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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隨著她的講述,毛三的記憶這才一點點地恢復了:「哦,哦哦哦,我想起來了!想起來了!您還是為了救我和周唯月才掉進冰湖裡的,後來是我師父把您給撈出來了,陳老四她孫女陳舞歌騎著馬把您送回了家!」
「對!對對對!」司徒朝暮激動又高興地點著頭,「就是這樣!就是這樣!」
一點兒不錯!
並且還有些懷念當初的青春歲月,太肆意了。雪山腳下的一群鮮衣怒馬的少年們。
「原來您還一直留著呢。」毛三驚訝又驚喜地從司徒朝暮的手中接過了媽媽的衣物,情真意切地說了聲,「謝謝您!」
「要謝也該是我謝你呀!」司徒朝暮道,「要不是你媽的這件衣服,我早凍死了。」
毛三嘿嘿地笑了笑,赧然地撓了撓灰撲撲的頭髮,看起來傻乎乎的。
直到司徒朝暮的小轎車開出小院大門之後,毛三才低下了頭,仔細地、認真地、目不轉睛地瞧看著被自己捧在手中的黑色小皮襖。
當初跟隨著師父離開碧嶼村的時候走得急,又是深更半夜,他只來得及帶走了外婆留下來的一副耳環和一隻手鐲,其餘什麼東西都沒帶。七年後再回到碧嶼村時,無人照料的家中大部分物件都已發霉或被小蟲啃食了,包括一直被鎖在木箱子裡面的媽媽的衣服,就連那個箱子都被螞蟻啃的全是窟窿眼了。
與媽媽有關的所有物品都成了時光的腐蝕品。
唯獨此時被自己捧在手心的這件小棉襖,是完好無損的。
呂四走到了毛三的身邊,看了看他懷中的小棉襖,滿含讚嘆地說了句:「這皮子真亮,一看就是好貨!」
「我媽的衣服。」毛三眼眸黑亮,略帶自豪地說,「雖然我沒見過我媽,但是見過我媽的所有人都說她是個大美女!」
呂四重重點頭,真心實意地說了句:「嗯!我相信!你媽穿這件皮衣的樣子肯定也特別好看!」
司徒朝暮驅車回東輔的途中,顧晚風一直騎著摩托車行駛在她的正前方不遠處,也不知道是在給她送行還是給她開路。
臨近西四環時,顧晚風也絲毫沒有掉頭走人的意思,司徒朝暮滿心疑惑,不得不滴了兩聲喇叭,又打了兩下車燈,緩緩將車靠邊停了。
顧晚風隨之也將摩托車停在了路邊,單腿支地,奇怪地回頭看了一眼。
他身穿黑色衛衣和黑色工裝褲,摩托車與頭盔的顏色也是簡潔幹練的黑色,身形挺拔,恣意灑脫,在不怎麼明亮的昏黃色路燈的照耀下看起來特別酷。
一種渾然天成的、充斥著不羈隨性的野酷,一如多年前的那位手執韁繩,如長風一般瀟灑,肆意馳騁於山川之間的驚鴻少年郎。
司徒朝暮降下了車窗,從裡面伸出了左手,先給顧晚風豎了一個大拇指,隨後,又翹起了小拇指,給他比了一個「6」。
縱使一語雙關,顧晚風也明白了她的意思,立即從車載支架上取下了自己的手機,緊接著,就收到了司徒朝暮給他發來的微信消息:
【都到】
【四環了呀】
【你怎麼】
【還不往回走?】
終於被她從黑名單裡面放了出來,顧晚風不由舒了口氣,繼而回復消息:【哪有送人只送一半的道理?】
司徒朝暮盯著手機屏幕看了一會兒,唇角不由自主地就揚了起來,內心微微有些蕩漾,卻很是會拿腔捏調:
【哎、】
【那好吧】
【既然】
【你非要送】
【那就走吧】
發完,便重新將手機插/進了支架里,又拍了兩下小喇叭。
顧晚風笑了一下,也將手機放回了支架上,再度啟動了摩托車。
司徒朝暮一路都跟在他的車後,直至回到四革馬小區。
因為要先送周唯月回家,還要把車停一下,所以司徒朝暮就直接順著地庫入口將車開了下去。
顧晚風先將摩托車停在了路邊,然後朝著小區正門走了過去,站在了門口,等待著司徒朝暮。
司徒朝暮先將周唯月送到了她家所在的那棟單元樓的電梯入口處,然後開著車回到了自己家所在的那棟單元樓樓下,把車停好後,坐電梯上一樓,出了單元樓之後一路小跑著去了小區正門。
時間已經臨近晚上八點,夜幕低垂,營業在正門兩側的那兩排街道上的小吃飯店都出了攤兒,人行道上擺滿了各式各樣的小桌子小板凳,火鍋燒烤麻辣燙應有盡有,十里飄香,人間煙火氣十足。
即將跑到門衛室時,司徒朝暮卻突然停下了腳步,迅速做了幾組深呼吸,調整好吐息節奏之後,才重新邁開了腳步,以一種氣定神閒、慢條斯理的步伐繼續朝著小區大門邁進。
黑色的豎欄門禁緩緩打開,一走出去,她就看到了顧晚風。
他們兩人上一次在四革馬小區的門口見面,還是在八年前。臨別的那一天,她半夜三更偷偷摸摸地從家裡面跑了出來,等在這裡給他送行。
這一次變成了他等她。
他再也不會走了。
司徒朝暮的腳步不由自主地就又加快了,還變得輕盈了,蹦蹦跳跳地來到了顧晚風面前,笑嘻嘻地說:「你還想吃點什麼麼?我請你!」
其實顧晚風什麼都不想吃,因為一個多小時前才剛剛吃過晚飯,但既然她這麼問了,他也不想掃她的興,就回了聲:「我都行,聽你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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