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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司徒朝暮他們幾人雖然對「避世」這個回答感到驚奇,但是吧,世界之大無奇不有,對所有自己不了解的東西保持最基本的尊重是生而為人的基本原則,所以他們並沒有追問太多。
只是司徒朝暮又多問了一嘴:「裴星銘,你再問問那個誰,他的功夫是他姥爺教的麼?」
不等裴星銘去問呢,宋熙臨就回答了問題:「不是。」
司徒朝暮「哼」了一聲,立即把小臉扭到了一邊去,眉毛還不高興地擰著,像是在說:誰問你了?
但她還是很好奇宋熙臨的那一聲武功到底是誰教的?
其餘四人也都挺好奇。
就在司徒朝暮正準備再繼續往下問一嘴的時候,廳堂里突然跑進來了一個髒兮兮的灰頭髮小男孩兒。見到司徒朝暮他們幾人後,這小孩兒的步伐戛然而止,朝著宋熙臨發出了一聲驚嘆:「咦?你家今天怎麼這麼多人?」
宋熙臨的眉頭瞬間就擰起來了:「你怎麼這麼髒?」
小孩兒拿手背蹭了蹭快要流到嘴唇上的鼻涕:「我剛去撿柴了,我家裡沒火了。」
宋熙臨嘆了口氣,一把抓住了小孩兒的後衣領,對著司徒朝暮他們幾個說了句:「我去把他洗洗。」然後就把這個髒兮兮的小孩給拎走了。
這一幕對司徒朝暮來說可謂是十分的似曾相識了。與此同時,大家也都挺奇怪的:這是誰家小孩?
十分鐘後,宋熙臨才又將這個小孩兒給拎了回來,確實是洗乾淨了不少,穿在他身上的那件灰撲撲的小棉襖雖然依舊是油膩膩髒兮兮的,但好歹是沒有漂浮的灰塵和草屑了,小臉和小手也都洗乾淨了,卻依舊不顯白淨,稚嫩的小臉暗沉蠟黃,像是長期營養不良。
也是在這時司徒朝暮他們幾人才發現,這小孩兒的頭髮不是因為沾了灰塵而變灰的,而是天生的少白頭。
與此同時,這小孩兒也在奇怪地打量著司徒朝暮他們幾個,然後好奇地看向了宋熙臨:「他們是誰?」
不等宋熙臨開口呢,一直坐在屋角玩積木的周唯月突然反問了聲:「你是誰呀?」
小孩兒回答:「我叫毛三。」
可能是因為周唯月的眼神比司徒朝暮他們幾人都要天真單純,孩子氣也更重,所以毛三對她的態度並不疏遠,像是見到了自己的同齡人一樣不由自主地被吸引了過去,指著地墊上的那一堆積木塊問她:「這是魯班鎖,你會玩麼?」
周唯月搖了搖頭,很誠實地說:「我不會。」
「我會,我可以教你。」小孩兒也不見外,直接盤著腿坐在了地墊兒上,拿起了一塊魯班鎖,一邊嫻熟地擺弄一邊說,「這是顧阿姨專門給我做的玩具。」
一般人應該都能夠聽出來毛三這句話其實是在宣告這堆玩具的所有權,但周唯月並不懂什麼人情世故,只是禮貌地詢問:「我可以和你一起玩麼?」
毛三很大方地點頭:「當然可以!」
然後這倆「小朋友」就一起愉快地玩耍了起來。
司徒朝暮他們四個先是面面相覷,緊接著,同時朝著宋熙臨投去了詢問的目光。
宋熙臨先看了毛三一眼,然後用眼神示意幾人跟他出來,來到院子裡之後才向大家介紹了一下毛三。
這孩子今年七歲,親媽是本村人,親爸不是。他親爸自稱是一位旅行藝術家,八年前來到碧嶼村寫生,結識了毛三親媽,在村里住了倆個月,離去前信誓旦旦地向毛三他媽保證等自己回到家中告知父母之後就一定會回來娶她,但事實卻是他走了之後就再也沒回來過,並且在他走了之後沒過多久毛三他媽就發現自己懷孕了。
全村人都心知肚明這男人絕對不會再回來了,唯獨毛三他媽堅信他一定會回來,無論別人這麼勸說都一意孤行地要把孩子生下來,結果卻因為生產大出血死在了被送往醫院的途中,這也就導致了毛三從出生起就沒見過他爸媽,從小是被姥姥帶大的。
但是這兩年他姥姥的身體也不行了,疾病纏身,長年臥床不起,連自己都照顧不了更別說照顧小孩了,於是毛三就變成了村裡的流浪小孩,靠著東一口西一口地吃村裡的百家飯活著。
「這小孩兒還挺可憐的……」司徒朝暮心疼又無奈地說,「上輩子犯了天條麼?竟然同時遇到了沒人性的親爹和戀愛腦親媽,從出生開始就要受苦受難。」
聞鈴用力點頭表示贊同:「就是!欺騙偏遠地區無知少女的單純感情可恨,但是戀愛腦一意孤行的要生孩子也好可恨啊,一點都不考慮自己和孩子的以後。」
裴星銘卻完全不理解她倆為什麼會這麼想:「你們這也太上綱上線了吧?生孩子本來就不容易,還要被你們說是戀愛腦,那萬一人家就是單純地覺得孤獨寂寞,想要個孩子陪伴自己呢?」
「我們什麼時候否定『生孩子不容易』的事實了?也就你這種渣男才能說出來這種噁心人的話!」司徒朝暮瞪著裴星銘,氣急敗壞地說:「生孩子就意味著要對一條嶄新的生命負責一輩子,是一件很嚴肅的事情,不是為了給自己排解寂寞。這世界之大波瀾壯闊,也只有看不到海闊天空的人才會想要生個孩子陪伴自己!」
聞鈴:「就是!你不心疼她為什麼看不到海闊天空,反而要為了她給渣男生孩子找藉口,就好像她是心甘情願被騙的一樣,你可真是會弱化渣男的不負責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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