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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警察又不是吃素的,趙何益帶了六七個小弟呢,都是一幫地痞流氓,哪來的什麼鋼筋鐵骨,總有一兩個膽小怕事的,肯定會和警察坦白真相。
只是司徒朝暮沒想到,自己還是低估了人性的扭曲程度和五牛頭村那邊人的無恥和無賴程度——都已經證據確鑿了他們還敢抵賴,而且抵賴就算了,竟然還敢組團到派出所門口鬧事,誣陷警察受賄偏袒。
真是小刀拉屁股,開了眼了。
就算人家不是警察,沒穿那身執法服,也不能隨便詆毀誣陷吧?這不是誹謗嗎?
司徒朝暮即便是再早慧也不過只是一個十七歲的學生,所以這件事給她帶來的衝擊無比巨大,讓她大開眼界的同時又震驚錯愕:「我真是沒想到他們能這麼不講理!竟然一點都不害怕會犯法!」
派出所外依舊是一片聲勢浩蕩,五牛村村民一個比一個憤慨激昂,就好像他們真的遭受到了多大迫害一樣。
有些好事的路人甚至已經開始圍觀錄像了,還不知道他們會怎麼在網上傳播呢。
宋熙臨卻比司徒朝暮淡定的多,好像已經見怪不怪了:「這種人比比皆是。」
司徒朝暮詫異地瞧了他一眼:「你見過很多麼?」
他不是見過許多,他是自幼就成長在落後的野蠻之地。
爾來四萬八千歲,不與秦塞通人煙。
但是宋熙臨卻沒有回答司徒朝暮的問題,目光長久地望著窗外:「他們住在整齊的樓房裡,穿著光鮮亮麗的衣服,走在四通八達的馬路上,到底還有什麼不知足?」
不費吹灰之力就能見遍人外人,看夠山外山,還不能夠平息內心的躁動與不甘麼?
宋熙臨的眼角眉梢和言語間儘是困惑,不參雜砸任何嘲諷和揶揄的,很單純乾淨的一種困惑。
司徒朝暮卻回答不上來這個問題,因為她覺得五牛頭村的人穿的一點都不光鮮亮麗——他們村的人,眼光都土的要死,就連他們城中村裡面開的那些知名連鎖服裝店裡面的貨樣都比其他地方要土上許多。
「我不管了,我要把那段錄音交給警察了。」司徒朝暮堅決又篤定地對宋熙臨說,「我撒謊了是我錯了,我活該挨自己那一巴掌,警察哪怕是因為我撒謊而拘留我我也認了,但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那麼無理取鬧!而且你放心,我一人做事一人當,絕不會連累你!」
宋熙臨詫異不已地看向了司徒朝暮——這傢伙雖然是個女流氓,但好像還是個有原則的流氓,小事不拘一格,大事敢做敢當。
宋熙臨沉思片刻,啟唇詢問:「你確定你真的錄上了?」
「我確定,我肯定錄上了……吧。」司徒朝暮其實原本是挺確定的,但被宋熙臨這麼一問,她突然又有點不確定了,因為當時的情況緊急,她也不可能直接把錄音筆從校服外套的兜裡面拿出來,只能一直把手插在兜里,單純憑藉著指尖的手感去摸索錄音筆的開關。
也不是沒有摁錯的可能呀!
司徒朝暮立即將那隻小巧的錄音筆從兜里掏了出來,打開開關後,和宋熙臨一同摸索了一番,確認自己早晨的操作無誤後,她不禁長舒一口氣:「我就說吧,我不可能出錯的!」
宋熙臨不置可否,突然出手,將錄音筆從她手中奪了過來,繼而頭也不回地朝著接待室的大門走了過去。
司徒朝暮先是一愣,反應過來後,氣急敗壞地去追他:「誰要你呈英雄了?我一人做事一人當,不用你替我頂罪!」
然而令司徒朝暮和宋熙臨都沒想到的是,他們還沒來得及將錄音筆送至警察手上,事態突然來個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趙何益竟然不再嘴硬了,一五一十地承認了自己的所作所為。
這下不光是司徒朝暮和宋熙臨震驚了,就連正在派出所外鬧事的五牛頭村村民也都震驚了。
不過無論趙何益的態度如何,都改變不了五牛頭村村民尋釁滋事、擾亂警方辦案的事實,只不過他伏法之後警方就更有底氣處理五牛頭村人聚眾鬧事的案件了。
司徒朝暮被她爸媽從派出所接走的時候整個人還是雲裡霧裡的,實在想不明白趙何益的態度怎麼會突然轉變了?雖然他承認罪行是好事兒,但是對於外面那些為他「喊冤叫屈」的五牛頭村人來說這不就是妥妥的叛徒之舉麼?而且五頭牛村那邊的人一個比一個倔強,真的跟牛一樣犟,趙何益他怎麼可能會在短短半個小時的時間內變成通情達理之人呢?
匪夷所思,實在是太匪夷所思了,可堪被稱為本年度最奇幻事件之一。
宋熙臨並不是被宋青山接走的,而是跟隨著宋青山的秘書離開了派出所。
路邊停著一輛極為高檔的黑色庫里南商務車。
秘書快走幾步,替宋熙臨拉開了副駕駛後方的車門。
宋熙臨不適應地看了秘書一眼,然後面無表情地上了車,秘書又先他一步替他關上了車門。
宋青山坐在駕駛位後方的位置。副駕駛上坐著一位身穿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
宋熙臨尚未坐定,中年男人就從前方將腦袋扭了過來,笑容可掬,眉眼間盡顯諂媚與討好:「這是阿臨吧?真是好久不見,你小的時候叔叔還抱過你呢!」
顧晚風一言不發,冷眉冷目,在心底哂笑了一聲:誰是你的阿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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