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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家具和裝飾並不是這間堂屋中最引人注目的地方, 令人目不暇接的是懸掛在四面牆壁上的各式各樣的中國古代冷兵器。
別說裴星銘和廳響這種中二少年了,就連司徒朝暮她們三個女生都看呆了。
裴星銘和廳響幾乎就沒放開過宋熙臨,一左一右地把他夾在中間,看到一件新鮮兵器就問一句:「這是什麼東西?你會用麼?」
宋熙臨並非十八般武藝樣樣精通。術業有專攻, 他最擅長的冷兵器只有雙手長刀,還是為了更好的鍛刀才學的刀術, 餘下的兵器僅僅是略知一二, 所以大部分時間都在回答:「不太會。」
但不管他回答什麼,裴星銘和廳響都會興沖沖地接一句:「有空教教我倆唄?」就好像壓根兒聽不懂「不太會」是什麼意思。
司徒朝暮她們仨沒有這倆人那麼異想天開, 更不想成為江湖大俠, 好奇地看完所有兵器之後就把注意力放到了別處。
聞鈴喜歡鋪在桌面上的彩色毛毯, 周唯月的注意力全部都集中在放在屋角地墊上的那一堆積木玩具上了。
司徒朝暮則是一直在觀察這間屋子裡面的家具……真是神奇,明明全都是一些最基本、最簡潔的樣式,卻又出了奇的好看耐看。
他們之前搬新家的時候,她爸媽曾逛遍了東輔大大小小的家具市場,為了就是尋找這種樣式簡潔卻又處處彰顯大氣的家具,但卻次次鎩羽而歸。
曾經的她也不理解她爸媽為什麼會對這種一點兒特點都沒有的家具會有這麼大的執念,現在才明白了,原來只要工藝到位,再簡單的樣式都能被打造的出奇優美。
司徒朝暮情不自禁地拿出了手機,對著整屋的家具照了一張照片,發到了一家三口的微信群里,然後才發現碧嶼村裡面的信號是真的差啊,就連那碩果僅存的兩格信號也斷斷續續的,時不時地還會變成一格或者沒有。
照片才剛發送到一半就變成了感嘆號。
算了,不發了。
司徒朝暮重新把手機揣回了兜里,然後,瞧了一眼宋熙臨的背影,思索片刻,開了口:「裴星銘,你問問那個誰,這套家具是在哪兒買的?」
裴星銘一愣,心想:那個誰是誰啊?
然而還沒等他想出答案呢,「那個誰」就主動回答了問題:「我姥爺自己打的。」
裴星銘恍然大悟:哦,原來我臨子兄就是「那個誰」。緊接著就無語了起來,對司徒朝暮說:「那你直接問宋熙臨不得了?」
司徒朝暮面不改色,只看著裴星銘:「我不認識你說的這個人。」
宋熙臨:「……」
廳響和聞鈴對視一眼,也不說話,用眼神交流八卦。
裴星銘試圖打圓場:「哎呦,你都來人家家吃飯了,還說不認識人家?」
司徒朝暮:「又不是他讓我來吃飯的,是阿姨讓我來吃飯的,他讓我滾。」
宋熙臨:「……」
裴星銘無奈地看了宋熙臨一眼,嘆了口氣,又聳了聳肩:你惹她惹太狠了,我也沒辦法了。
宋熙臨沒什麼哄女孩的經驗,絞盡腦汁地思考了好久,也想不到除了道歉之外更好的獲得原諒的辦法了,所以就再一次地,認真誠懇地向司徒朝暮道了歉:「對不起,我不該對你那麼凶,更不該說你踩不到……唔。」
但是他的話還沒說完呢,就再一次地被裴星銘捂住了嘴。
裴星銘還不斷給他宋熙臨眼色:別說了!別說了!
再看司徒朝暮的臉色,果不其然又青了。
聞鈴不斷搖頭,廳響不斷嘆氣——這人,也真是絕了,道個歉也能把人家弄生氣。
雖然事態已經糟糕到不能再糟糕了,但裴星銘依舊是個仗義的好兄弟,努力地活躍氣氛尋找新話題:「風啊,那什麼,你說這家具都是你姥爺親手打造的是吧?你姥爺是個木匠?」
宋熙臨的注意力盡數集中在司徒朝暮身上了,無意識地脫口而出:「是刀匠。」
刀匠?
「打刀的?」裴星銘驚訝又好奇。
廳響環視一圈,難以置信:「牆上掛著的這些東西不會全是你姥爺自己打的吧?」
宋熙臨怔了一下,瞬間回神,猶豫了一會兒,點頭承認了:「嗯。」
廳響倒吸一口氣:「你姥爺挺酷啊!」
緊接著,聞鈴就問了一句:「那你姥爺是漢族人麼?」
其實這也是大家都奇怪的問題,因為隨著他們這一路旅途的深入,周圍少數民族的風格特色也越來越濃郁。
宋熙臨點頭:「是漢族。」
聞鈴卻再度困惑了起來:「那你們怎麼就住在這兒了?這滿牆兵器都是逐鹿中原用的吧?和這邊的人文環境也不搭腔啊。」
宋熙臨沉默許久,輕嘆口氣:「避世。」
為了更好的傳承鍛刀術,千百年來,顧家世代皆遵循亂世出盛世隱的原則。
但是,百年前的世界又怎可與百年後同日而語?
金戈鐵馬的歲月早已終結,顧家的觀念卻還停留在百年前,而「傳承」兩字已經延續到了百年後的今天,司徒朝暮他們幾人又都是活在當下的現代人,顧家的守舊觀念一定是他們無法接受的。
甚至連他自己都有些無法接受。
所以,除了「避世」這兩個字之外,他也再說不出其他所以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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