刻,眾賓驚艷,全場譁然。
周唯月她爸大病初癒,本就不怎麼健壯的身體更消瘦了一大圈,但人逢喜事精神爽,也終於脫掉了那件穿了近十年的汗衫,換上了整潔嶄新的西裝,笑盈盈地挽著女兒的手,一步步地將她帶到了新郎面前。那一刻,李之橋還激動哭了,哭得不能自己,直接半蹲在了地上,捂著臉哭。
愛是可以傳遞的,可以打動人心。
愛和不愛的表現也真的很明顯。
全場不少嘉賓都被感動地落了淚。
裴星銘他爸媽倒是去了,見證了這震動人心的一刻。宴席結束後,他們還正大光明、坦蕩自然地給周唯月發了一個厚厚的大紅包,由衷地祝願她往後能夠美滿幸福。周唯月含淚帶笑地點了點頭,收下了這份誠摯的祝福。
司徒朝暮和她爸媽也去了,還有顧晚風同行。
周唯月原本還邀請了毛三,但毛三早和呂四還有其他同學約好了要一起去參加暑假的社會實踐,就沒能去成。不過祝福還是送到了的。
吃席時,司徒朝暮還有顧晚風以及裴元和司徒慶宇被當作一家四口安排在了一桌。
裴元的右手側是司徒慶宇,司徒慶宇右邊是司徒朝暮,司徒朝暮右邊是顧晚風。
在包間裡等待著新郎新娘來敬酒的時候,司徒慶宇一邊夾著肘子肉一邊對這家婚宴酒店給予了高度的認可和褒揚:「你們還別說,李家人選的這家酒店真是不錯,既有排面又有檔次,婚宴飯菜還好吃,里子面子都給得足足得。月月沒嫁錯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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